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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节更吓人的,上

攻约梁山
    侯府搞含泪大甩卖。
    东京人乐了。
    太多人感觉这是践踏戏弄侯府得乐子和心理满足的良机,踊跃围观,但知道侯府人凶残难惹,不敢放肆挑衅,都故意一本正经商谈购买,使劲压价,侯府再好的东西不卖成白菜价,决没人买,就这样,侯府人居然认了,大有赚一个铜板是一个的意思,看来昔日富裕无匹的沧赵家族如今外债太大,穷疯了都,为了筹钱度过难关连文成侯的脸面都不要了。
    东京人这个乐呵呀。
    这个举着买来的茶碗,炫耀这是文成侯专用的,你瞧瞧,最上等的一套瓷器,爷只花了两吊钱就到手了。那个不屑地哼一声,指着书案卖弄,这是文成侯书房的桌子。当年文成侯就是在这桌子上创造了字典,代皇帝审问奏折,定鼎了一代士林领袖的根基,当年宰相枢密使这等顶级大佬的任命都是在这张桌子上形成圣旨任命的,爷我只花了一吊钱……
    最能吹的直接把价吹成一个铜板他就弄到手了。
    这下吹到根了,有人急眼了,要吹白得。结果侯府一看剩下的东西贵贱卖不动,真就丢下了,任人取用。
    侯府丑闻极度娱乐了大众。
    满朝文武也乐个够呛。家产葬送至少大半的富豪们出了大牢,听闻这个,灰白沮丧的脸也露出幸灾乐祸的一丝笑容。
    都感觉到了报复的快乐。拍手骂活该。
    皇帝听闻,心里也放松舒坦了不少。
    如此贱卖,文成侯这脸是丢尽了。
    此事传开了,沧赵家族在大宋朝野在民间无疑都会大大自损威望,看来这家真没有反意。
    这就好。
    能放心继续耍着最后利用一把。
    这其间得把文成侯设法搞臭,然后,哼哼
    耗费了数天,卖光了能卖的东西,留守侯府的二十几个男女仆从护卫终于开始撤离,要返回老家沧州帮着支撑打理如今几乎无人可用的赵庄。
    这天,租的十几辆双马拉的大货车汇聚侯府前,在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盯梢下把一个个沉重的箱笼装上。
    侯府这点人手想护卫上千万贯的金银安全返回沧州,无疑太惊险艰难。
    但显然沧赵家族不比从前了,没有力量可大举调来用,只能靠侯府这些人凭借京畿地区的安宁来押送到运河上得船只接应。东京人看到侯府无论男女都骑马带武器负责护送。
    看着几个弱女子戴斗笠面纱不得不逞强参加这种惊险活,东京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冷笑,有的唏嘘感叹…….
    沧赵家族手下的人,无论男女都是敢抡刀子杀凶悍辽贼的,可如今这阵式不让人震撼敬仰,只让人感叹其凄惨。
    这个威名震天下的强大家族已经现出大衰败之相,怕是时日无多了。
    不少隐在酒楼或什么地方暗中窥视的权贵,看着这只力量薄弱之极的队伍缓缓离开京城,心中痛快却不知为何又隐隐约约有一股凄凉不安的触动涌上心头。
    海盗猖獗。强敌环伺。还有几股强大的反贼内患,大宋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搞死了赵公廉,真的是明智之举?
    等到没了这个传奇般的家族那一天,大宋会变得怎样……
    但更多的人,上到皇帝,下到百姓,无良,没心没肺的太多,不知死的又开始当盛世天朝唤不醒的装睡者,只盘算着自己的私心得意。
    侯府队伍安全顺利地离开京城,安全顺利地远离京城,渐渐靠近通往运河的河流。
    走到一片多树林荒丘的地方,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伙蒙面武装一声不吭提钢刀猛扑而来。人数有上百人。
    几乎转眼间,又是数支类似的武装冒了出来。
    这些武装,人数少则几十人,多则三四百,个个目光疯狂贪婪,浑身凶悍杀机狂冒。
    片刻间居然就汇聚了数千之众,目标都是侯府车队。
    强盗?
    这么多?
    这可是京畿地区呀!
