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辽军探子忍寒忍饥死咬牙坚持着南下进一步侦察,看到的真相自然只是一片死寂荒凉,别说僧人,就是驻军也没有。
喜出望外。
魔鬼赵廉看来是真不在了。
罩在辽国头上的这片撕不开破不了的最危险闪电阴云终于消散了,这可太好了。
耶律得重终于得到了回报,狂喜得差点儿当场撅过去。
焦急等待消息的燕王等辽国高层暴发出一片野兽船的狂呼,太多人喜极而泣,总之一个共同的心声就是:天不灭辽!我大辽有救了!气运天命终于又回归我大契丹!
一个国家得靠敌国死掉一个人没了那个人的威胁才能有生机出路,这固然反应了赵廉的奇才强大,本质却揭露了这个国家腐朽不堪到了已经没救的程度了。
契丹的勇武不屈等精神已经不存在了,这个民族已经没了灵魂,辽国实际已经亡了。
同样的,宋国也是这样。
当初,赵廉辞职甩手不干了就能直接决定到宋王朝存亡,也体现了宋王朝虚弱不堪说倒说倒的本质。可统治者居然只顾自己的喜好私欲任性,仍处心积虑想弄死赵廉为快。
这样的王朝它岂能还有机会焕发活力生存下去。
苟延残喘而已。
若不是赵岳以大势强逼着宋王朝迅速先进行了税法改革,保证了宋王朝的财政不至于破产能有钱支撑国家运转,随后又及时强推了收战马以及深入到改变宋王朝立国之本的政治改制等措施,宋王朝自动迅速崩此时就会已经成为现实。
宋王朝,从赵佶父子,到聪明绝顶的蔡京,到其他所有文武官员,若是没有赵岳在幕后出手强扶着宋王朝不倒,此时他们早已全体不知不觉身陷如大厦突然倒塌那样的猝不及防政权自动崩溃瓦解造成的国破家亡末世苦难绝望凄惨哀嚎中,境遇难得连他们眼中最卑贱不算人的百姓草民也远远不如,命早悬在各种乱贼暴民的猖狂成心以各种最恶毒方式的报复发泄中,哪还有什么机会称孤道寡穿体面官袍继续代表万众傲居京城和地方颐指气使任性耍权享乐,哪还有投降辽国妄想仍有安全富家日子可享受的机会,国家都这样了,却还在最优先最重点对付赵岳,生怕区区少年赵岳不死,只为了报复痛快一下,夺取梁山牲畜满足口腹之欲并以独霸的牲畜资源谋大把私利——于国家命运是微末小利事。真正是无耻无知无畏。
什么叫腐朽活该灭亡,谁也救不了,这就是了。
自负文明发达、智慧远超契丹这种蛮子的宋统治者的素质,历史事实证明远不如文明落后只知野蛮的。这就是披着仁义伟大神圣美好最光辉灿烂外衣的儒教兴起上百年,主导的政治与社会习俗传统风气品质所形成的结果。
信奉仁义阿弥陀佛的国家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国的,只会自动懦弱苟且虚荣虚伪、热衷内斗争利和幼稚天真对外万般忍让步步退缩,拼命创造积累财富,然后被世界群狼大笑刮分.......一切努力成果化为烟云,进入下一个悲惨可笑轮回。
笑得最开心的永远是强盗。
这是人性根本决定的。
抢别人,肆意凌辱屠杀主宰别人命运,不劳而获,高高在上,俯视别人,这才是人世间最有魅力最让人有激情干的。
任何高明美妙的理论也掩盖和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谁若是天真的想把本国本族改造成没有强盗意识的高尚伟大文明国,谁就会把国家民族领导成被强盗的可悲者。
