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罢工了
“之颜,我终于有资格娶你了。”
其实两百年前,无情阁与万剑宗的关系并没有现在这般差。
甚至于,看在两方阁主的面上还有些兄弟般的亲近。
自然了,当时的阁主并不是祸北玄,宗主也不是祝鸿。
可惜谁也无法预料到,在两百年前所有修仙者与魔族激战之时,有那么一人,却和魔族勾结,妄图夺了无情阁云霓仙子,之颜的命。
那人便是祝夫人。
祝夫人是宗主之女,对宗里的天纵之才祝鸿一见钟情,二人在宗主的钦点之下结为夫妻,倒也相敬如宾。
但坏就坏在祝鸿在修仙大赛上对云霓仙子的那惊鸿一瞥。
一眼倾心,从此不相忘。
祝鸿痴缠云霓仙子,祝夫人骄纵惯了,这等委屈如何受得了,恰逢这除魔一役,祝夫人为了除掉云霓仙子,偷偷求于一位魔族,只需将魔气引入云霓体内,她自会犹如那枯萎的花,再也无法盛放开来。
但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云霓没死,而她却被祝鸿发现了端倪,祝鸿一怒之下将她锁在万剑宗的地牢内,而云霓,仅仅只是废了修为、断了双腿,同她一样苟活于世。
云霓自是将这事告诉了师兄弟妹,但当时无情阁岌岌可危,根本无法分神去问责万剑宗,而接了宗主之位的祝鸿却是立即对外宣布祝夫人战死于除魔一役中,只留下了三个尚在襁褓的可怜女儿,无情阁失了问责的机会,这件事便埋在几人心中,成为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自此,无情阁与万剑宗私底下彻底决裂。
好在这些腌臜事并未给无情阁带来负面影响,反倒使他们上下一心,奋力爬上了八方界第一门派的位置。
而之颜,也在花焰离的陪伴下重新崛起,再度站在那巅峰之上。
不过这些事,楼雨眠自是不清楚的。
自从楼雨眠恢复如常,她便又回归到了往日的宁静生活,上午去各个山峰听课,下午则回无名峰修炼剑法。
若非要说有何不一样了,大概是她在修仙大赛上一战成名走哪都被围观,和乔装成玄示的祸北玄,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吧。
楼雨眠也很矛盾。
自从知道祸北玄就是阿丑后,她既不想见到他,但又会在深夜之时无比思念他,想念与他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想念他温柔牵着自己的手走在林间的时刻,想念他作为玄示之时,风雨无阻每个夜晚来寻她的时候。
他骗了她,抛弃了她,在未来不久之后他还会娶别的女子为妻。
可她还是,无法将他从心里彻底挖出来。
她若真想彻底放弃祸北玄,除非将她这一颗心剜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或许就能做到了吧。
这一日,楼雨眠如往常一般从迟叶峰乘着仙鹤回无名峰,近日望舒长老身体不错,每日都会授课,以至于她这段时间只恨不能赖在迟叶峰不走。
当她从仙鹤背上跳下,一只雪球从花丛中猛然窜出来,直往她脸上撞去!
楼雨眠却一副早已习惯的姿态,她利落伸出双手往前一夹,将将把这雪团子夹在了眼前。
“楼姐姐不好了!”雪团子口吐人言,细看之下这不就是狐言么,只见他一脸焦灼挥舞着四只短爪,急的“唧唧”直叫,“安歌长老正在飞鸢居发脾气呢!”
楼雨眠将狐言放在自己肩上,一脸了然往飞鸢居走去,“师父?他一天不耍小孩子脾气他就皮痒痒,说吧,这次他又抢了山下谁家小孩的鸡腿被萧然长老骂了?”
狐言拽了下楼雨眠的鬓发以表示这次事情不同以往,他将一张狐狸脸皱了起来,“不对不对,这次安歌长老可乖了,都没下山呢!这次好像和剑尊大人有关......”
楼雨眠猛然停了下来,“和......祸北玄有关?”
“对啊,”狐言一脸愤愤,“据说八方界都在传呢,说什么剑尊大人修了无情道都快把自己修入魔了......”
