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擅长憋大招
“看起来,母亲还真是喜欢你啊?”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从他的后颈伸了过来。他微微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怕死是他的本能。
那只是却没有捏碎他喉咙的意思。
“怕什么?我说过,只要你亲手杀了他们,我就会放过你的。”那个声音淡淡地说到。
那只手托起他颈上那一枚小小的掌珠,轻轻地掂了掂。
“她将她最珍贵的东西都留给了你,就是想要告诉我,她还是喜欢你的,让我不要杀你。我的蠢弟弟啊,你知道吗?你又一次浪费了她给你的机会啊!”
张烨蓦然惊醒……难道,当时母亲是暗示自己要赶紧逃命?
“你一介中人之资,能一步步经营出自己的势力。你当真以为,靠的是你自己吗?”身后那人仿佛洞悉了他内心中的想法,悠悠地说到。“可惜,她对你的喜欢,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只手放下了那枚掌珠,拍了拍张烨的肩膀。“她更喜欢的,是能为她带来帮助的人,而不是你这样的蠢货!”
生死关头,许多以往难以解释的事情,便蓦然在心底有了答案。
原来,自己真的浪费了很多机会啊!
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而是要这么隐晦的暗示?要是她能够再帮自己一把,自己说不定就能够……
他木然地站在原地,心中悔恨交织。
悔的是自己曾错过那么多机会。
恨的是,在那些出现过的机会中,要是她愿意再帮一把,结局就大不相同了。
一时再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十七公子,我们走吧!”
他实在是太累了,只是茫然地跟着那人走去。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路走,一路失落。
上车,下车。
换车,上船。
船停,换车。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茫然地问到。
“小宣城啊!”陪送他的人已经换过了几轮,他也一个都不认识了。“伯爵府下来的命令,送十七公子前往小宣城就任城主,终生不得回望洲。”
“哦。”他不记得有这个命令,但想来应该是有的。“小宣城在哪里?”
***
在黑沉沉的深空中,一艘天渊舰在静静地前行。
遥远的星子散发出冰冷而微弱的光,在它们的映照下,黑黢黢的天渊舰看起来像是一条在深海里缓慢游动的鲸鱼。
一阵流星雨从远处袭来。
天渊舰的舰首发出五颜六色的火花,那是陨石撞击在了舰壳上。
更多的陨石从舰侧掠过。只有这时,才能发现原来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将呼啸而过的流星雨抛在了身后。
流星的光亮从舰体的舷窗上掠过,照出一张苍白的脸。
它目光炯炯地望着窗外。
原来,这里的星空竟然是如此地壮阔啊!
“那个,你昨天说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声音响起。
他立即站了起来,回身单膝跪下行礼,口中说到:“我叫温凉,主人!”
“哦。”推门而入的人径直走到舷窗边坐了下来,往舷窗外看了一眼。窗外是黑沉沉的深空,流星雨已经远去了,他没有机会欣赏到刚才那副美景。
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根本不在乎。“起来吧,也别叫我主人了,我现在,不想当主人。”
“是的,主人。”温凉站了起来,恭敬地站在他的对面。
“没想到,那个破裂的掌珠里,还能孕育出一个战兵来。你现在是哪一境?”
“清鸣境。”
“清鸣境的战兵啊?”张烨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天渊境呢!”
“主人开玩笑了!”温凉笑着回答到。
“叫我城主吧,别让人知道你是战兵。”张烨说到。
掌珠珍贵,战兵更珍贵。如果叫别人知道他拥有一名战兵,迟早要给他惹出祸事来。
“好的,城主。”温凉知道,这一次张烨是真心的。
显然张烨对这个称呼的改变很很满意。“你要是一名天渊境的战兵,那该多好啊!”
一名天渊境的战兵,立刻就可以带着张烨跨越星空,回到望洲城。张烨也可以相当硬气地对着那位垂垂老矣的伯爵父亲说:“父亲,你的伯爵之位,我要了!”
对此温凉只能苦笑。“城主,我是一名专事刺察的战兵。”
“哦。”张烨却并没有流出出太多失望。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对此寄予太多希望。“那你的天赋是什么?”
“我会读唇语!”温凉说到。
“垃圾!”张烨说到。
掌珠内别有空间,只要持续供养,里面会孕育出成千上万的傀儡人出来。但并不是最强大的傀儡人会成为战兵,能经历过浩劫留存到最后的人,才有希望脱离那个空间。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最后的。”张烨说到。
“他们都死了,”温凉回答到:“我就活到了最后。”
“废话!”张烨毫不留情地骂了一句。不过他也并没有深究,谁会去管战兵是怎么成为战兵的?他只要知道,战兵的忠诚是绝对可靠的,这就够了。
可惜的是,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忠诚。
那枚掌珠已经破了,再不可能孕育出新的战兵出来。这一个清鸣境的,会读唇语的战兵,就是他现在唯一的资源了。
“我赦免你!”他随意地说到。
“什么?”连温凉也没有想到,这个机遇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愣了三秒钟,确认了一下。
没错,他不但口中说:“我赦免你!”,在心底也在说:“我赦免你!”
一股冥冥之中的规则离开了温凉的魂体,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那种不由自主的松快感觉,让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清鸣。
“靠!”张烨又骂了一句:“你这个垃圾居然现在才突破清鸣境!”
温凉刚才撒谎了,他根本就没有清鸣境。
但是,一个战兵,连清鸣境都没有,这明显是有问题的。为了不引起这个名义上的主人的怀疑,他不得不撒这个慌。
主人对战兵的控制是绝对的,只要他一个意念,自己就不得不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只是,现在,温凉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