    赶车的车夫大惊失色,纷纷紧急停车,摸出随身短刀割断前马的缰绳,跳上马逃走,骑光背马狂奔居然也能不摔下来,逃得很利索,看来侯府雇佣的确实是好车夫。
    威风凛凛的侯府人显然也被京畿地区冒出来如此多的强盗吓着了,
    知道再勇敢忠心也护不得财物了,逞强只会白搭上人命,也催马而逃。
    看到牛哄哄的抗辽英雄侯府人终于露出也是贪生怕死的,转眼逃远了,疯狂围扑上来的数千无名人不少的发出狂笑。
    但转瞬间,这一伙伙蒙面人相遇了,抡刀舞枪开始相互残杀。
    显然他们不是同一伙,分属不同势力,都为金银而来,都想多吞点侯府这笔肥得任何人都会心动按捺不住的巨财。
    转眼间,这片安宁偏僻的京畿地区变成了数十股暴徒的厮杀较力场。
    混战中,自有势大骁勇的杀透混乱重围抢先杀到车队处,聚众合力抢了还剩下一匹骡马拉着的一辆辆货车,驾车者狠抽骡马快跑,其他人手随行护着车队,人车凶猛向外一齐冲击试图卷财逃走,自然成了众矢之的,遭遇附近的各方势力一边相互混战一边上前重重阻击,人手死伤不少,丢了些货车,但还是凭着人多势大冲开了血路架着些货车成功逃走了。
    第二波势力大的中,有精明的不去阻拦第一波,而是趁机抢走另一批货车。
    然后很自然的紧接着是第三梯队的又抢走一批。
    势力小的也不肯舍财,有武艺高的好手不服,奋勇冲上去和势大的争夺货车,有的成功了,但多数失败了。
    他们又不是鲁智深、武松这样的力大无穷神勇难敌好汉,能以一敌百。
    近两千万贯金银的钱财很多,但用能拉上千斤的货车拉又能装几车?怎么也不够这么多伙强盗分的。
    势力小的各方一看没几辆货车好抢了,更急红了眼。
    此生再难逢的大发横财机会如果就这么丧失了,还死伤了这么多手下,势力折损严重,如何肯甘心。
    说什么今天也得抢到些钱财,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亏得底掉。
    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
    这一通凶狠混战厮杀。
    死伤一地,最终还是分出高低。有团伙团灭。有团伙所剩无几,识趣退走了,或暂时退走了,在暗中继续盯着。
    果然,剩下不多的几股势力为抢到剩下的最后几辆货车继续凶悍厮杀。
    如此反复淘汰后,最后的三两伙人一看再拼下去不是事,既然谁也灭不了谁,那就别打了,大家均分这些钱。
    此地是防守严密的京畿地区,迁延耽误了时间,若是附近驻守的禁军闻讯而来,那就谁也没想活命了,钱更是不用想了。
    都不傻,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紧急性。各方迅速达成妥协,紧急分配货车。
    分到手的货车到底拉了多少金银,这个就不看了,得失全凭自己的运气。谁也不用埋怨什么。
    但货车不够平均分的,多出来的货车,再均分箱子里的钱财。
    要快。
    有匪徒跳上车,挥斧子砍开箱子的锁,贪婪地一把掀开箱子盖想幸福地第一个看看满箱子的金银财宝,可打开盖子后却惊呆了,半晌后怪叫一声,伸手往箱子里一通乱摸。
    车下的人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这小子被财宝晃花了眼迷惑了心智发疯想翻找好东西硬抢了,纷纷出声呵斥。
    谁知,那小子充耳不闻,突然丢下打开的箱子,又疯狂挥斧头劈开另一个箱子……
    车下的强盗感觉不对劲了,果然就听挥斧头的发出不似人声的怪叫:“这,这它娘的全是沙石,哪有银子?”
    声音中充满无尽的惊骇、失望、愤怒……
    其他强盗一听,这脑子嗡地一下子。
    老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不怕死过,这平生第一次如此勇猛无畏,这一通混乱大战,冒了这么大险,死了这么多弟兄,闹了个归齐什么也没捞着?居然是为了随处可见可得的一文不值沙石在搏命?
    这,这,这……
    阴谋。阴谋。这绝对是个大阴谋。我日你侯府的。你们也太狡猾了,太卑鄙了,太不是东西了,太……
    你算计不要紧。怎么可以一个大子也不在箱子里放着,让俺们真正是白死白杀?
    有强盗不信,急急跳上车帮着检查。
    自然,他运气并不比别人好。
    他不是上帝的私生子,并不得老天暗中格外照顾,也不是魔法大师,不能手一摸沙石就变钱。
    啊——
    强盗们愤怒欲狂,怪叫声咒骂一片。
    可,话又说回来了。侯府弄了那么多钱,满京城的人几乎没不知道的,这侯府卖了,银子不在车上,又弄去了哪里?
    从侯府出事起就不知有多少方势力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紧盯着侯府的一举一动。侯府人能把钱悄悄转移到哪?
