盛宠之锦绣良缘
郑旦也没有怎么去确认明媚是不是真的昏迷了,大概是极有信心的,茶水里下了迷药,只要她喝,哪怕只是一口,用不了多久就会昏迷不醒,雷打不动,更别说她喝了一杯。这会儿肯定是昏迷得沉沉的,用针扎估计都不会醒。
所以郑旦很是放心,也没有怎么再去理会明媚。
明媚以为她会直接将她交给那个什么京城来的贵客。但是没有想到马车弯弯绕绕的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就停了下来。郑旦很快就跳下了马车,似乎在外面和什么人说着话。
明媚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贴近箱壁,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和郑旦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粗沉,有些沙哑,像是砂砾磨过铜镜时的声音一样,有些难听刺耳。她只隐约的听到郑旦说了什么,让那男人将人送到什么别院之类的。
别院,那肯定就是京城来的那个人待的地方了。
也是,不管是在知府府里,还是在城里的宅子,客栈,到底是有些放不开,不好操作。但是到了城外别院一类的地方,那就不一样了。别院,那是私人的地方,甚至是别院方圆都是私人领地,若是大户人家,别院上都是有人把守的,外人想靠近可不是容易的事。
将人送到别院,哪里还有逃脱得了的机会?
果然是谨慎,考虑周详,每一步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力保万无一失。
不过想到昆仑和红玉在暗中盯着,还有燕绎的人,她的心就定了许多。再不济她身上还藏着防身的药呢,除非对方是个极其厉害的人,否则的话她是绝对吃不了亏的!
明媚安心的躺在了马车里,中途对方似乎是掀起了帘子看了看,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昏迷中。
马车很快又重新驶动了起来,既然知道是朝着城外而去,明媚也就不关心路上的事了。她在马车里琢磨着等到了别院,自己要怎么做才是最安全的。只希望那位所谓的贵客不会趁着她昏迷就想来硬的,不然的话就唯有提前暴露了。
而且她还不知道这位贵客到底是京城的哪号人物。
马车里没有人,明媚悄悄的起来掀起一角帘子,只看到马车一直在往城外走,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这样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
马车停了之后,很快就有人将明媚扛进了别院,又走了两刻钟那人才停了下来,明媚就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来,似乎是放到了床榻上。
“殿下,人已经送到了。”
明媚心一凛,这人竟然就在屋子里?
一道让明媚听了本能的就觉得嫌恶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人没伤着吧?”
光凭声音她当然是不可能听出来是谁的,她和京城里的那些公子哥皇子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有接触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重生之后她刻意避开,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所以现在不可能凭声音就能听出这人是谁的。
这是这声音确实是有些耳熟,记忆中肯定听过。
“回殿下,没有伤着,好好的呢,一根汗毛都没有少。”
明媚听到有脚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然后很快,一只有些冰凉的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要不是有足够的定力和忍耐力,她觉得自己只怕是会忍不住嫌恶的皱起眉头,然后避开。那冰凉的触感无端的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上了,湿腻冰凉,令人恶心。
“嗯,不错,确实是好好的,没有伤着。不过,什么时候醒?”
