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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节 食品加工中心

临高启明
    第一百八十四节  食品加工中心
    大鲸号回到香港,在当地进行了临时改装,在甲板上安装了一台蒸汽动力的龙mén吊车,又安装了起重绞盘和挖泥斗。为了保证大鲸在工作时候的稳定xing,从几艘其他船只上拆下船锚改装上去,使得它拥有了八只船锚。
    当着艘改装完毕的船只摇摇晃晃的来到虎mén的时候,所有人都对它奇怪而丑陋的模样感到忍俊不止。当然,对安全xing更是感到极大的担忧。
    “这吊车这么高,重心有点不稳吧。”黄爪子是随大鲸来到虎mén的,一路上倒没觉得船只有多颠簸,但是每次lànghuā拍打到船身上,这个钢铁的龙mén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的时候他免不了有点担心――万一翻掉了怎么办。
    一个戴着眼镜宅男模样的人侃侃而谈:“不碍事,根据我的计算,参照兴bo阻力、摇摆系数等一系列综合考虑下来,船只发生侧翻的概率xiǎo于12%。”
    “听起来还是很吓人。”
    “珠江里的风làng比海上xiǎo得多,所以这个概率会进一步的下降。”
    “但愿如此。”陈海阳看着这个奇形怪状的怪物也觉得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是解决有和无的时候,没法扯太多安全xing的蛋。
    乐琳哭丧着脸――因为他是大鲸号的船长,把这艘船开到虎mén让他煞费苦心――船上装了这么多又长又粗的东西之后,船上的动力系统并没有改变,还是原来的柴油机,不但动力没有增加,船身重心却又了改变,开动起来变得沉重而笨拙。他一路上亲自掌舵,以3节的速度好不容易才抵达了虎mén。
    “这船太难开了……”乐琳抱怨着,“本来我应该在太平山上修我的官邸才对……”
    “不要抱怨了,你马上检查下船只情况,做好起航准备。”
    虎mén亚娘鞋岛上的码头边,人声鼎沸,劳动号子的声音,军歌声、蒸汽机的轰鸣和俘虏们的哭声hun成了一片。
    从各地捕捉运送到虎mén来得俘虏,有四千多人,这些人一部分被认为是对他们未来的统治有敌意或者有威胁的人口,另外一部分是从当地收容来贫苦百姓。他们将被运到海南去充实当地的人口。
    珠三角地区在明末就已经出现人口过剩的状况,大量的人口涌入山区进行农业开发。所以移走一部分人口对当地的生产和经济并无破坏,反而能够减xiǎo对当地生态环境的压力。而大量士绅大户被清除,更是给当地的中xiǎo地主、富农和xiǎo商人们打开了更大的经营空间,
    俘虏们男男nvnv,老老少少,一船一船的运到虎mén,在这里他们被暂时安置,等待船只和从各地征收“没收”来的战利品一起转运前往香港。
    归队的各支队在这一个多月里带回来的大量战利品在虎mén堆积如山,穿越者们依然很没品的什么都要,被“肃清”的豪mén大户家里的桌椅板凳之类也没落下。为了消除大量人口聚集可能引起的不安定因素,首先被转运到香港的是人口。只要天气和海况许可,每天都有好几条特务船满载着人口前往香港,在那里他们将先期进行净化和检疫。
    各个返航的支队也在虎mén进行了短期的休整和卫生工作,张土木给所有的支队的官兵都服用了驱虫yào,同时连续进行了几次灭蚤――这种寄生虫在农村地区很活跃。所有有健康问题的人一律转送到香港治疗。
    十五岁的符季肩上挎着一个xiǎoxiǎo的蓝布包裹,那是他离开家去投军的时候母亲给他的,里面有几件破衣烂衫,还有一双新做得鞋子――他舍不得穿,连草鞋都舍不得穿,挂在身上。光着一双脚,耐心的等着前面一队人上船。
    他这一队,都是自愿投奔澳洲人的,所以秩序很好,也不派人看守。负责转运的澳洲人给他们每人一个水葫芦和一个黑皮碗――这是路上吃饭喝水用的。
    他巴望着到了临高能够敞开肚子吃饭――这是他到临高去的唯一目的。
    符季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孩子。原本没名字,就叫符亚二,后来拜师学徒才由师父取了个名字。
    他十二岁开始学徒,照例要学三年帮三年。但是他刚开始“帮师”,能够学到一点真手艺,还能赚一点钱的时候,师父却突然死了。
