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夏开黑店
一抬抬的嫁妆抬出庆宁侯府的大门,府内震惊,不是说嫁妆抬到衡芜院的吗?难道不是给四小姐的?大房和三房,甚至老太君都使人去打听消息。
待得知嫁妆抬到府外金九音名下的宅子时,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了。
老太君正喝着茶,当下就把茶杯摔了。嫁妆都抬出去了,出嫁的时候难道从外头的宅子直接抬到威武侯府去?那庆宁侯府还有什么脸面?
“去,把那个------”她想说把那个死丫头叫来,想起上次她的顶撞,改了主意,“去,把侯爷叫来。”
三夫人夏氏不敢置信,“什么,抬到音姐儿的宅子里?她在府外有宅子?什么,侯爷给她的?”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乖乖来,侯爷还真宠着她。这么多嫁妆,就算威武候世子是个活死人,也值了。”
三夫人诧异的是江氏居然没拦着,这不大像她呀。
“你瞧着侯夫人的脸色怎么样?”她询问春英。
春英是三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道:“奴婢没敢离得太近,使了个小丫头过去瞧的,小丫头说侯夫人挺高兴的,还拉着四小姐的手嘱咐了好几句,跟亲母女似的。”
别说三夫人不信,就是春英也不相信。侯夫人把亲女的嫁妆都赔出去了,吃了这么一大亏能善罢甘休?事后怕是要秋后算账。
“这个音姐儿,还真小瞧了她。”三夫人才不管江氏会不会秋后算账,她只看眼前的结果,眼前的结果便是音姐儿从难缠的江氏手里挖了一大块肥肉。别管噎不噎人,先吃进去再说。
不得不说她身上的这份孤勇跟金九音还挺像。
一想到江氏指不定怎么肉疼呢,三夫人就高兴,“嘿,我就说音姐儿不是盏省油的灯,看,被我说中了吧。”言词间几多赞赏,压根就忘了之前因为容嬷嬷的事她好放狠话让人好看呢。
下一刻却又皱起眉头,“哼,往日总说府里收成不好,要消减用度,敢情银子都被她搂去了?瞧瞧她给颖姐儿备的嫁妆,放在京里也数一数二了。可怜我的宁姐儿和慧姐儿,将来的嫁妆还不知道有几两呢。”
她手里有银子是不假,可她还有两个儿子呢,不能把东西都陪送两个闺女。而且要想嫁妆置办得好,光有银子也不行。
三夫人再一次哀叹三房势弱,埋怨二房无情无义不拉拔同胞兄弟。
大夫人听了底下人的回禀则久久不语,柔和的眼眸里闪过惋惜。随即自嘲,她不过是个庶子媳妇,在这侯府后院为儿女们的前程已经够艰难的了,哪里还有资格怜惜别人?
府外更是震惊,庆宁侯府的大门怎么开了,咦,往外抬得是什么?也没听说府里哪位小姐出嫁呀!
难道是威武候世子不好了,两家低调完婚冲喜?那也不至于连宾客都不宴请吧?
咦,方向不对,威武候府在东边,嫁妆怎么往西边抬?
有那好奇心重的便一路尾随,最后跟到一处三进宅院前,嫁妆便如潮水一般抬了进去。
围观的人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嫁妆到手,金九音爽快地把自己的庚帖拿了出来。许是怕夜长梦多,江氏立刻就使人给威武候夫人送了信,用金九音的庚帖换回了长女的。
终于退了婚,江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阴沉多日的脸上也浮上了一丝笑意。不过一想到衡芜院那个臭丫头,她的眼神变得阴鹫起来。
财帛动人心,就怕你有命拿没命用!
她的颖姐儿是要做皇子妃的,到时------一个威武候府算什么?
吃瓜群众的能量是巨大的,不过两天就把庆宁侯府姐妹易嫁这个大瓜给扒拉了出来。哎呦喂,京城上下,大街小巷,可热闹喽!
有的说庆宁侯府也忒不地道了,威武候世子这才出事多久,就上门退婚了?
也有的说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威武候世子不是一般的生病受伤,躺床上只剩半口气了,但凡疼闺女的人家都不会看着闺女跳火坑,庆宁侯府这位嫡长女无论是样貌还是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更加舍不得了。不过人家庆宁侯府还愿意赔进去一个闺女已经很厚道了好么?
于是就有人问这位代替嫡长女跳火坑的是府里的几小姐。
开始大家都认为应该是哪房的庶女,没想到最新消息传出居然不是庶女,而是嫡女,是庆宁侯的另一位嫡女。
这下吃瓜群众对替嫁的金九音更加好奇了,使劲扒拉,庆宁侯兼祧两房,特意从外接回十四年未见的亲闺女------全都被扒拉出来了。
吃瓜群众恍然大悟,都想起前段日子被庆宁侯府赶出去的那个闺女,可怜见的,十四年没见过亲爹,欢天喜地进京认爹,原来是要给亲姐替嫁,难怪人家姑娘愤而出府跑客栈住着也不愿意回去。
只是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听人家的?
什么,你说嫁妆?威武候世子不知哪天就嗝屁了,再多的嫁妆有什么用?再说了,无依无靠的,嫁妆还不知能不能保住呢。
吃瓜群众吃得是津津有味,都在议论庆宁侯太不地道。不愿意闺女嫁进威武候府,退婚了便是,干啥还非得逼迫另一个闺女?
