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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节out思维和手段—半岛之战c

攻约梁山
    今天,济州岛上空天阴得厉害,气温下降了不少,寒风嗖嗖的如小刀片割人。
    此际冬春转换,春渐深,海岛这里既不是下雪的时候,也不是下雨的时候,天空暴响的惊雷只是开春的旱雷,并没有雨水降下,只是天越阴得厉害,闷雷和闪电似乎要震塌撕裂黑暗天幕。
    天地之威非人力能抗衡。
    闷雷声声,闪电狰狞,似乎一下下撕打在人心头。
    这种景象和声势,即使是凶悍胆大的北军将士也不禁有些心惊胆寒,心绪不宁自然激起满身煞气。
    就在这恐怖气氛中,北军全军军官下至连排少尉,上到一营副将,总共上千人,都骑马顶寒风早早从各营地匆匆赶来参加军事会议。
    中下级军官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规格的会议,高级军官是知道普济亲王会在今天定下灭高丽战略,大战随后就来,所以军官们人人精神都处在亢奋中,身上的铁血煞气因此更烈。
    策马奔行的路途上,有的人在兴奋地想这么高级的会议会是什么样子?
    有的人在想早闻普济亲王大名,据说这位亲王是托胎凡间的神灵,勇武无匹,聪慧无匹,见识远,能预知未来,文治武功皆天下第一,可惜在北军这么久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也不知是不是军团那些老人在替主子吹牛,今天总算能见到了,很期待啊,不知神奇亲王会做出怎样的决策?
    更有人在想,高丽之战涉及北军兴衰和帝国大业实现的早晚,怎么郑重对待都不过分。在今天的会议上,亲王必定是集思广议,让大家踊跃言,他听听各方看法妙策,最后归纳决策。我可得抓住这个群策群力良机积极参与,理清思路,表明态度,亮出妙策,证明我的能力……
    总之,低级军官觉得出谋献策这么高大上的事不是我们这级别的小人物有资格乱参与言的,我们列席会议,是来认识一下神奇亲王看看热闹,怎么决策和我无关,那是领导的事。到时候争论一起,我无非是坚定支持本营主将的意见,做好声援,万不能让其它营小瞧了。
    中级军官也多是这种心态。
    只是也有些人想展示一下所识所学,贡献智慧也露露脸,至少要让亲王知道有我这么个人。
    老子是经过帝国总部军校严格培训,又经过本岛军校反复培训,参加过对各国的大大小小众多战役,有理论有实践经验,比个人武艺,我只怕比不得主将副将们,但比脑子和军事素养,论指挥,老子未必就比领导差了,此时不展现不搏出头还等何时?
    高级军官,尤其是保守和激进两派的无不鼓足了劲,准备在会议上进一步阐明自己的主张,赢得亲王的认可。
    这既是为国为大局,也是为自己争口气。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
    老子岂能被辩论对手压制小瞧了,落了威风脸面,从此见面矮他半头。
    军队是各种团体中最讲义气最团结的,但铁血生活也必然导致好胜好斗,内部竞争激烈。
    各方军营离大礼堂有远有近,九点才开会,但都早早就跑来了,各自找到自己的主将听候指挥,不少的又在主将的带领下和意见相近的别营军官汇聚在一起先沟通一番,准备到时在会议上好好辩论一番,以证雌雄。
    在离大礼堂很远的一个普通房间内,赵岳静静站在窗前注视着一群群汇聚到礼堂门口的军官。
    军官们的穿着就很有意思。