“郑姑娘说这人把下了迷药的一整杯水都喝了,所以这昏迷的时间可能会有有点长,若是殿下等不及了,可以泼些井水。”
“泼井水?这怎么行?这么好的人儿,我可得好好享受,不能让任何东西破坏了。行了,都走吧,既然人还没有醒,那我就再等等,去准备准备。让人在外面守着就是了,千万不要让人跑了。”
“殿下放心。”
一阵脚步声远去之后便是关门的声音。
确定屋子里没人明媚才缓缓的睁开了眼,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里布置得倒是很不错,只可惜了是用来干坏事的,用来干坏事的,布置得再好看也是枉然,还愈加的让人厌恶。
她偷偷靠近门边,模糊的看到一个不清晰的影子,想来是守在外面,担心她会跑了的人。门窗都关了起来,她也看不到什么,也不知道昆仑和红玉有没有及时跟上来。
她正想着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异响,她立刻警觉的望了过去,看到出现在屋子里的红玉,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这别院的情况你们掌握了多少?”明媚压低声音问。
“姑娘,这别院里的人倒是不多,院外的护卫有六个,院内的有十来个,都是普通的护卫居多,昆仑说最厉害的大概就是那劳什子殿下身边的那个贴身护卫,不过也不及昆仑和我。所以不足为惧。姑娘,现在我们人已经来到这里了,不如姑娘就趁着现在离开吧。”
明媚摇了摇头,“不行。如果我走了,那人会立刻就发现,惊动所有的护卫。你们两人未必能对付。而且这样就打草惊蛇了,那我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吗?这别院除了你刚说的那些,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像是奴仆之类的,或者是其他什么特别的院子之类的。”
她觉得这座别院应该不会是简单的别院,如果只是简单的别院,放着岂不是浪费,而且听郑旦的话,这别院显然是早就存在,是另有用途的。不可能只为了招待一个京城来的贵客,望山镇的知府应该还没有财大气粗到如此地步。
所以她怀疑这里会不会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红玉顿了顿,“其他的我们倒是还没有仔细查到过。除了护卫之外其他人确实还有,伺候的下人……不过好像是有些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不像是伺候的下人。”
明媚眸色一闪,“你现在就去跟昆仑仔细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可是姑娘你……”
“我不会有事的。燕绎的人应该也暗中跟来了,我如果有事,他们会出手的。而且如果你们真的担心我,那就动作快点,仔细点,不要有任何的遗漏。免得我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如果你们真的能帮我查出什么来,那就是帮了我的大忙。”明媚劝说道。
红玉被劝住了,点了点头,郑重的保证道:“姑娘放心,事情我们会查,姑娘的安危我们也会顾着的!”
若是姑娘在她的保护之下出了事,再像上次在知府府里那样,她还不如去死,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其他的人?
明媚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们,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
红玉走了之后明媚在屋子里坐着将整件事回想了一遍,还有记忆里的事,希望能翻出点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想得正入神呢,冷不丁的就听到了脚步声,她眼珠子一转,就坐在椅子上等着。
她昏迷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也该醒了,再不醒的话那就让人怀疑了。
现在醒了正好可以名正言顺,不用假装。她还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这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以前的老相识。
于是她泰然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前,很快门就被推开了。穿着华服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和坐在椅子上的人的视线直接对上了。
看到走进来的人,明媚看清楚这人的相貌之后瞳孔不由得一缩,震了一下。黑色的眼瞳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霎时间便崩裂开,化作道道锋利得割人骨肉的刀,最后又迅速沉淀下来,层层堆砌成了厚厚的冰墙,中间一点黑色的漩涡越来越深,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安放在双膝上的手早在看到对方相貌的时候便已经用力的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死死的掐入到了柔嫩的掌心中。从对方推开门走进来,到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但是对明媚来说却是贯穿了她的前世今生。
看到眼前这个人,她脑海里就止不住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眼前的景物似乎也跟着瞬间扭曲变形,化作一幕幕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画面,最后这些令人绝望的画面砰的一声化作无数的碎片,消失无踪。她眼底只余下一道暗红的血光。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脸蛋和精致的五官越发的魅惑和妖媚了起来,摄人心魂。
以至于走进来的人也不由得怔怔,出神的看着她,目光痴迷,似乎连魂魄都被勾走了,脸上,嘴角,最后眼里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邪秽之色。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郑姑娘呢?”明媚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了,方才的瞬间的不自然和浓烈的仇恨似乎不过是错觉。
她的声音拉回了屋子里人的神智,下意识的就自认风流倜傥的笑了起来,“小兄弟,这里是我的北院,是我请你来做客的。至于你说的郑姑娘……既然来了我这里,你就不要管郑姑娘了。”说完就走了过去,想要在她身边坐下,甚至是想伸出手去拉明媚的手。
明媚飞快的起身躲避开了,眼神警惕防备,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只是我和公子并不相识,不好多做打扰。既然郑姑娘不在,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只是才走到门口,门外的人就站了出来,堵住了门口,凶神恶煞的,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明媚偏偏就是要装不懂,“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强留我不成?我根本不认识公子,公子你何必为难?而且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记得我明明是和郑姑娘回去她家里取东西的,难道是你将我掳来的?”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极品,这次倒是不枉我辛辛苦苦来一趟望山镇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明媚这行为,这些话非常的可笑。
“你到底是谁!”明媚眼里的戒备更深了。
椅子上的站了起来,神情倨傲不可一世,“我?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我姓燕,名西平,是当今圣上第六子,我是六皇子!”
