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白善从关家出来的时候后背都出了一层的薄汗,他站在马车边上顿了顿,看向满宝。
满宝就要过去和他同坐,才走了两步,纪大夫就咳嗽一声,叫道:“满宝,上车,我有话与你说。”
满宝就只能停下,看了白善一眼后上了纪大夫的车。
白善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踩着车凳上车。
关二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感叹,看来这儿也有棒打鸳鸯的人呐。
白善撩开窗帘最后和关二郎道别,大家互相招了招手后才分开。
关二郎目送两辆马车走远,这才笑着转身回正院去。
关老爷正在问关大郎白善的情况。
关大郎哪儿知道这么多?
这两年他的主要精力就是照顾老爹和打理家务上了,偶尔有空闲的时间了,想要和城里的世家权贵们维持一下关系,又总会有各种事冒出来,所以他对外面的事情并不灵敏。
他已知的白善的情况还是二郎告诉他的呢。
关老爷见他一问三不知,仅知的那些还是他刚才问出来的,顿时气得不行。
他一气,头就更疼了,头一疼,脾气又忍不住起来……
正要发火的时候,关二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察觉到气氛不对,他下意识的一顿,转身就想走。
关老爷已经叫道:“老二,你过来。”
关二郎便硬着头皮过去,行礼:“父亲。”
关老爷盯着他道,“我问你,你跟白善正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所以把人请家里来的?”
关二郎连连点头,“是。”他总不能说那小郎君是为了他的心上人来的吧,在他爹眼中,儿女情长可不是什么出息表现。
关老爷就靠在躺椅上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说一说,你们前天都谈了什么?”
关二郎硬着头皮道:“谈了很多,诗书词赋都谈到了,很长的。”
“没事,我们父子两个也很久没在一处说说话了,现在也没事做,有的是时间,你就从头说起吧,你们都谈了什么诗书词赋?”
关二郎被噎住,一下说不出话来。
关老爷就眼睛一瞪,喝道:“还不说实话,说,他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关二郎这会儿觉着不对了,悄悄和关大郎对视一眼,然后低头道:“他是陪着小周大夫来的,父亲,您为何如此在意白善?”
关大郎也看着关老爷。
关老爷却是“腾”的一下从躺椅上坐起来,心绪急剧起伏,“你说他陪着谁来的?”
“小周大夫呀,”关二郎顿了顿后道:“他们二人,咳,互相爱慕,所以……”
关老爷脸色变了几变,面无表情的道:“你仔细的说一说你们初次见面的情景吧,还有,刚才你们都说了什么话?”
关二郎心惴惴,在他爹的目光下不得不细细的说来。
而此时,坐在马车里的满宝也心惴惴的低头坐在纪大夫的对面。
纪大夫盯了她半天,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没有问她为何要去打探关老爷的病。
他当了近四十年的大夫,如果从跟着父亲看诊开始,那有五十年了。
但是,纪大夫还是忍不住教她道:“满宝,我从九岁开始,就背着一个药箱陪着我父亲出入各种宅院,五十来年了,我见过的东西太多太多,作为大夫,我们只要看病就好,其他事能不听就不听,更不要去主动打探,好奇心少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安乐,知道吗?”
满宝便知道纪大夫一定是猜出了什么。
她刚学医术时,陆老大夫曾经和她说过,一名医者,首先要会的便是察言观色,而上好的医者,最会的也是察言观色。
陆老大夫说过,大成的医者,病人的心思一动,病人自己或许都不知,但医者却能摸出来,看出来,这才是治未病的大医。
纪大夫自然没到这一点儿,但连满宝都能摸出关老爷的异常,她不信纪大夫摸不出来。
满宝就知道瞒不过他,但她知道他的为人,他不会问,更不会参与进来,所以满宝也不会与他说缘由,只道:“纪先生,这不是好奇。”
纪大夫看着满宝,满宝毫不避讳的回视他,认真的道:“纪先生,我做此事不是为了谁,而是就是为了我自己。”显然她也察觉到了纪大夫对白善的态度变化。
她顿了顿后问道:“会把您拉下水吗?”
纪大夫笑了笑后道:“哪儿那么容易被拉下水?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去吧,我老了,可管不了你们这么多。”
满宝松了一口气,半蹲着行礼,“多谢纪先生。”
纪大夫微微闭上眼睛,受了这一礼。
满宝没有再在药铺多留,送纪大夫进了药铺后,她便背了自己的背篓走到后面的马车,麻溜的爬上去,“你怎么了?我怎么觉着关老爷似乎认识你似的?”
白善道:“他不认识我,但应该认识我爹。”
满宝这才想起这一茬,懊恼道:“糟了,忘了这一茬了。”
白善严肃的点头,“我猜,他一定猜出了我是白启之子。”
满宝纠结起来,“他要是坏的,转身告诉了益州王……”
白善道:“走,我们去找唐县令。”
白善敲了敲车壁,大吉便打转马头朝县衙而去。
唐县令刚处理好上午的事,正晃晃悠悠的要回后院用饭呢,走到一半察觉不对,脚步顿了一下后脸色微变,懊恼的叫道:“糟了。”
跟在后面的明理连忙问道:“老爷怎么了?”
唐县令拍了一下手掌道:“忘了问刘老夫人,白善和白县令长得像不像了。”
明理挠了挠脑袋道:“他们是亲生父子,总会有长得像的地方吧,难道老爷怀疑善少爷不是白县令生的?”
唐县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他转身就往回走,道:“走,我们去药铺看看,不知道他们去关家了没有,要是没去,赶紧把人拦下来。”
话才说完,他就看到了跟着衙役进门来的俩人,一看他们的样子他就停下了脚步,“得,看来已经去过了,动作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