说句难听点的,你生而不养,有什么脸逼人家给你长女填坑?也就人家亲娘不在了,若是在,不得给你拼命么?
一时间庆宁侯夫妇的名声空前的差。
江氏身为妇人还能躲在府里不出,林崇庭却不行,虽然临近年关,但衙门还没封笔,正是忙碌的时候,他连告假都不成。
面对同僚异样的目光,还有好友情真意切的劝说,林崇庭真是憋屈极了,每天的脸都是黑的。回到府里自然没有好脾气,连书房伺候的丫头都吃了挂落。
哦,还有一人也受了连累,那就是四爷林崇渊。为什么呢?因为有人想起替嫁的可怜姑娘是林崇渊接回来的,所以一个助纣为虐的罪名是妥妥戴他头上了。
这些是他的好友随口跟他提起的,好友登门是为了另一件事——给他送书。
“林兄,你瞧我发现了什么宝贝?”好友神秘又激动地拿出两本书,“都说水到渠成,每每作文我总觉得自己差了点火候,却又不知该从哪弥补。可自从我看了《科举宝典》和《科举向前冲》,茅塞顿开,以往的困惑全都清晰了,这一科我觉得极有把握。”
林崇渊惊疑,什么样的神书能被好友如此推崇?
定睛朝桌案上一看,藏蓝的封皮,一本写着《科举宝典》,一本写着《科举向前冲》,都挺厚实的。
他随手打开,开篇是序言,说什么科举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什么科举之难难于上青天,特收录历年状元榜眼探花的答卷,编纂一套试题集,揭开会试殿试神秘的面纱,什么造福广大读书人------
他心有疑惑,迫不及待往后翻,越翻越眼熟。再看另外一本,果然也是。他的表情越发怪异起来,耳边好友还大唱着赞歌,他心里已经有一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能不眼熟吗?这两本被好友推崇至极的神书上头刊刻的答卷和文章全是从他这里出去的,他的书房还好生放着原稿呢。
音姐儿!
本以为她是替人找的,没想到她是要拿去编成书卖!
“张兄,你这两本价值几何?”林崇渊开口问。
“我这是精装本,纸张好,清晰,两本共花了整整八十两。”他伸手指比划着,“我家中还有,这两本是送与林兄你的,咱俩同窗数载,以往你也没少帮我,区区两本书我还送得起,你若是提银子就是打我的脸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除了接受林崇渊还能怎样?
待送走好友,折回身的林崇渊看着桌案上的书,两本八十两,他能肯能本钱绝用不了十两银子,也就是说音姐儿每卖出两本就能净挣七十几两。
听好友话里的意思,除了精装本,应该还有简装本?她倒是聪明,谁的银子都不放过。挣了这么多银子是不是该分他一点?
“林福,去请音小姐!”
金九音来得很快,“四叔,您找我?”唇红齿白气色极好,一点外人口中的可怜样都没有。
林崇渊往桌上努了努嘴,“我新得了两本书。”
金九音伸头瞅了一眼,“四叔,您知道啦?”爽快地承认了。
林崇渊看着她一点都不心虚的脸,状似随意地问:“挣了多少银子?”
“也没多好!”金九音说着,对上四叔了然的目光,吐了下舌头,“好吧,快小一万两了。”眼睛一闪,笑得特别灿烂,“四叔,回头侄女孝敬您一千两。”
这才几天她就分了小一万两,会试之前她还能再挣一波。至于之后,,自然也是能卖动的,只是不如这几日这么快罢了。
饮水思源,若是没有四叔帮着找答卷和文章,她哪有机会挣这么多银子?
做完心理建设,金九音心里舒服多了。
林崇渊斜她一眼,“我缺你这一千两银子吗?”虽然二哥是侯爷,但他是母亲最疼爱的小儿子,手头还真没缺过银子。
“那两千两?”金九音小心翼翼,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噘嘴道:“顶多再多给您五百两,两千五百两。侄女是小本生意,您要的太多我就喝西北风了。”
林崇渊气笑了,“敢情我眼里只有银子了?”他是气她银子给的少吗?不是的,他是气她书都编成可都没想着跟他说一声,还得他从别人嘴里知道。
“您不要?太好了!”金九音欢呼一声,随即又小心的窥了一眼他的脸色,“那您气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林崇渊也是无奈,“音姐儿,你事先跟我说一声就那么难吗?”
金九音心虚的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怕你不同意么?”他若不同意,她还印个锤子?还不如瞒着,先印了再说。就算他后来知道了,木已成舟,该赚的银子她早赚的差不多了。
“你还知道呀?”听了金九音的嘀咕,林崇渊没好气地道,见她缩头缩脑的样子又觉得好笑,还是个孩子呢?又想到这几日府里府外沸沸扬扬,不由心中一软。若是有人可依靠,这孩子也不至于这样事事殚精竭虑。
“算了,这次就算了。”林崇渊挥手道,“你还寻了个合伙人是吧?杜家书铺?你倒是眼光不错,杜家书铺的声誉是有口皆碑的。”
“只是你考虑的还是不够周全,这两本书卖得那么好,若是有人眼红,杜家怕是挡不住,那时你待如何?”林崇渊问,见她眨巴着眼睛不说话,便叹了一口气,“算了,少不得我再帮你一把。”
他庆宁侯府四爷的名头不怎么响,但大皇子的还是能借来用一用的。
“谢谢四叔。”这句是真心实意的,金九音的眼睛也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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