六皇子,燕西平,当今圣上的第六子,如今才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严格来说还是一个少年。但他其实是一个恶魔,无恶不作,年纪小小手中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了。视人命如草芥,目无王法,他犯下的事,做过的恶,罄竹难书。
可是他在宫里的时候有德妃护着,在外面有德妃的娘家护着,还有他那个好哥哥护着,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罪行付出过一丁点的代价。是京城臭名昭著的皇子,但是他无心太子之位之争,所以活得甚是洒意,不求权势地位,只求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又因为小时候曾经一次差点淹死,德妃心疼又愧疚,时刻护着,纵容着,就连皇上都因此而对他格外的宽容,以至于他越发的猖狂,无法无天,在京城是无人敢招惹的人。
在京城,这就是一个人人喊打,恨不得他死,却又不敢不能动他分毫,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人。
六皇子除了为人邪恶,目无王法之外,他还心狠手辣,阴险恶毒,总喜欢用些非人的的手段来折磨人,看着人被折磨得凄惨死去他却会在一旁哈哈大笑,以此为乐。手段凶残得令人发指。
而且他还好色,他不但好女色,也好男色,男女不忌。不管看中了谁都要用尽手段得到,得到之后更是日日折磨,他还特别喜欢用一些恶心又恶毒残忍的法子来玩弄那些他看上的男男女女,凶残血腥无比。这样死在他手上的无辜男女也不知道有多少。
当年爹娘出事,殷家倒台之后她被送到了朱雀楼,羞辱性的被人拍卖。想要将她拍下的人当中就有燕西平,她到现在依然记得当时燕西平看着她时的那种眼神,如芒在背,令人不寒而栗,连骨头都变得无比刺冷。她当时真的是怕得恨不得当场就死去。
可是她死不了,因为有燕西平想要拍,所以很快就没有人敢跟他竞争了,她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最后她被燕西平拍下,她吓得心胆俱裂,却毫无办法,被带到了燕西平在城郊的别庄。因为她不停的誓死反抗,燕西平当时大概是想驯服她再来享受,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急着动她,而是想要调教她。日日夜夜的,不停的用各种各样让人根本难以想象的残忍变态方式来调教她……那时候她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
后来他失去了耐心,想要不管不顾的对她下狠手。可是这个时候燕西平的那个好哥哥,燕璟弘却站了出来,态度强硬的将她接走了,然后将她囚禁了起来。
燕西平给她的折磨和痛苦,她永生永世都忘记不了。这个人的面孔已经烙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记忆里,忘却不了。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听出他的声音,那是因为当年她见到燕西平的时候他已经成长起来了,不是现在这个还是少年时候的燕西平。
她不是没想过要报仇,只是她的仇人太多她要慢慢来。就是因为太了解这些人了,所以她重来之后她极少参加宫中皇子也会参加的宴会,秋菊宴更是早早的就离开了,就是担心会被燕西平看到,提前诱发不必要的麻烦。她以为会等她回到京城,等她准备好了她才会遇到这些人。
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望山镇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遇到燕西平。
是了,她应该早就想到的。
能被称为殿下,又有这种特殊癖好的,京城中的贵人,除了燕西平,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
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安排好了的,让她提前做个了结?
不然的话这么偏偏就是她呢?她不过是想查朝中官员相互勾结,贩卖人口的事而已,怎么遇到一个郑旦就是和燕西平有关,怎么郑旦就要将她献给燕西平呢?
所以这是老天爷让她动手报仇雪恨呢,那她可不能辜负老天爷的一片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