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狠人
崇祯看的心旷神怡,早闻太子治理凤阳颇有政效,繁华一片,如今亲眼所见,远比想象的要好多了。
他将马匹交给赶来的潜龙卫,步行上街,潜龙卫也不阻拦,任凭其游览。
洪武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平整的街道两侧非常干净,没有丝毫污泥粪水。
崇祯知道,大明在地方官府都设有专门保洁的职位,京师的卫生就由五城兵马司负责,然而随着国库空虚,经费困难,京师卫生之事早就荒废了,更别说地方了。
崇祯面露严肃,点头道:“难怪江南的瘟疫情况得到很大控制,光是这登记办证的哨卡,还有这干净的地方,足以遏制瘟疫的扩散。”
街道两旁的酒楼传出阵阵酒香肉味,还有隐隐约约的跑堂吆喝声。
闻着这些酒菜香气,崇祯有些嘴馋了,径直走入一座名字看起比较雅致的酒楼。
一进入酒楼,崇祯便感觉有种复古的画风,还有些惊悚之意,此间酒楼几乎满座了,且往来食客不是佩带刀剑,就是背着火铳。
历朝历代,包括大明,对武器都没什么管制,只是不允许拥有盔甲、强弩等兵器,但那几个背着火铳的就有点过分了吧!
崇祯有些心惊,能背着火铳到处跑的,还不是穿着兵服的官兵,太子肯定没有禁止百姓拥有火器,但这样的话,他就不怕这些人造反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若是组织能力足够强,遇到突发战争,太子振臂一呼,江南便可以全民皆兵了不是?连训练都省了。
想象着无数背着火铳上阵的大军,崇祯心里不寒而栗。
“小二,来份救驾汤!”
酒楼中,一名侠士打扮的食客扬声招小二着。
“救驾汤?”崇祯心中惊奇,也招呼小二点了一份,并询问他何为“救驾汤”?
经过介绍,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救驾汤”名为淮南牛肉汤,据说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当将军时奉命攻打凤阳府的寿州,久攻不下,赵军被困南塘,地方老百姓着急,把自家耕牛纷纷宰杀掉,煮成大锅汤,送进赵营。
官兵喝后士气大振,一鼓作气攻破寿州,后来赵匡胤通过陈桥兵变登基称帝,民间称之为“神汤”、“救驾汤”。
崇祯品尝着地方特色的淮南牛肉汤,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周围高谈阔论之声。
谈起京师变故,有文士铿的一声抽出佩剑,大呼道:“京师满朝文武皆是无能之辈,空坐大好河山治理无方,死有余辜!”
“流贼不过跳梁小丑尔,昔日在我凤阳府外逞威,被我江南大军击的抱头鼠窜!”
“只要我天武军出手,弹指便可灭掉流贼,捕杀李闯!”
“何须天武军出手,便是天雄军,亦或是靖武军、安武军、定武军,也能将流贼杀的灰飞烟灭!”
谈起流贼破京师,酒楼中的氛围热切,一众义士纷纷发表高见,有舞剑助兴的,还有举着火铳上下摆动的,看得王之心等人坐立不安,离的远远的,唯恐那家伙装了子药,走火伤了自己。
“只要太子殿下一声令下,我等必倾力支持,随军北伐,平定中原!”
“全赖太子殿下开埠兴商之策,我沈家这些年攒了些家资,只要皇太子下令北伐,我沈家愿助饷十万两白银!”
“好!”
“沈公子大义,来,吾等敬你一杯!”
“诸位义士,请!”
“.......”
崇祯听的瞠目结舌,碗中的牛肉汤也不香了,从这些人的言语中,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江南的百姓对太子朱慈烺的信服程度。
不说自己还未去过的江南其他各省,起码在凤阳府,太子的号召力可以说是万民景从了。
出了酒楼,看着接上熙攘人流,百姓一片安宁,崇祯心中思考良多,心中开始考虑,自己这皇帝究竟还要不要做了?要不要学习宋高宗赵构,主动禅让退位,自称太上皇?
王之心没有皇帝那么多想法,他瞧着满城的繁华安定,又想起大明别处那些官员们,不做正事,以至民不聊生,流贼不绝破了京师,心中怨愤不已。
他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心中暗骂了句误国奸臣。
周围路过之人,皆是满脸怪异的盯着他,有人面露憎恶之情,也有人幸灾乐祸的样子。
王之心郁闷了,不就是吐口痰吗?至于这么嫌弃吗?搞得那么很文明一样。
他身旁一名潜龙卫淡淡道:“你有麻烦了。”
王之心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询问咱家能有什么麻烦?只见几名头戴圆顶帽,身穿黑色罩甲的人大步流星走来,指着他道:“随地吐痰,罚款十文!”
“什么情况?你们是?”
王之心有些愣住了,言语间很温软,因为他面前的三人皆是手拿粗实的木棍,其中一人还背着火铳......
背着火铳那人昂首挺胸道:“我们是巡街处的,你也可以叫咱城管!你随地吐痰容易招致瘟疫,不知道吗?念你面生初犯,罚款十文,若是再犯,翻十倍!”
崇祯被这里的情况吸引住了,他没有说话,默默远离了王之心,只是在一旁好奇的围观。
王之心不开心了,狐疑的打量着三人,皱眉道:“什么玩意!咱......咱只听说过五城兵马司,还从未听过什么巡街处,你们是来敲竹杠的吧!”
那名城管眼中凶光闪烁,喝道:“你这老白脸还不服?你态度过于恶劣,追加五十文罚款!再敢抗拒执法,抓你去改造!”
说话间,周围又有几名同样打扮的城管往这边走来,他们抄着粗壮的棍子,目光如鸷鹰般锁定了王之心。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所谓的城管也越来越多,出门在外的司礼监太监王之心立时怂了,乖乖交了罚款,狼狈跑出人群。
崇祯心中一凛,这执法力度,厉害了!
执法者如此凶狠的态度,若是对待良善之民,暴力对民,便会导致民不聊生,激起民变;若是执法者如此对待恶人,亦可打击震慑犯罪,稳定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