宋统治者事实就是在干这种蠢事,以人向往的孔义孟仁美好成功愚化了万众,方便了统治,却难逃外敌的屠刀。
现在,宋国没了赵廉,辽国没了恐惧,立即再次展现出狼吃羊的本质,迫不及待南侵羊怂宋。
辽国早得到消息了,之所以宋朝廷还能有工夫和闲心思专门收拾梁山,这是辽国需要进行大战的准备。
调集兵力,这不是问题。
为防范强大不可力敌又智慧狡诈无匹的赵廉沧北军得了借口再开战杀入辽国,辽国在河北东路对面的边境原本就屯积了大量军队。
冬季后,边境让出来了,甚至连监视沧北军的哨卡也撤了,这只是迫于形势而表面不得不做的退让,安抚,以示辽国高度尊重信守也相信与赵廉达成的盟约有效,不会再对宋有企图,不会以沧北为敌威胁沧北。敢这么做,是赵廉坚挺的信誉。辽国越是边境放松,反而越不会招致沧北军杀来。只要没有边境冲突,赵廉没借口就不会违约开战。
但,辽国的强盗性子自然绝不会把自己的安全放在敌人的信守承诺上,也一日不会熄了随时报复沧北的凶心。兵力只是放在了边境后面而已,既加强保卫了幽燕核心区,也随时能奔赴边境打过去。
他们在耐心等机会,
就象狼群狩猎强大猎物那样,耐心等待汉政权习惯的最擅长的内斗自相残杀.....自动露出破绽。
现在机会果然来了。
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准备大战最费时间的是调集粮草。
辽国不是过去的游牧强国了,不再能赶着牛羊为食迅速突袭开战,只能象宋国那样费力的花大把时间调集粮草。因为害怕沧北军突袭过来抢掠,辽国也不得不把命一样珍贵的粮草屯积在大后方,此时开战要用了就格外麻烦了。
辽国雄心再起,二十万大军陈列到白沟河岸边。
辽国上下都没把没了赵廉和沧北军的宋军放在眼里,相信此战必胜,并且能掠夺无数利益,能一下子强壮起辽国虚弱之极的身躯。但辽王耶律淳在极度喜悦中还保持了起码的冷静与理智,没被大好前景冲昏了头脑。
他是清晰记得赵廉在谈判时曾经说过的那些疯子话:辽国是极可能轻易推翻宋王朝,但吞并宋国,宋人从口口声声忠君爱国的官员,到口口声声强调高尚气节的士绅大儒,到草民,会先是懦弱苟且天真的一城城一片片积极望风而降,想以不抵抗的投降换取当权者自己的继续富贵、草民自己的平安悠然小日子,但随后却是愤然群起凶猛反抗辽统治.......
耶律淳很清楚,辽国人会控制不住地把统治下的宋人不当人看,各种残暴屠杀虐待强掠事会到处上演。
根本不可能管得住。
辽人在金国那受到的所有悲惨、窝囊气和不甘都会发泄到征服的宋人头上,而且是变本加利,肆无忌惮。
宋人苟且的希望破灭,不堪残暴就会由恭顺喜迎王师变成穷凶极恶暴虐反击。
而辽人决不会吸取教训,改变态度以善待的哄骗方式来麻木安抚宋人放弃反抗,只会凶狂自信地暴力大屠杀镇压反抗。胆小懦弱不堪的人形牲口而已,被征服了,还敢对我大契丹人逞强.......只会更凶暴贪婪抢掠奴役,让宋人活得更惨,也让宋人更多更坚定地反抗。根本就扑灭不了.......辽国先甜后苦,在猛虎金军步步紧逼下,内忧外患,会加速完蛋。
如今的宋国人,全是坏蛋啊!
就没有仁善好欺负好哄骗的牛马百姓宋人,一两千万各种坏蛋汉子,都是邪恶无良机警......敢害人甚至是凶强有力的危险分子......
