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除岁师
“她为么子要这么做?我……舅舅在所有姨太太里可是最宠她的。难道说……钱财……就这么重要?还是她其实和关家也有……仇?”
“我们只是怀疑,莫得证据,所以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这位四姨太下的手。不管哪个原因,关少爷和你无怨无仇,也和我们帛门、和何洛的深仇血恨无关,好歹一条人性,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袖手旁观看着别人使坏的,你放心。”
眼看着关大太太挥汗如雨的在坑边按那老者指挥撒上生米,伍三思眯眼吩咐:“种生基续命到这段过程都是对的,呆会儿关大太太肯定不会让在现场,聂小姐你去陪着关大太太,尽量不要让她到窗边往外看,不管外头发生么子事,一定不要往外看。”
“银霜,等下我让你控蛊,你就控。”
一大一小点头表示明白,三双眼睛紧紧看着院子里的动静,果如伍三思所说,那老者跟关大太太说了一番话后,关大太太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果然往公馆这边回来。
聂璇马上出了房门,不一会儿隔着门就听到她安慰关大太太的声音。
伍三思看着那老者将一个灯点起,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个折得很小的布包打开,小心的从里头包着的灰黑色粉状东西捏了一些洒在了灯油里。
隔得远伍三思也看不出那具体是么子东西,但就布包打开时他的耳里似乎传来了一声异常凄厉与憎恨的惨叫声,肯定不是么子好东西。
他忽然嘴皮子微动,置于身侧的手指轻轻弹动着,银霜跟着三叔一同站在窗户边注视着下方,也不晓得是不是她错觉了,总觉得下方的院子地头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一开始看不出,慢慢的银霜发现地面起雾了。
说是起雾也不正确,应该说是从土地和修剪得整齐的枯草当中生出一层薄薄的烟雾。因为太薄了,粗看以为是打霜,但随着烟雾的腾蒸,颜色从一点点白渐变成了灰色,再过渡到了灰黑。
那老者正将另一盏灯往关梦龙的脚底处放,一开始看不到这层雾气,手拿着灯要点灯芯时才发现一丝雾气如同细蛇附在他的手指上缓缓往手中的灯上爬。
这老者咦了一声,抬起头来就往周围警惕的观察,伍三思适时在他抬眼看向公馆这边时拉着银霜退到了一侧窗帘子后。
这老者从布包里捏出一撮黑粉,绕着大坑和生米的外围一边动唇念动着么子一边扬扬洒洒将粉子洒了个大圈,他一边撒还一边时不时抬头往公馆这边看。
伍三思按住银霜莫有贸贸然探头去看,而是自己眯着一丝眼缝儿贴着窗帘看着下头动静,他这头嘴唇皮子也没停下,手指也在极有规律的保持着弹动。
雾气渐渐大起来了,从原本只有几厘的高度长到了淹人脚背的程度,但诡异的是生米包住的大坑并没有被侵入,老者刚刚洒的那点粉子似乎对薄雾起了阻挡作用。
伍三思手掐手,捏了个复杂的手诀。
院地头的灰雾忽然一静,四面八方突然像有什么活物在雾里贴着地皮儿往大坑跑过去,顶起一溜儿的灰雾。
老者已经灯芯对着灯芯,眼看就要将第二盏灯点起来了,生坑忽然像是刮起了风,有细小但尖锐的啸声响起,仿佛撞在了看不见的罩子上,震得点燃的灯都猛的大晃了一晃。
老者也因为这突来的变故惊了一下,手一动,拿着的灯就倾摇了一下,灯油滋的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下意识就将灯甩了出去。灯一离手他发觉不好,脸色大变的又扑过去伸长了手够灯。
伍三思哼了一声:“还以为真的是个术师,真正的术师怎么会犯如此错误,这么经不得一点小吓……”
几团铜钱大小的黑色圆球在他话音落下时突然从雾底弹跳起来往生米大坑冲,然而果然像是有东西阻挡着,四团小黑球子都呈一定的角度被挡了下来落回雾里。
老者险之又险的将灯接住了,却是撞了不少生米掉进了坑里落在关梦龙身上,他铁青着脸,嘴皮子动着似乎在骂人,回头一看生米被自己弄出了一道残缺不全的痕迹,他气得踢了关梦龙一脚后,呼哧喘着粗气跳出坑,将灯放下后看着关梦龙头顶燃起的那盏,突然急步走过去,站在关梦龙头顶处的一米五开外站定了,闭上眼坐下,人如入了定般。
“他这是做么子?”
银霜听到伍三思开口,自觉该隐藏的时候过去,便也再次凑到窗帘边。
“他要借灯破我的点灵术。
银霜还记得我们曾给关家丢了好几个铜钱蚱蜢吧?这些蚱蜢这些天在关府已经食破了几处风水位,用它们本身的生坑带出来的阴气污染了关家的风水,不说气候大成,小成也是有了的,你看到关梦龙动,就再次控蛊看看。”
他嘴里说着,手上的掐诀也没有停,手指翻飞,直看得银霜眼花缭乱。
也不晓得他这用的是么子术,几个黑球不停的撞向生米坑,淡雾先是飘动,接着是震动,就好像地下有啥子东西想要往地底深处钻似的。
老者闭着眼念念有词,随后睁开眼再次打开布包将一些黑粉丢进了灯里,灯焰忽的往上冲,焰火从橘红色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的惨 白色,他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指节长的木偶人似的东西放在自己面前,接着往上洒了一点儿黑粉,就拿着那个小木偶人准备往关梦龙额头上点。
伍三思捏着手诀喊了声:“起。”
闭着眼任人折腾的关大少爷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眼睛没有焦点,直勾勾的瞪向上方,一只手快得让人看不清的抓住了老者的手腕子。
这老者没想到应该被控制住的关大少爷居然醒来了,而且力道之大,不像是一般正常人,扣住他的手时如同冰冷的钢铁铸浇似的,令他以为自己的手骨被折断了,差点要发出惨叫声来。
关梦龙看都没有看他,一个用力将老者拖进坑里,同时撞倒了点起的那盏灯,几乎不用判断的另一只手伸长了夺过老者手里的布包就扬手将剩下的黑粉子往他身上甩。
老者忙侧脸想避,但他动作没有关梦龙快,即使侧过了脸,还有一些粉子沾在了他侧脸颊与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