    人人都挎着随身刀剑。但一类人群统一穿着战时的盔甲,外罩军大衣。一类人群只穿着军队常服正装,司法军官的军服是类似二战时德国党卫军的黑色军装,威严肃穆;6军是深绿色;海军则是藏青或白色,后勤是青绿色,都一个个军装笔挺,显然是平常不舍得穿的那套制服。
    两类人群都是战靴不管新旧都尽可能擦得干净,人显得倍干净利落。
    另一类人群则穿着平常的训练服——迷彩服,不少的光着板寸脑袋,战靴也不是那么干净,有胡子的也未仔细整理,和另两类人比显得放松随便。
    最少的一类人就是军医官了,有男有女,穿着五花八门的常服。女将宿金娘仍是喜爱的一身红,美丽而飒爽英姿,此时和身边一年纪较大女军医说着悄悄话,比当初赵岳所见多了份沉稳成熟,在人群中尤为显眼。
    穿常服的人群让赵岳有恍若回到后世的幻觉。
    着甲的肯定是出战求快心切的激进派。
    穿正装的应该就是稳重保守派。
    穿着随意的这类人,不算军医,只看夹在中间只穿灰色僧衣显得另类而特别显眼的大和尚,自然就是静等命令的中间派了。管后勤的朴天雕李应和本岛海军司令混江龙李俊也在其中。
    赵岳面无表情地盯着军官们聚在礼堂门口或交头接耳或吵吵嚷嚷或沉默不语。他听不到这些军官在说什么,但锐利的眼睛能清清楚楚看到军官们的细微表情举止。
    北军总司令杜壆和总参谋长萧嘉穗一左一右陪着赵岳站在窗户前,都沉默不语。
    他们没有赵岳那种强大的视力,离得远,看不清军官们的面目,但也能大体看明白礼堂门口乱哄哄不象正规军而象乱匪的景象,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也猜到赵岳的一些心思,但并未露出不安急躁,都神情平静,眼神安宁。
    对治军和军队训练成果,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北军司法总长、几个副总长,以及总部的高级参谋们都在赵岳身后不远处,也在向礼堂方向观看,却是一个个站得笔直,面有紧张之色。赵岳一动不动地凝视外面。他们肃然而立,大气也不敢出。
    早上八点多了,各营军官早到齐了。
    可能是天气寒冷,站在外面如刀风刮削太受罪。鲁智深摸摸大光头,和李应、李俊说了几句什么,随即甩着僧袍带头大步进了礼堂。这一类的其他军官也跟着进去了。随后是军医这帮人。
    争论的两类军官片刻后也在为的激进派杨志和保守派栾廷玉带头下进礼堂,却转瞬间自动按各自所在兵种营属排成一列列队伍,变得井然有序,完全不似之前的乱轰轰和激昂敌对。
    赵岳看到这里,眼神闪了闪,回收了目光,转身笑着招呼杜壆、萧嘉穗:“师兄,大官人,时间还早,咱们就在这坐会吧。”
    杜萧二人笑着点头,猜到赵岳备有后手还想看后戏,但只是略有些担心部下表现不堪,并不慌张。
    赵岳又笑着招呼其他人:“大家不要拘禁,都请坐。”
    权力巨大的北军司法总长是赵庄一普通老户家的孩子,是赵庄培养选拔出来的第一批法律精英,思想进步,文武双全,素质作风过硬,和其他赵庄老户一样一向自负是最忠心最具有沧赵精神和传统的沧赵家族铁杆亲信或近臣,和家中前辈一样追随主家悍不畏死。
    别看他三十多岁了,工作和能力深得昔日庄主今时的国王赵大有的认可和信任,又和大公子赵公廉几乎一起长大,关系深厚,在新帝国根基很深,但对赵岳仍打心底敬重畏惧。
    只有他们这些亲身经历亲眼见证了赵庄巨变的老户才真正了解二少爷的神奇。
    赵庄有聪慧群的大公子,但若无二少爷,即使富贵也不过是命捏人手在大宋随波沉浮的常见一族,兴盛一代甚至短短几年,风云一起,或随着皇帝或权臣念头一转,家业和所有荣华富贵说败就败说完说完了。
    赵岳是习惯了讲人权平等相处的后世人,到了这个阶级和等级都严格分明的时代,仍然习惯地以平等心态处世,从小时候起平常对人没架子,对谁都很随意而亲和。