    有聪明的一拍脑袋。
    哦,俺明白了。
    侯府含泪大甩卖,哪它么的是为甩卖掉那些带不走也用不上的府上物品!
    侯府一定是借着每天用货车拉东西往市集出售的机会,混淆耳目,暗中把银子夹带分流了出去,早悄悄离开京城了。
    艹,怪不得侯府甩卖那点物品却拖拖拉拉卖了那么多天。
    怪不得他们卖东西连府上脸面都顾不上了。
    怪不得他们敢以那么点人手押送就这么招眼地离开京城。
    怪不得侯府人无论男女都骑马。
    怪不得抢劫一出现,车夫就神速骑光背马逃走,
    怪不得……
    醒悟,愤恨,沮丧失望,都没用。
    此地不可久留。
    众匪赶紧撤离。
    当然,货车和箱子带走了。这怎么也是意外财,有点算点,总比一无所获好。
    贼不走空。强盗也是同样。否则不吉利。
    强盗们瞅着一地死尸仓皇离开,只粗粗扫一眼,估计这下至少也死了上千人,这时清醒了才后怕,
    无不惊出一身冷汗。
    侯府真是好算计,好手段,不愧是曾经富甲天下最会做生意的,不服不行,
    只是太坑人了……
    河边某处的京畿人却乐了,干活回家或瞎逛间居然白得了些无主光背骡马,这下耕地不愁,赌钱喝酒还债又有本钱了。
    京畿地区出现这么多强盗,一下死了这么多绿林“好汉”,此事很快传遍京城,惊动了满朝文武,也惊动了皇帝赵佶。
    众官员全吓着了。
    皇帝赵佶在惊恐中有更深一层惊恐与失望。
    他担心赵公廉造反,有心除掉,自然不会真的任侯府卷走那么一大笔钱。
    不说近两千万贯金银之巨,
    就是几百万贯钱财也能装配起好大一支军队,尤其是对号召力巨大的沧赵家族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辽寇和海盗把沧赵家族抢掠一空,即使河北东路损失惨重,即使明白点郑居中就是个废物,赵佶也为此心情振奋。
    没了资本,赵公廉再被逼急了想造反也没那个条件了,更利于控制拿捏着利用。
    赵佶自然不会明抢侯府这笔钱,更想把这笔钱独吞入皇宫内库,早暗中布置只效忠听从皇帝的秘谍司好手准备在运河上劫杀抢掠。具体掌管秘谍司的梁师成早做了具体准备。
    仇恨侯府的权贵们同样贪婪这毛钱,但没一个傻子,都没敢伸手。
    都知道皇帝肯定盯着要弄到手,谁敢伸手截胡沾上此事,谁一准得成朝廷安抚应付文成侯愤怒的替罪羊,就等着被查出来抄家掉脑袋吧。
    此时则纷纷庆幸这次管住了自己的贪欲,控制住了总想伸出的手,保持了灵台一点清明,没掺和进去。
    不然,那真是根毛未捞着,只沾一身臊,麻烦大了。
    只是,侯府这笔钱弄哪去了?
    府邸卖了。不可能还藏在侯府。
    钱不见了,是暗中巧妙弄出了京城,还是悄悄转移到了别处仍藏在京城,等以后风头过了再取?
    侯府是借甩卖做了手脚,还是有秘道?
    确实有秘道,在侯府那个花房里,在推倒旧房子重建侯府的当初就一并弄好的。
    当时杨林带人协助侯府杀闹事者,就是带着赎金悄悄从地道撤离的。朝廷给的房款也是这样弄走的。
    侯府甩卖物品,是把带不走的东西处理掉,主要却是把地道两端用砖头砌死,上面抹上和其它地方一样的厚厚水泥地,要有时间风干。然后把巨大的花缸搬回原位,彻底掩盖了最后一点新地的痕迹。
    至于钱,早在权邦彥的暗中帮助下随混杂的漕运船出京城水门,上运河不是北上沧州而南下去了海盗帝国了。哪找去?
    甩卖物品的那点钱,出京城时装在车里,后来侯府二十几个人一分驮在马上随身带着,说走就走了。
    朝廷一面紧急调查钱的去向,一面紧查那么多强盗是哪来的。
    赵佶则连连下密旨,令郑居中盯紧赵庄,令沧北相关将领官员盯紧赵公廉控制好清州军队,令宿元景管好高阳关路大军,盯着沧北诸军动向,也没忘了梁山,令周围驻军盯紧。防沧赵家族有异动。更要追查监视那笔钱到底落到哪里。
    然后,满朝文武,包括皇帝在内得知了个更吓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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