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穿着华服,头戴珠钗,白千帆坐着不动,还象那么回事,一动起来,原形毕『露』。提着裙子追着小黄到处跑,绮红在一旁顿脚:“王妃,您慢着点,小心摔着。”
墨容澉坐在池塘边喂鱼食,郝平贯轻轻走过来,“王爷,揽月阁的奴才是不是该清理了,奴才找几个贴心的照顾王妃。”
墨容澉看着池塘里游曳的锦鲤,沉默半响,“不用,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不能太心急,真正看清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他第二次见到她,就在池塘边,锦鲤在水里游来游去,可池边却死了人,一个青瓶,一个青秀,他不查,不代表没有发生过,白如廪那个老狗,把这么个小丫头送到他身边来,总归有他的用意。
吃饭的时侯,墨容澉仍要白千帆坐在对面,这样他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她。墨容澉吃饭没那么多讲究,不需要人布菜,杨丽娘身份不尴不尬,绮红客套几句,也就不管她了,全心全意照顾白千帆,因为小王妃吃得太快了,台子大,她细细的胳膊伸直了也夹不到,好些菜都得替她夹到跟前来。
杨丽娘笑着说,“王妃胃口真好。”
白千帆嘴里嚼着菜,因为高兴,有些摇头晃脑,“没办法,我长身体呢。不多吃些,怎么长高长大。”
杨丽娘乐了,“王妃把自个当孩子了。”
墨容澉说了一句,“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杨丽娘心里暗自高兴,原来楚王把王妃当孩子,并不是男女之情,替她梳头也只是应份照顾她。
白千帆突然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微蹙着眉,突然啊了一声,对墨容澉说,“我好象记错了,我今年虚岁十四,下个月,我就及笄了。”
绮红在一旁说,“呀,这可是大事,王妃,让奴婢替您及笄吧。”
白千帆笑着点头,“好呀,我没有娘亲,姐姐替我及笄是我的福气呢。”
墨容澉嗤了一声,“我瞧你稀里糊涂的,会不会一开始就记错了,你这样子怎么有十四呢,八九岁倒有可能。”
白千帆涨红了脸,“我,我长个长得晚,生辰八字总不会弄错。”
绿荷在一旁道,“王妃及了笄,就是大人了,可不能再像往常那样着三不着四的了。”
墨容澉淡淡的目光掠过去,绿荷立刻垂下头,不敢再吭声。
吃过饭,待杨丽娘走开,墨容澉问白千帆,“先头在角房里,你说本王救了你一命,要报恩,你想睡报?”
白千帆歪着头想了想,“我也没什么大能耐,要不给王爷绣个荷包吧。”
墨容澉想起那个满是线疙瘩的绣绷子,鄙夷道,“就你那手艺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白千帆不服气,“我正跟姐姐们学着呢,绿荷姐姐夸我进步挺快的。”
墨容澉慢悠悠看向远处,调侃道,“那要等到开天辟地了。”
“王爷实在嫌弃就算了,”白千帆幽幽叹口气,“横竖我也没别的本事。”
小丫头做出一副沮丧的样子,耷拉着眉眼,假模假式的,让人瞧了好笑,墨容澉终于没管住自己的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行啊,本王等着。”在白千帆皱眉前,快快的缩回手,掩饰的笑了一下,“吃这么多,好象没怎么长肉。”
白千帆不说话,打量着他,半响才道,“王爷最近对我好了呢,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过意不去?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我这人不记仇,长这么大,好象也没恨过什么人。”
墨容澉问,“白夫人那样苛刻你,你也不恨?”
“她虽然苛刻我,我『奶』娘死的时侯,还是给了一口薄棺收敛,事情没有做绝就没什么恨的。”
墨容澉默了一下,“我呢,也不是对你好,既然你进了我的府门,当了我的楚王妃,以后咱们就算是一家人,老闹别扭也不好,和气生财家兴旺嘛,你在后院安心住着,我在怀临阁里,偶尔的也能一道吃顿饭,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只要不为难,我替你办。”
白千帆眼睛一亮,“可以吗?我还真有事想跟王爷说,求王爷一个恩典。”
墨容澉皱了一下眉,没见过这么得寸进尺的,他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来求恩典了。
斜眼睨了她一下,“说吧,想求本王什么?”
白千帆见他稍沉了脸,又有些不敢,用商量的语气说,“先说好,不答应也别发火。”
墨容澉不耐烦,“你说不说,不说算了。”
“说,”白千帆正了正脸『色』,“就是贾侍卫,他先前不是教过我功夫嘛,后来王爷赏了鞭子,他不敢再教,我也不敢再学,可这事不能半途而废,所以我想……”
墨容澉切了一声,“半途而废了吗?他不是偷偷的教,你偷偷的学么,以为你们那点子事瞒得过本王?不戳穿你罢了。”
白千帆大喜,站起来蹲了个福,“多谢王爷成全,我这就找我师傅去。”说完,迈开大步就往廊子上走。
墨容澉张嘴想叫住她,却没发出声音,哑笑着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里歇着。杨丽娘走过来,娇声道:“王爷乏了,奴家替王爷松松筋骨吧。”
墨容澉没吭声,眼睛看着廊上说话的两个人,大概是得了他的恩准,两人如今也不避嫌了,相互看着,谈笑风声,看得出关系很不错。
白千帆说,“师傅,上回的事真得谢谢你,赶明儿我给师傅绣个荷包吧。”
贾桐笑嘻嘻的,“哟,那敢情好,属下先谢过了。”说着抱拳行了个礼。
白千帆笑道:“师傅跟我客气什么,您那位朋友,九门提督杜长风,我也给他绣一个。亏得他把我带回来,不然我那日还在山上绕圈子呢。”
这头,杨丽娘久久等不到墨容澉的答复,正要再开口,听他淡淡的问,“王妃平日是不是跟谁话都多?”
杨丽娘看了一眼廊上谈得兴高采烈的两个人,“王妃还是小孩子心『性』,话是多了点,但也不是跟谁都说的,在后院,她就跟奴家话多一点。”顿了一下,问,“王爷,奴家给您捏捏肩吧。”
墨容澉站起来,淡淡说了句,“不用。”沿着抄手游廊往卧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