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葬尸人
这一家四口人,不准确的说是一家五口人,还有一个孩子。
我们把这一家五口人从村里带出来,其实是想救他们一命,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招待了我们一晚,给我们提供了食物和水,还给我们安排了住处。
虽然我们给了钱了,但这份情还是在的,我们不希望他们死,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事与愿违,我们越是不希望他们出事,越是会害了他们。
就在我们几个人围着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这一幕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反应时间,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一家四口人已经全部死了!
两个老人死的最惨,他们的身体只剩下了下半截,上半身已经不知所踪,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旁边的一对夫妻显然是发现了危险,他们想起来喊救命,可是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开慢了,身子才爬起来了一点点,就被人硬生生的拍烂了脑袋,骨头脑浆鲜血混合在一起。
蜀中散人看到这一幕,立刻一把抱起了女孩儿,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这一幕。
小女孩听到了自己父母惨叫,拼命的想要拉来蜀中散人的手,可是她这么小,怎么可能拉得开蜀中散人的手呢。
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巨大的手臂一拳就把蜀中散人给打飞了出去。
不得不说蜀中散人的确是身经百战,他在被打飞的一瞬间,右手猛一拍对方的手臂,接着那股反震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不但自己没有受伤,还保住了怀里的小丫头。
可是这一下也让他的整条左臂都麻木了,一时半会儿竟然抬不起来。
“快走!”蜀中散人惊呼一声转身就跑,这时候我也看清楚了那道黑影就是万骨邪尸。
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它显然是一路追赶着我们过来的,没想到整整十公里的路,它也能照过来,现在不跑我们就没机会跑了。
看到万骨邪尸,孝帝立刻大喊着让我抱起大头快跑,其实根本不用他说,我早就已经把大头抱了起来,转身拼命地往前跑。
谁知道就在我们逃跑的时候,凌云子却举起拂尘,转身朝万骨邪尸冲了过去。
看到凌云子冲过去我大吃惊,急忙惊呼道:“前辈,你干什么,快回来。”
然而凌云子却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家伙千万不要死,只管往前跑,不要回头,不然我死不瞑目。”
这句话才刚说完,我的身后就传来轰轰轰几声巨响,我知道是凌云子和这只万骨邪尸动起了手。
如果我是一个人,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回去帮他,可我现在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头,如果我回去大头也死定了。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凌云子那番话分明是诀别,他这是打算用命来帮我们逃跑。
“凌云前辈!”我闭上了眼睛,强忍住心中的痛苦,用尽全力的往前飞奔。
没想到刚刚还在的凌云子,眨眼之间就要和我们阴阳相隔,那只万骨邪尸这么厉害,他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当年用200条玄术界高手的性命才能杀死一只,凌云子才一个人,这一去等于是去送死。
我和蜀中散人一路狂奔,蜀中散人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我能从他的尖叫看到泪光,他手里抱着那个小丫头,一句话都没说。
短短的两天时间,徒弟的魂魄被人拘走,几十年的好友又为了救自己送了性命,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那就好像是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东西一样,蜀中散人是坚强的,他虽然眼角有泪,但之中没有让这些泪珠滴下来。
我们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听着身后激烈的打斗声,越跑越远,直到太阳落山,我们才坐了下来。
几天之后,我们终于重新回到了冯教授的房子,可是等我们来到这里之后,眼前的一切简直让我无法相信。
我居然看到了安娜柳,而且她已经恢复了健康,正站在冯教授的楼下,在用水壶浇花,希瓦尼和哈里什两个人则是在旁边做饭,一阵阵的香气扑鼻而来。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我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安娜柳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的脑尸虫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可是现在她不但恢复了健康,甚至连一点点的后遗症都看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的?
蜀中散人也发现了这一幕,他一把拉住了我说道:“等等再过去。”
未知的总是最可怕的,这些日子我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不怕这是幻觉,因为幻觉迟早会过去,我真正害怕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种心情是极度复杂的,如果说安娜柳早就恢复了,那我们之前又为什么会经历这么多事情的?
障眼法?幻觉?还是陷阱?
不管是哪一种,就连凌云子和蜀中散人都能骗过,这人的手段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推测的了。
我和凌云子同时打开了天眼,仔细的把周围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眼前的安娜柳和希瓦尼,全都是活生生的人,她们身上的阳气非常旺盛,绝对不可能是鬼怪变化的。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小子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对玄术界的一切已经了解的非常深刻了。
“是鹤轩,是鹤轩大哥回来了。”就在我们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希瓦尼发现了我,她立刻丢掉了手里的活,拉着安娜柳大喊着朝我奔了过来。
看到她们我其实是应该开心的,可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如果她们两个是假的,我该怎么办?
如果他们是真的,我又该怎么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告诉她们?
短短的一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甚至其中有很多事情,都完全颠覆了她们以往的认知,尤其是谭教授和冯教授,这是我最难以启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