宋国的财富和领土太诱人,可人却全是毒瘤,吞下去会肠穿肚烂,要命。
有这个恐惧的认识在,耶殷淳就不会冲昏头脑。
此战,他理智的设立了大小两个目标。
小目标是占领河北、山东北部以及包括太原在内的山西北部广大地区,夺取地利,占据随时南侵的完全主动权,为密集憋屈在燕云的辽国人夺取宽松安全便利气候舒适的耕种生存空间,同时极力抢掠宋国财富,首先解决辽国最担忧的粮食危机,再就是工匠、耕种、纺织能手的极度短缺。
大目标,却不是推翻宋政权吞并整个宋国,而是逼宋朝廷南迁到江南苟延残喘着,让那些凶强有力会反抗辽国统治的宋人有个出路,可逃到江南去生活,却不会成为宋王朝组织势力打回来的力量。辽国占领整个江北大地,生存空间更好,国力更足,对金之战就有了更多从容进退的空间。
实在不行,干脆就放弃上京与辽东,象宋国幻想的那样守燕云天险。
耶律淳很了解宋国统治者以及宋人的德性。
宋朝廷南迁后,决不会知耻而后勇焕发精神勇气打回来,只会更加苟且求平安富贵而恳求上贡与辽国永结友好。逃到江南的那些凶强有力宋人宋军也会立马放弃打仗报复反击辽国之志,只会当宋国的祸害,在江南各种作恶享受平安自在。
耶律淳很清醒,对宋国了解得很到位,制定的大小战略目标正确无比。
他甚至已盘算和预料准备好了到时候如何笑纳江南宋政权小朝廷老实上贡的粮食布匹茶叶......辽国会不断得到江南宋国勒紧裤腰带提供的强有力补血。辽国甚至可以逼宋小朝廷积极出兵为辽国打仗当抵御金军的炮灰......那时何惧女真凶强......
负责南征的统帅耶律得重得到的就是耶律淳大小战略目标这样的命令。
他内心很不以为然。
灭了宋国,没了国家的宋人有什么可忌惮的?
南人,迂腐懦弱温顺好骗好欺之极,他有那个种敢闹事反抗大辽国吗?
宋人就没长硬气血性不屈那个骨头......
宋国的国情、宋人的素质,注定这个国家民族只是拼命创造积累财富,然后被肆意杀抢,甚至都不用凶暴费事打去,他们就会主动恭敬老实积极地把一切好东西奉献给外敌,只为了有平安日子过,为了政权能立得住......
耶律得重在这个灭宋机遇面前已经悄然萌生了野心......辽国分裂后,燕王耶律淳成了事实的辽王。不少以前不够得意甚至已经没落不堪了的家族得了势。耶律得重却是满心失落。
如今辽国最得势的人是燕王,然后是北院大王萧干,然后是镇守云中大后方的耶律余睹......就连以前完全属于小字辈,根本不上数也没出头之日的众多寻常皇族子弟之一的耶律大石这样的小年轻也一下子窜上去了,成了如今辽国举足轻重的兵权大拿,甚至被视为辽国未来的希望,而他耶律得重,大辽皇帝的直系御弟却仍是蓟州留守,在辽国如今的实际政治地位怕是连前十都排不上号,能得的权势富贵及前景太不能让他满意了。他却是有四个能征惯战的出色儿子......
心理暗藏着极度不平衡,耶律得重对耶律淳的大小战略目标嗤之以鼻,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打定了主意,此次挥师南下,必彻底灭亡宋王朝,占领整个南方,建立无上战功和威望,就算不能取代燕王的领袖地位,也至少得争上个类似南院大王的权势,代大辽国统治中原,至少至少也得能统治江南,成为江南的逍遥王,掐着江南的财富.......得看他脸色。
二十万大军,五万是留守边境以及南征预备队,其它十五万是南征先驱。
耶律得重摆出的是全面进攻河北东路新三边的态势,虚张声势,实际只五万兵力针对信安军和宋蓟州,十万大军重点突破霸州。他自信如今的河北东路军乌合之众尔,不堪一击,大军杀过去必能轻易推平了霸州防御。
为了加强威慑效果,他采取的是三路大军同时跨越白沟河,形成排山倒海之势,吓也能吓得宋军赶紧弃阵地只顾跑了。梁山这边的冰封已经化解了,但千里之外的河北这的冬天却仍然在顽强蛮横地阻挡春姑娘走近,开春了,风弱变暖了,但北方大地仍然处在冰天雪地中。偶尔还会下雪。白沟河的冰冻得仍然极厚极坚固,是进攻的坦途。
大自然帮助了辽国此次能轻松迅猛南侵。
这天,耶律得重来到河边,大手一挥,进攻,颇有指挥百万大军过大江的豪迈自信气势......
作为一举击溃对岸守军的先头部队,辽军四万步兵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如涌动的暴躁兽群一样奔下河堤,沿河展得极宽,冲入冰封的白沟河,如踏平地,安然无事,飞速杀奔水很深急河道却并没有多宽的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