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商的寻宝之旅
“约翰-巴里”号沉没地点水深8500英尺，也就是大约2590米，这个深度在理论上按照最粗略计算就有259个大气压。
压力大到爆，这样的环境下进行打捞作业，其难度可想而知。
杰米-博斯特维克还告诉张楠:“巴里号前半段是坐沉，大概有十度左倾。
这些都是好消息，存放银锭的三号货舱是在右舷，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从沉船内掏东西时船体倾倒。
但那段货舱居然被加固过，我们事先从造船厂里拿到的资料里根本没标注，配在和平号上的水下切割机基本啃不动...”
美国二战期间大批量生产的自-由轮说白了就是为了一个“快”，不是航速快，而是要造得快，货船各项性能指标同质量就是个马马虎虎。
马马虎虎的结果就是制造简便、快速，自由轮船队数量庞大，自然也导致有些自由轮的质量还真马马虎虎。
战时标准、速度，你就别想着会精工细作，自-由轮中甚至都出现过在海上好端端开着，稀里糊涂船断成两截的事。
结构强度有缺陷，高强度使用后金属疲劳、超载...
反正不是特别结实。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部分中后期制造的自-由轮在建造时就做了结构加固，还有些海上使用一两年就出现细微裂缝、金属结构疲劳的船也做了部分加固。
这会在“深潜者”号上那名参加过二战的老水手，不是从新船起就一直在“约翰-巴里”号上工作。
那时候船员服从战争需要，常换船工作，特别是有经验、要负责带新人的老船员。
反正自-由轮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在哪艘船上工作都一个样、玩得转。
“约翰-巴里”号是在西海岸南部一家私人小船厂建造，那家船厂都倒闭几十年，现在根本拿不到那艘船的图纸，杰克说的图纸不过是自-由轮的标准图纸。
其实那家船厂就算还在，也不会有单属于“约翰-巴里”号的图纸:批量生产的玩意，几个星期就能下水一艘，都是同一套图纸打天下。
水手常换，就算不换也不大可能知道三号货舱那一段船体被加固过；
就算看得出来，那年月水手谁会注意这个？
就算曾经注意过，这都过去半个世纪，也早忘了个精光。
“...只能用爆破，我联系过公司，一两百米深度爆破技术、人员和器材在国际民用市场上就能找来，更深的都藏得死死的，想都别想，更别说千米以下深度进行爆破作业，就算有也是国家机密。
我们算了一下，假如强行使用切割的办法，两艘和平号轮流上、连轴转，这时间也得超过一个月，甚至一个季度也不一定。
世间耗得起，但花费太大，最要命的是如果那样干，两艘深潜器损耗过大。”
这杰克停了一下，这才又道:“所以这个...老板，看看你有没有办法？”
水下爆破是小意思，连在南海盗捞古代沉船的那些人都会这手艺，但那些海域水深浅则不到一米，深的也就是几米、十几米，完全没有可比性。
几十米内的爆破自家打捞公司在爪哇海就干过，2590米？
抓瞎！
公司抓瞎，张楠同样抓瞎！
“杰克，公司专业人员都没办法，我一个文科生、文科生懂不？
我有个毛的办法！”
都爆粗口了，不过老话不是说“有困难找领导”，虽然十有八九毛都不管用，但还得找。
这杰克博斯特维克也是病急乱投医，不仅仅公司领导不管用，连搞技术的也暂时没辙，还在到处打听。
他也只得有困难找老板，或许神通广大的老板会有办法也不一定。
张楠这粗口一爆完，就觉得这装死狗、玩束手无策也不是个事，又道:“我们的深潜器能把成品炸弹带下去，但没合适的炸弹是不是？”
“是的，老板。水压太大，一般结构的炸弹不是压扁就是渗水，起爆问题难度更大...”