楼雨眠立即又迈开步子往前走,但显然步伐比方才要快上许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不是万人敬仰的剑尊么,八方界还敢有这等传言?”
狐言一脸愁苦,“楼姐姐,你还是在见了安歌长老再问吧,现在冬榕师兄正不停安慰他呢......”
楼雨眠今日原本雀跃的心思在听到这与祸北玄有关的消息后散的一干二净,她小跑起来,穿过了那一簇簇盛放的花丛,暗红的小楼渐渐出现在了视野中。
楼雨眠刚一踏入院内,就听到安歌气急怒骂的声音自楼里传来,隐隐还能听到“白眼狼”、“不安好心”之类的字眼。
楼雨眠面色凝重踏了进去,只见安歌正一脸气愤双手抱臂在厅内来回绕圈,而冬榕则是一脸无奈坐在桌边替安歌斟着茶。
“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楼雨眠面色焦急快步走来,“祸......剑尊大人怎么了?”
安歌走到桌边端着茶杯牛饮而尽,他重重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自鼻子里冷哼一声,“今儿个有弟子从山下带来消息,说什么,自修仙大赛结束后,八方界内频频出现各派外出弟子意外身亡一事,按理说,这等未查明之事不好轻易下结论,但不知哪个没脑子的家伙在外头散布谣言,说什么有人曾见到凶手行凶,那看不清面容的凶手手里握着的是一柄玄色长剑!”
楼雨眠心里一惊,玄色长剑?!
这不就是明晃晃再说凶手就是祸北玄么!
“那,那也不一定指代的是他......”楼雨眠伸手抵着下巴犹疑片刻开了口。
她记得原剧情中,八方界各派弟子频频遇害,各门派齐聚一堂商议此事,却不想被突然暴起的祸北玄杀了个干净,而到这时,是谁杀了弟子们已经不重要了,八方界一朝一夕陷入危难,众派围剿无情阁,无情阁一夜之间灭门,独独留下了那失去踪迹的祸北玄。
可是,她记得这个剧情,分明还要等个一百多年才会发生!
而且,她清楚的记得,原剧情中没有人说过凶手的特征!
是谁推动了剧情?!
这时,盯着楼雨眠看了许久的冬榕收回了目光,用微哑的嗓音说,“师妹,你要知道,整个八方界,只有一柄玄色长剑。”
楼雨眠面色一寒,厉声反驳,“不可能是他!他,他不是那种人!”
安歌伸手一脸苦恼挠着头直接坐在了凳子上,语气中是满满的无奈,“不说我们无情阁不信这等谣言了,八方界一大半都不会信,但是,啧,抵不住这世上除了智者,还有脑瘫不是?”
冬榕一脸复杂又给安歌斟了杯茶,这才接着安歌的话往下说,“其实这等事情也就气了一时,过了也就过了,我们无情阁自有办法证明剑尊大人的清白,但坏就坏在,曾经我们帮助过的几个门派竟然将这话信了去,还叫嚣着三日后无情阁不交出剑尊,就要我们好看。”
“这不就是白眼狼么?!”在楼雨眠肩上瑟缩成一团的狐言叫了出来,“都是哪些门派啊,这么想不开还敢这般对剑尊大人说话?!”
安歌面色沉沉,又端起茶水贯入肚里后,这才说道,“以铜钱门为首的那几个门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八方界总归还是有一定影响。则,就是一群白眼狼,谁喂它们吃肉就跟着谁,以他们的胆子是不敢放出这等话的,定是有其他势力给了他们好处,让他们这么做!”
冬榕叹了口气,“就是不知这背后之人是谁,若是八方界其他嫉恨剑尊的门派也就罢,就怕是那魔族......”
安歌一巴掌拍在桌上,叫楼雨眠吓了一跳,安歌冷声说,“不可能是魔族,我们修补了五年的结界不可能轻易被击破!定是万剑宗干的好事!肯定是祝鸿见修仙大赛上师兄拒绝了祝眠霜成亲的要求,他觉得面上无光便怀恨在心,以至于现在给他钻了个空子借刀杀人!就算杀不掉,也能好好恶心咱们无情阁一阵!”
