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除岁师
想入门,必敲门。
棂星门就得经过守门人的同意,而这个门,看样子就得过噬魂兽这一关。
噬魂兽这种东西毛珌琫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他换了气再下来,捏斩咬死了许多小鱼后并不去摸那个棂星门,而是凭借自己的记忆游到了九宫庚门所在处。
布置这阵法的术师极是简单粗暴,庚门所在处就雕了篆体的庚字,毛珌琫又按又抠又捏,这字生于石头上纹丝不动,半点反应也没得,毛珌琫不信邪,一抠再按,突然发现庚字的最后一笔好像有个缺。
这个缺极小,像道微弯的弧,毛珌琫脑中灵光闪过:莫非要补全这个字?
可这样一个大阵想要它打开,会这么简单?
肯定是不会的。
刮按填补都莫得用,想到这儿和这里的地形风水,毛珌琫将手指放在嘴里用力一咬,挥开顺血而来的小鱼们,将伤口按在那个缺弧上。
咔嚓一声响,九宫正中的棂星门处终于有了动静。
毛珌琫只来得及看到正中的石板裂开一道缝,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将他猛的拉过去,毛珌琫下意识闭上了眼。
强劲的水流将他带冲下沉又将他托起猛的向上,感觉到水流变少,力道减弱,毛珌琫才睁开眼睛。
周围一片黑,他像是被抛在到一排滑溜溜的湿石头上,毛珌琫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没有拉下长枪,稍稍安下心来。他屏气握紧长兵摆出戒备易攻的姿势,竖起耳朵听取周围的动静,顺便让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
黑暗里毛珌琫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他不晓得时间流逝了多久,只晓得黑暗里必然有什么存在如同潜伏着极有耐心想捕猎自己的野兽,它在看着自己,打量自己,也许,也正在判断自己的强弱和反击能力,也说不定它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的脖子,看着自己的脑后勺,看着自己的胸膛,寻找着破绽想将自己一击毙命。
毛珌琫动也不动,如同生了根的老树,极富耐心的在等待。
黑暗于他是个大障碍,限制了他的视觉和判断,他只能等,等对方忍不住先出手,这样他才好凭借对方的进攻方式速度等来判明它是么子。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后,隐约是有一点微弱的能见度的,但这片地方也不晓得是么子地方,有了感光后毛珌琫能看到自己趴到石头隐隐透一丝红色,而在他紧了紧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渴了不说,还在大量出汗,甚至发现身下本来滑溜溜的石头也不知何时干了。
这是个干燥地,得出这个结论,毛珌琫细微的晃了一下神,一道细细小小的影子幽灵般从他身后的水里冒出来,扑向他后脑勺。
着东西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一闪而过的几道细小寒光证明那武器也许是野兽的尖利的爪子。
毛珌琫没有察觉到来自背后的偷袭,眼看快要被扑上,他正好低头再次确认石头的干湿程度与颜色,很凑巧的躲开了着下的袭击。
冷风刮动毛珌琫的头发,他心下一惊,长枪往后一顶一挥,却扑了个空,那东西灵活的躲开着试探性的攻击,身体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就落在毛珌琫脑袋顶上。
它分量不重,毛珌琫只觉得一团冷冰顶在头顶,他反手上扫,头顶一轻又击了个空,反而左耳突然一痛。
它快毛珌琫也不慢,另一只手舍了长枪就握成了拇指曲于扣向掌中的四指之下,以雷霆之势挥揍自己右耳处。
这种握拳法在术门叫五雷拳,藏拇指不可见指甲,配以五雷之术的特定语言,可以聚集自然的雷之力于拳上,克杀阴邪秽气等。
那东西似乎对着拳头有所忌讳,反应慢了那么一丝,就被毛珌琫的拳头连他自己耳朵在内揍了个正着。
感觉几乎被四个尖锐的小利牙咬穿耳朵的毛珌琫再次往自己预猜的反向出拳,这次打了个空,在没有落地声只有拳风声的黑暗里,那个狡猾又快速的东西消失了。
毛珌琫不敢放松半丝,戒备的同时又在想刚才自己的手接触到的毛绒绒的触感会是么子动物,会不会是猫?
但感觉又和猫有些不像,至少刚才那一瞬的接触,毛珌琫下意识觉得它要比猫体积大些。
就在毛珌琫猜测时,黑暗里的东西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次它从正面高高跳起,目标还时毛珌琫的头顶,毛珌琫眼角捕捉到一丝寒光,想也不想的挥拳就打。
他注意力全在前头,突然间后背心上微微一重,似乎落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冰块,瞬间就咬透了他的衣物,小小的利牙扎进皮肤,结果就打猫珌琫大觉不妙的时候,那些小牙突然扎不进了,刚刚就停在了皮下一点点深的肌肉里。
毛珌琫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他格开前头的东西,反手拾枪挥扫自己背部。就着刹那的时间,那小东西吸食了好几口的血液还舍不得离开,被一枪打飞,同时还带走了毛珌琫背上的一小块皮肉。
毛珌琫在心里骂了句fuck,手上将长枪舞的水泄不通,好一阵都没有感觉打到东西,不由的又骂了句师父的口头禅:狡棍子,忍着痛故意放慢了速度,显得他力气渐弱,有些力不从心了。
黑暗里的东西果然盯着毛珌琫不放,见此以为他真的力竭,暗地从两侧再次对他发起偷袭。
毛珌琫心知眼睛靠不上,于是闭上了眼,强迫自己沉下心来听取周围动静,想也不想的凭着自己的直觉,长枪在胸前一横,左右转动着。
左侧的偷袭者灵活的很,没等沾上长枪就诡异的在半空扭成对折状避开了挡击,右侧是那个偷袭背部成功的小东西,它没那灵活于速度,一头就撞在了长枪上,毛珌琫感觉自己打到了东西,他这才停下,试探着拿长枪往打到的方向戳。然而他再次戳了个空。
毛珌琫心觉不妙,下一刻,背上发痛的伤口右被一个冰冷的,全身毛绒绒的家伙给咬住。
饶是毛珌琫忍耐力强,也没防住伤口再次被咬,痛得不由得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