一般的“光-身子炸药”也就浅水爆破时能用上，深水压状态下根本没指望，起爆都做不到，就得成品炸-弹！
2590米深度，这要能承受300个大气压的家伙才牢靠，而这会最先进的深水反潜鱼雷，最大工作深度貌似也就800至1000米。
至于深水反潜水雷还要更浅一些，看过的书籍里说最大工作深度好像也就三、五百米的样子。
制式装备指望不上，只能希望特种装备！
问题是:上哪找？
这样的技术就算有，掌控者还不得当宝贝藏着！
脑子转了圈，张楠暂时没特别好的主意，但也有了大体方向:小国、弱国排除在外，美国也别指望，这样的技术就算有，那也在海军那屯着。
以美国对爆炸物的态度，高精尖技术，想都别想！
欧洲一样的道理，英法德或许能办到，但没那个交情，就算有交情也不大可能会给。
就算会给，人家难道不来分一杯羹？
华夏有这技术吗？
算了，就算有也懒得去问，一定是上纲上线的机密，太麻烦，还很可能吃力不讨好。
那只剩下一个地方:俄罗斯！
想到这，张楠对着话筒道:“我去想办法，你们在海上飘着的时间也够长了，准备附近找个合适的港口先歇歇。
对了，将需要的炸弹数量、威力都算好了，尽快告诉我。
等我消息，就算找得到，十有八九还没成品，造好了运过来天晓得什么时候。”
两千吨白银，就算能捞上来一半，现在价格也能有几亿美元，如果代价不大，可以去试试，公司需要。
电话另一头的杰米-博斯特维克眉开眼笑，道:“我们现在相对靠近阿曼海岸，离那也就一百多海里，但会去阿联酋的富查伊拉酋长国。
那里比较方便，是美国总统轮船公司的转口港，我们公司和对方签署过协议，可以很方便使用他们在富查伊拉投资的港口设施，而且阿联酋和富查伊拉也欢迎美国船靠港，费用还低。”
这些下属公司具体操作上的事张楠不管，让打捞公司和杰克自己做决定。
挂掉电话，看到安德烈正在吧台那自己给自己倒酒喝，就问他:“安德烈，有件事，你知不知道俄国有没有能在2500米深度水下爆破的技术？
能炸、炸得开沉船船壳那种就行。”
安德烈其实都在注意老板的电话，这下道:“有，至少两种。
第一种我听说过，热泉深井开采上用的，一千多米常见，2500米应该也能办到，就是费些功夫。
大体就是一个抗压钢桶里塞炸药和起爆器，用有线遥控起爆。
怎么密封这些我不清楚，但有工厂能造，还是民用的，我可以让人去试着找找、联系。
但还是时间，可能一个炸弹几万美元就搞定，可等上一两个月很正常。
运输更麻烦，就算空运再加海运，到了阿拉伯海还得加不少时间。”
张楠没办法，结果安德烈一说就是俩！
没听说过就是没办法，结果人家民用技术上其实都有这么个能用的招。
“第二种是什么？”
安德烈喝了一小口伏特加，今天是新年，他不值班，来玩的，喝酒很正常。
“速度快、成本大一些。
现在俄罗斯应该封存、淘汰了不少无人深潜器，其中好几种都能到三四千米的深度，遥控设备还能和我们的打捞船匹配。
就算是淘汰封存的也几乎都能用，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根本用不上，保养费都拿不出。
那些深潜器不少本身就有有效载荷，找一两台电缆、电池两用供电的，电池改小，用不了几十上百小时的工作时间。
空出的电池空间和有效载荷部分都装高能炸药，到时候老板你想怎么炸就怎么炸，就是响一声总得几十万美元，略贵。”
略贵？
不贵了！
这就是特殊条件下才有用的“改进型超大深度线导鱼雷”，就是这速度慢得可以，一般无人深潜器航速才几节，用来海战是指望不上。
但这次用这办法来炸沉船的船壳，正合适！
几十万美元一发，真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