楼雨眠却是一颗心犹如被放在火上炙烤,后又浸入那冰泉之中,她满脑子都是那句“拒绝了祝眠霜成亲的要求”,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楼雨眠不知晓,当初祝眠霜被拒一事在各个山峰都传了开来,但等她恢复后,这件事的热度却也慢慢降下来,楼雨眠一心扑在修行之上,自然也不会有人主动同她提起了。
冬榕却是面上一僵,心里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制止师父的话,让师妹听了去,他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也许就如师父所说的那般吧,据外出归来的弟子所说,祝鸿将祝眠霜禁了足,让她专心修炼,别整天惦记着有的没的。”
楼雨眠却是心情大起大落,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愤怒,高兴是祸北玄不会娶别人,愤怒则是分明修仙大赛过了这么久,为何他不愿来见自己。
他,到底对她是什么看法呢?
安歌似是发泄完毕,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总而言之,三日后咱们都要做好迎敌的准备,五师兄他一直闭关未出,若三日后他不能出关,那只能靠咱们了。”
楼雨眠一颗心都快被师父的话给折磨了个遍,祸北玄不来寻她,是因为闭关?
可是,他好好的,为何突然闭关?
“师父,剑尊大人他为何闭关?”楼雨眠还是没忍住,开口拦下来往外走去的安歌。
安歌刚迈出大门的脚步悬在半空,好半天才踏了出去,他未回头,但闷闷的声音却是传了进来,“闭关而已......还不是想闭关就闭关了......行了,别多问了,这三日照常便可,你们俩随我来,下午的课程便是同我对打。”
冬榕听了面色一垮,而楼雨眠却是双眸放光将方才的话全部忘在脑后,要知道师父平日虽爱寻人切磋,却是看不上她和师兄的,她修为低,师父说感觉在虐待她,而师兄嘛,师父说了,连本命剑都没有的人不配和他打。
没想到在这乱成一团麻的糟心事中还能捡到宝贝,楼雨眠连忙一脸喜色应了下来,而冬榕却是垂着头有气无力回了个绵长的“是”。
楼雨眠将狐言放在桌上,揉了下他的头吩咐他自己去玩后,便拽着一脸不情愿的师兄跟上了安歌。
从太阳当空,一直到夜阑更深,楼雨眠才带着一身伤痕满足地回到了飞鸢居。
此时狐言早已睡去,而骂了一下午的断念也累得缩在楼雨眠丹田内陷入沉睡,楼雨眠也累,但能与高手过招的兴奋之感,却是将这疲累生生压了下去。
要不是师父说再这么打下去她身体吃不消,她都觉得还能与师父打个三天三夜得好!
楼雨眠心情愉悦哼着歌一蹦一跳往楼上走去,虽然身上的衣裳被剑气划破不能再穿了,但这也不影响楼雨眠的好心情!
然而就在她踏入寝居的一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猛地拽了进去!
还不等楼雨眠反应过来,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被偷袭者禁锢住双手压在了门上!
楼雨眠在黑暗中只觉有道红光自头上闪过,她心里一沉,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她咬咬牙正准备将断念唤醒时,眼前这道黑影压了下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怕,是我。”
楼雨眠心里一空,随即犹如滔天海浪般的思念之情汹涌而出,楼雨眠的眼泪一时没忍住,一颗一颗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在这黑暗之中砸落在地上。
“祸北玄......你怎么来了......”楼雨眠压抑着自己的呜咽,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毫不在意。
祸北玄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他又往楼雨眠的方向压了下,将下巴搭在了楼雨眠的肩上,他滚烫的呼吸在她面颊边喷薄,楼雨眠瑟缩了下,却无法躲开,好在现在一片漆黑,祸北玄也看不到她布满红霞的脸。
“我想来便来了。”祸北玄的声音一扫以往的冷淡,带着炙热。
楼雨眠鼻息间全是祸北玄的青松气息,祸北玄与她隔得极近,他结实的肩膀近在咫尺,甚至她只需张下口,就能咬上去。
“祸北玄,你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