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替嫁小绣娘
“那谢公子请便。”冯轻颔首,开门,进了院子,动作干净利落。
谢俊明失神地看着旁边紧闭的院门,心里像是突然缺失了一块,他捂着胸口,不知所措。
“四郎,你咋还没去?”自打跟冯轻在门口见了之后,谢大婶就一直心神不宁,她几次三番的看向谢俊明,想劝劝这个突然开了窍的儿子,话到嘴边,谢大婶还是没好说出来。
得知儿子要去书铺,谢大婶还是松了口气的,儿子一心想读书,这是好事,大约方才的失神也是见了冯轻太好看的缘故,既然儿子已经想开,她就更没必要再提了。
可谢大婶如何也想不到,儿子刚出门又遇到了冯轻,听儿子的语气,这是还没走出来,谢大婶心焦的厉害,她现在院子里,不停地搓着手,耳朵贴着门缝,想听清楚儿子拦下冯轻到底想说啥。
看到儿子这般失魂落魄,谢大婶又心疼又生气,气儿子这般没定力。
心里再如何着急,谢大婶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眼看天不早了,再不去,这书铺就得关门。四郎,你这就去吧。”
谢俊明甚至不敢多看谢大婶,他胡乱地点点头,“儿子这就去。”
瞧着儿子匆忙离开的背影,谢大婶心里酸涩,这冯轻已经是别人的娘子了,儿子这般就只能单相思。
谢大婶甚至想过,若是冯轻没有成亲,她就是不要自己这张老脸了,也会上门提亲的,她知道冯轻是个好姑娘,也会是个好儿媳。
可天不遂人愿哪!
看来以后还得让儿子去他舅舅家住,让他舅舅多看着些。
我是冯轻知晓谢大婶的打算,她也定会松口气。
排骨炖的时间并不需要太久,冯轻估摸着方铮还有两三个时辰才回来,她便将排骨焯水,放在一旁,又将其他佐料都准备好,这才洗了手,给自己切了点面条。
她既答应了方铮要好好吃午饭,就一定得做到。
冯轻切的面条有些粗,口感也没方蒋氏做的筋道,不过就着酱菜吃,也能吃饱。
吃完了午饭,又睡了半个时辰,再醒来时,精神好了许多。
冯轻醒了会儿神,干脆将绣架跟绣绷子及针线都拿到外头,就坐在院子里,绣了起来。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许是心性有了改变,她的绣品越发的鲜活精美。
这嫁衣上的凤纹在阳光照耀下,像是展翅欲飞一般,角度不同,这凤纹竟有许多种变化,就连冯轻自己都不相信她的手艺竟还有进步空间。
一下午的时间,冯轻绣好了嫁衣的腰带。
感觉到周身有些冷,她停了手,起身,绕着院子里头走了几圈,待身上暖和了些,便去了灶房,开始做晚饭。
冯轻这回买的是肋排,吃起来香,炖着也更容易熟。
她打算在排骨里放些冬瓜,方铮还在吃药,冯轻也不敢炖放其他。
熟练地热油,放姜,待煎炸处香味,再放热水,而后倒入排骨,开始大火炖。
她默数着时间,约莫十分钟,再转成小火。
灶膛里用柴火烧,大火转小火时只需要拿出几根柴火就成。
冯轻又用另一个灶膛开始蒸饭,顺便又引着了炉子,为方铮煎晚上的药。
尽管一起做三件事,冯轻动作仍旧有条不紊,排骨炖好的时候,饭也蒸得差不多,闻着锅里散发出的米饭香味,冯轻揉了揉腹部,暗道,还是这灶膛蒸出来的饭香。
方铮是在药煎好之后才回来的,他今日回来的比往常要晚一些。
刚见着方铮,冯轻还未开口便探出手,摸上方铮的额头。
所碰触的地方一阵冰凉,冯轻又摸上方铮的手,手心有些汗,却不热。
她皱眉,拉着人进门,“相公是不是很不舒服?”
“不难受。”方铮找道,“只是一日不见娘子,为夫想娘子了。”
“我也想相公。”这是真话,哪怕绣嫁衣的时候,冯轻仍旧是时不时想到方铮,就怕他又冷着热着了,还担心他午饭没好好吃,见到方铮安然无恙回来这一刻,冯轻才彻底放下心来。
“相公快洗手,我给相公盛碗汤。”
望着自家娘子忙活的身影,方铮这心也渐渐定了下来。
他人在县学,认真听先生讲课,与同窗也是以礼相待,可无人知晓,几乎是每时每刻,他都能想到娘子。
跟在娘子身后进了灶房,方铮笑问:“娘子做的什么?”
“排骨汤。”
“味道极香。”方铮上前,揽住自家娘子的腰,他眼角带笑,“娘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那是,这是做给相公吃的,里头有爱的味道。”冯轻煞有其事的说。
这话让方铮笑出来,他很赞同地应道:“如此,为夫恨不得将这一锅都吃了。”
斜了他一眼,冯轻视线扫向他腹部,摇头,“还是算了,我怕相公今天吃完,以后都害怕我的爱心饭了。”
“相公尝尝。”温度正好,冯轻端着碗转身,她舀了一勺汤,递到方铮嘴边。
“比为夫想象的还要好。”方铮直接接过碗,几口喝完一碗的排骨汤。
喝了热乎乎的汤,身上很快暖和起来,方铮满足地叹口气,“娘子真好。”
“这就好了?”冯轻好笑地说:“这世上会做饭的女子千千万,比我手艺好的也不知凡几。”
“相公若是娶了旁人,也这般感叹?”想到这种可能,冯轻语气就有些酸。
说起来,这就有些矫情了,如今她是方铮的娘子,这已然是不可更改的事了。
方铮却认真地看着冯轻,说:“娘子多虑了,没有旁人。”
当日他虽娶的是冯家二小姐,不过他是早有打算的。
至于作何打算,方铮不打算告知冯轻。
“如果,我说如果啊,我没来,相公会如何对待冯家二小姐?”没想到冯轻却追根究底。
顿了顿,方铮握着她的手,叹道:“没有娘子,又何来的为夫?”
是啊,相公身子那般虚弱,家里又没银子看病,冯轻不敢想象那种光景。
“幸亏我来了。”冯轻抓紧了方铮的手,庆幸地开口。
“幸亏娘子来了。”方铮这话说的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