    符季和他全家顿时陷入了困境。他从xiǎo学手艺,农活已经耽搁下了,家里原本就人多地少,除了大哥大姐,还有三个弟妹。家里除了种着二亩多薄地,还佃种了本村的一些地才能勉强过活。他家人口多,突然多出一张嘴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有一天,符季蹲在田埂上,肚子饿得咕咕叫――早晨吃得一碗又稀又薄的红薯稀饭,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下一顿得到天快擦黑的时候才有得吃。
    家里和跟着师傅的时候没法比了。尽管师傅也很少给他吃饱饭的机会,但是每此遇到到镇上或者大户人家去承办红白喜事,残羹剩饭总能hun个肚圆。长期xing的半饥半饱之中间隔xing的好吃好喝总比现在这样看上去永远都吃不饱来得好。
    不远处,虎mén寨那里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是打跑了官兵的髡贼或者叫澳洲人的军队在做午饭的炊烟。他们就和地主老财一样,每天吃三顿饭。光这一点就冉符季羡慕到死。
    澳洲人来到虎mén的时候和官兵大打了一仗,把官兵打得落huā流水,就此占了虎mén。附近的百姓们原本都跑出去躲了几天。几天之后,见他们没有什么sāo扰行动就又纷纷的转回了村子。澳洲人在附近秋毫无犯,即没有抢劫也没有放火或者抢nv人,只派了人要各村缴纳什么“负担”,负担倒也不算太大,而且澳洲人亲自坐镇,要大户们出大头,xiǎo户们出xiǎo头,倒也没闹出什么luàn子来。只是听说附近有个大村仗着人多又多是一个宗族里的,修了寨子硬抗得,结果一天就给灭了。被澳洲人杀、抓了许多人。主持抵抗的那家大姓不但全族人丁财物都被掳走,连祠堂都被给拆了。nong得这一带的大户们一个个风声鹤唳。
    但是对符季一家来说,澳洲人对他们的生活没什么影响。符季依然吃不饱肚子,有一天他跟着邻居去虎mén寨卖菜卖ji鸭。自从澳洲人在虎mén驻扎下来之后,附近的村民就源源不断的主动驾驶xiǎo船来向他们贩卖蔬菜和新鲜ji鸭鹅和禽蛋――根据《伙食管理条令》,伏bo军向民间采购rou食品时,只要情况许可就只采购禽蛋类和水产品。中国人是天生的商人,他们不会追问为什么伏bo军只要蔬菜和禽蛋,而是迅速的调整自己的商品来适应客户的需求。
    符季在已经在澳洲人下乡来评定征收“合理负担”的时候见过伏bo军的军容和装备,这一次,他见识到了伏bo军的生活质量,士兵们吃得是大碗的米饭,而且不限量,爱吃多少吃多少,下饭的有鱼,有大锅的加了蛋的蔬菜汤……看得个符季直吞口水――这种日子比村里的大户地主还要好光这米饭,就是地主家要加上几片红薯干的。
    他忍不住问同来的邻居:“大叔,今天他们是在吃犒劳吧?”
    “吃什么犒劳,澳洲人天天这么吃。还一天吃三顿”邻居羡慕的说道,“老子要不是成家立业有三个化骨龙要养,也跟着伏bo军走啦就算打仗死了也甘心”
    这话让符季动了心,与其在家里挨饿,外出做工又不知道又没有地方可去,不如就此投奔了澳洲人拉倒。起码能过上几年舒服的日子。他这样想了几天,又偷偷的去了虎mén二次,看士兵们平日里的生活。觉得这些事情他也做得。便向家里提出,要去澳洲人那里投军。
    他的父母纵然知道一旦投军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说不定就死在哪里了,但是家中境况十分的窘迫,只好答应了。
    到得虎mén寨前一看,来投军的人还真不少,不但有青年人,还有像他这样的半大孩子,连老头子和nv人xiǎo孩都有--伏bo军的伙食供应是如此之好,以至于有很多附近的穷苦百姓要来“入伙”。陈海阳命令来者不拒,老少不避,男nv通吃。不但欢迎本人来投军,最好连家眷都带上。于是就来了许多拖家带口的百姓,他们被贫困和饥饿折磨的失去了胆xiǎo谨慎,愿意去任何一个能够许诺他们吃饱饭的地方。
    符季在一个棚子里脱光了衣服让人瞧了瞧,接着又被看了看牙齿,问了几个诸如年龄姓名之类的简单问题之后,就按照要求在一张纸上盖了手印。纸上写得是什么他不认得也不关心。
    从棚子里出来,他被剃光了头发,冲了一个澡,然后得了一套干净的旧制服。就算成了“新移民”的一员了,听管理他们的人说,新人都要先送回临高去cào练几个月,才能算是正式的“入伙”了。
    新移民们住在单独的营房里等待上船,他们的伙食比正式的军人要差,但是稠厚的加了鱼rou蔬菜的米粥依然让他幸福得想哭出来――虽然每次只有一碗,但是好歹能吃三顿。
    一想到到了临高,给澳洲人正式当上了兵,丰盛的饭菜敞开肚皮吃,符季对这样的前景感到无比ji动。
    “符季”正当他耐心的等候着坐上前往“吃饱饭的幸福”的运输船的时候,一个澳洲人的书办模样的人突然出现了。
    “有”他按照在营地里学来的规矩,举起了手,“我在这里”
    “你是符季?”
    “是――”他有点不安起来。
    “你是厨子?”
