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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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平贯琢磨上了,王爷下意识的问王妃,证明他还是想着王妃的,说不定只是口头上的逞强,心里不定怎么惦记,爷儿们嘛,好面子,他这个当奴才的,得给王爷找台阶下,再这么下去,可真不成了。
这两日,怀临阁就跟冰窟窿似的,冷得人心里发颤,大伙儿都小心翼翼,生怕出半点差错,楚王爷不是个好侍侯的人,心情好的时侯,什么都好说,心情不好,那就是撞山头上了。他一回来,整个怀临阁便变得格外清静,走路说话都不敢闹出动静,唯恐招了他厌烦。
郝平贯寻思着,要不明儿个叫王妃过来试试,小夫妻嘛,哪里还真能记上仇了。
第二天,他巴巴儿去揽月阁请安,白千帆是个没心没肺的,不让她去怀临阁,她就不去,自个在揽月阁里呆着也挺好,见郝平贯过来,倒是很高兴,“大总管来了,吃米糕,我和月香月桂一起做的。”
郝平贯在心里暗自叹气,他那边都火烧眉『毛』尖了,小王妃却好跟没事人一样,也不问问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谢王妃赏,”郝平贯看都没看那碟米糕:“王妃今儿个过去吗?绮红做了新的点心,等着王妃过去尝味道。”
“那敢情好,”一听是试吃,白千帆来了兴趣,兴冲冲往外走,走了两眯又停住:“大总管不是说王爷最近心情不好,让我少去吗?”
郝平贯有些心虚,他总不能说拿小王妃做试探,成了还好说,万一不成呢?害得小王妃遭殃,可一想到怀临阁里那水深火热的日子,他还是厚着脸皮说:“总不能一直不好,兴许现在王爷的心情好了呢,昨儿个还问起您。”
“是吗,问到我了,”白千帆高兴起来,“还等什么,赶紧的走呀。”
于是这一天,墨容澉下朝回到府里,刚进二道门就听到里头咋咋呼呼的声音,他眉头一挑,心一跳,知道是谁来了。
郝平贯在一旁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有一瞬间的眉目舒展,知道自己这事没办错,正想说几句拍马屁的话,墨容澉却突然沉了脸,大步流星走了进去,他吓了一跳,赶紧小跑着跟上去。
墨容澉进了院子就看到白千帆在踢毽子,绿荷在一旁替她数数。阳光下,小丫头踢得很轻盈,脸『色』红晕,眼睛随着毽子上下看着,都不敢错眼,头上的发髻跟着她的身子一抖一抖,很是得趣。
绿荷看到墨容澉进来,赶紧敛神行礼,白千帆这才停下来,扬着小脸笑盈盈上前来问好。
墨容澉看着她那副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凶神恶煞般的吼:“谁让你来的?再进来,本王打断你的腿,滚,滚出去!”
这一通怒火发得,所有人都跪下了,白千帆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也倒在地上,她都快被他吼得吓晕过去了,从认得到现在,他还没对她发过这样大的火,那双眼睛瞪起来,就跟要吃了她似的,
见她跪倒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墨容澉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又吼,“还不滚,等着本王踹么?”
白千帆一听,还是保命要紧,也顾不得许多,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跑了,两个丫环也跟着逃命似的追上去。
到了揽月阁,白千帆仍是惊魂未定,小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捧着一杯热茶喝了半盏,方稍稍平定了些。
太可怕了,楚王爷真是太可怕了,往日里的温和全然不见,又变回他们初见时那样冷冰冰,不,比那时更可怕。那一声吼,她胆子都要吓破了。捂着胸口狠狠『揉』了两下,长长吁出一口气来,还在为马的事生气吗?他的气『性』可够长的,确实心情不好,既然这样,她就不去怀临阁了,免得戳在他眼窝子里,自找没趣。
白千帆主仆三个是逃离了,可怀临阁里其他人依旧跪倒在地上,一片惨兮兮。
最害怕的是郝平贯,是他唆使白千帆过来的,王爷要找麻烦,首当其冲就是他。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跪着,等墨容澉发落,他却站了一会,弯腰捡起白千帆踢的那只毽子,一言不发的进屋里去了。
他一进去,大伙儿这才松散了些,纷纷起了身,主子没示下,就是不罚了。
郝平贯尤其觉得庆幸,本以为至少得挨一脚心窝子,没想到免了。
等他悄悄儿跟进屋里的时侯,墨容澉的脸『色』相当平静,那只毽子摆在案头,他躬了身子,“爷,让绿荷服侍着沐浴吧。”
墨容澉嗯了一声,唤道:“上茶来。”
“是,奴才这就去。”郝平贯退了出去,觉得很不解,王爷的态度太奇怪了,好象发了一通火后,身上的戾气都消掉了,也没有那么冷冰冰了。
等他奉了茶进来,墨容澉象是随意的问:“庄子上的收成怎么样?”
郝平贯恭谨的答:“今年风调雨顺,刚收了一茬,『插』了殃,长势不错。收成肯定比往年好。”
墨容澉听了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喝茶,过会子把杯盅搁下,起身去沐浴了,郝平贯目送他离去,感觉怪怪的,天天寒着一张脸,今儿个舒展了,他还有些不习惯。但他想,八成还是跟小王妃有关,她来了,王爷虽然发了火,可没把火气撒到他们头上,而且撒完就雨过天晴,对他们来说,这是好事。
接下来,他细心观察,这一天,果然墨容澉的脸『色』没那么难看,说话也心平气和的,饭吃得比平时多些,甚至夸了绮红的手艺。
郝平贯心里有了数,如果小王妃真是王爷的出气筒,那也没法子,气大伤身,王爷憋久了不发出来不行,再说也是为怀临阁这班奴才着想,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王妃过来受受气。
到了第二天下朝回来,墨容澉的好脸『色』没了,又变成冷冰冰一身戾气了。怀临阁的下人们过了一天好日子,又开始如履薄冰。
郝平贯再三思量,这事的源头还在小王妃那里,得她老人家过来,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