    “xiǎo人学过三年徒……”
    “出来,暂时不要走了。食品中心缺人,你就直接去那里上班吧。”书办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wěn说道,“跟我来”
    符季稀里糊涂的跟着办事员到了一个xiǎo棚子里,这才nong清楚,原来是要他当“火头军”。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他学徒三年,起码的做饭烧菜的本事总是有得。
    “不用你做饭烧菜。”里面一个级别看起来高些的,坐在桌子后面的办事员说,“会杀ji杀鸭分割吗?”
    “xiǎo人学徒的时候主要就是做这个。”符季说道,“连杀猪都帮过忙……”
    “那再好不过。”办事员说着拿起一张卡片,在上面填写了什么,然后jiāo给低级的书办,“带他去净化按照食品医yào级处理”
    符季再次被带去剃头,洗澡,接着剪掉了指甲。他浑身都被彻底的检查一遍,看看有无伤口或者皮肤病,最后,一切正常之后他又不得不喝下好几种带有苦味的yào水。最后,他被带到江边一个独立的寨子旁,在mén口的一间屋子里,一个澳洲人接见了他。这个人和其他人完全不同,身材高大,是个胖子,脸上架着一副用黑框玳瑁壳的镶嵌起来两个玻璃片,制服的左xiong上上还有一个长条形的东西,缝着五颜六sè的xiǎo布片。
    “从今天起,你就是野战炊事加工中心的一员了。”雷恩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又看了看他的手和指甲,“要时刻注意个人卫生”接着他一努嘴,“给他念一念”他旁边的一个年轻的穿着制服的nv孩子立刻高声宣读起炊事加工中心的卫生制度:每天上工和下工的时候必须洗澡,洗手要用féi皂,不许留头发和指甲……
    “都记住了嘛?”
    “xiǎo的……明白……”听完这一切之后,符季已经晕了。他还来不及消化这一切,只好说记得了。
    “好,带进去吧。以后还要经常教育。”雷恩皱眉道,“卫生习惯这个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成的”
    符季稀里糊涂就被带到了这个设防严密的营地。一走进去,他的眼睛就瞪大了。这里什么时候有了如此规模的建筑了?
    为了支撑长期作战的需求,特遣队在虎mén设立了一个配备有移动式煤气冷库的大型野战炊事后勤加工中心。
    成排的简易房和竹棚子矗立在河边的高地上,一台蒸汽chou水机正冒着黑烟发出轰鸣声,源源不断的chou着江水。江水在这里的过滤池里进行初级的净化消毒再供应给部队使用。一艘奇怪的大船靠在岸边,上面有一个大得象屋子一样的长方形的巨大木箱,木箱子上方是一个巨大的芦席遮阳棚。看上去丑陋又古怪。
    这是一艘冷藏船。这个木箱子实际是用40英尺的集装箱改装的可移动式煤气冷库。为了保温,在箱体外部加了一层木结构保温夹层。里面填充了多层硅藻土和木棉。制冷用的煤气由安装在船上的煤气发生炉供应――也可以由岸上供应。这种冷藏船可以冷藏22吨冷冻货物。唯一的缺点是还没有动力装置,是由大发艇牵引航行的。
    办事员先带他进入一间很大的竹棚子:“你上班的地方在分割车间。这里是洗澡换衣服的地方,每天进入车间前要在这里洗澡换衣服。然后才能进入车间,明白吗?”
    “xiǎo的知道。”符季向这里规矩真是大,连杀个ji鸭都要沐浴更衣。
    “这里是不许随便串mén的,你在哪个车间工作就在哪个车间,不许luàn走。”他指着不远处一个热气腾腾,不断冒出水汽的竹棚子,“那里是屠宰车间,里面都是开水,没事不要随便进,当心被烫死”
    符季就这样在加工中心上班了。他的工作是分割生胚。收购来的ji鸭鹅在宰杀车间被统一宰杀之后用滚开的开水浸泡脱máo,然后就被送到他所在的车间里来了。
    所谓的车间,是现代建筑学和传统棚匠技术相结合,用máo竹、芦席和绳子搭建的临时建筑,很高大。通风透气。靠近棚子顶部的一排排的窗户没有玻璃但是有防蚊蝇的纱网。遇到下雨的时候,卷起来的芦席还能用绳子放下来遮雨,非常的巧妙。负责分割的工人们就在这样的车间里干活。
    车间里始终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他不知道这是消毒水的味道。十几个工人手持分割刀具,在桌子上分割处理着屠宰完毕的家禽。
    他从来没有干过这样奇怪的活:师父也好,其他厨子也好,做ji鸭菜多半是用得整ji整鸭。有时候也会取jixiong脯或者jituirou做菜,但是象这样把一只ji直接分割得七零八碎的他还是第一回看到。
    而干净的习惯更严格到让符季觉得吹máo求疵。上厕所之后有专人监视洗手,洗手必须用féi皂。每七天要检查指甲,多了必须立刻剪掉。至于头发和胡子,当然是更不能保留――这里每个人的脑袋都和ji蛋一样光。
    衣服是每天都换得――他不知道谁在洗衣服,但是的确每天都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替换,连围身的油单都是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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