    但赵庄人不知怎么,对这位二爷就是既亲近又打骨子里畏惧得很。这种心态很矛盾。而在这的高级参谋中不少也是沧赵培养出来的老赵庄好汉,此时此刻紧张是难免的。
    北军素质和总司令、参谋总长的治军紧密相关,和军中巨头管军纪的司法总长关系同样很大。
    昨天接到开会命令,司法总长就猜测赵岳可能有就机察看北军素质的意图,心中隐隐约约担心今天出漏子,但却没敢私下传令部下司法官员们提醒监管的各营军官来开会要格外注意军纪。
    他特意注意到杜壆、萧嘉穗两军中大拿也没有私下干预提醒,任其自然,显然是想让赵岳看到真实的一面,也可能是也想就此检验一下自己这几年辛苦治军的成效到底怎样,及早现问题及早弥补和改正。
    这是赵岳一再提倡的‘实事求是,不断进步和完善’的体现。
    司法总长心里揣测:以杜、萧二人的品性是不屑弄虚作假糊弄上司的。对关系非同一般彼此之间了解信任的赵岳,他们也不需要对错误和不足遮遮掩掩。也许内心深处也不敢耍花样。
    军中眼线多。有事瞒不住上面。神奇二少爷更不是能糊弄的。
    此时看到赵岳并没有失望恼怒之意,包括他在内的司法官员以及参谋们都暗暗稍松口气。
    赵岳丝毫不提军队和战事,和大家围坐着慢慢喝茶聊些生活趣闻琐事。
    直到快九点了,赵岳才起身招呼去开会。
    大家骑马,很快就到了大礼堂,远远就听到里面乱轰轰一片嘈杂声。
    上千人挤在这里,说笑议论即使再小声,声浪汇合起来也会巨大。何况军汉本就豪爽多大嗓门。
    把守门口的卫兵不认识赵岳,但看到总司令和总参谋长陪着,当班卫官立即高喝:“殿下驾到。敬礼。”
    喝声传入礼堂,里面的乱轰轰刹那间消失,但一会儿后又是乱轰轰的,只是声浪小了许多。
    杜壆、萧嘉穗微微皱眉。
    司法总长和部下则黑了脸。高级参谋们也脸色难看。
    赵岳却又是面无表情。
    卫兵推开礼堂的大门,赵岳慢步进入。
    乱轰轰瞬间又消失了。
    上千军官不约而同唿拉起身扭头注视门口行注目礼,个个神情庄严肃穆,眼神却五花八门,有的是敬畏,有的是亲近喜悦,有的是好奇,有的看到赵岳只是个少年,目光露出疑惑、漫不经心,甚至不屑……
    赵岳不看任何人,在杜、萧二人左右陪伴下,径直通过中间的通道走向类似后世国家言人开新闻布会所站的那种台子。
    他所穿的特制铁底靴子一步步踏在水泥地上,不急不徐,声音很轻,礼堂越来越安静,针可落闻,铁鞋踏地声反衬得越来越清晰响亮。
    独自登上台子,站在高高的却狭窄孤立的讲桌后,赵岳面无表情地伸指敲敲麦克风试了试电音,又抬头扫视了一眼顶棚上亮着的一排排日光灯,这才把目光投向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杜壆看到赵岳的注意力转到台下,这才以练出来的军人特有的洪亮嗓门大喝:“全体都有了,向我们的普济亲王殿下敬礼。”
    这声大吼响彻了有回音效果的整个大礼堂。
    官军们应声目注赵岳,不论怀着怎样心思,都很是整齐有力地敬礼。
    赵岳挺了挺腰杆,回了一礼,然后双手做个下按动作,对话筒淡淡道:“都请坐吧。”
    杜壆大吼一声:“礼毕。”
    上千军官放下手,比较整齐地坐了下来,都继续看着台上,想看看赵岳接下来会怎么开头。
    赵岳却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干站在那。
    冷场了。
    这个传说得神乎其神的亲王难道是在这么大的场面前怯场了?紧张到忘了该怎么说了?
    以前不认识,没接触到赵岳的军官们纷纷猜测,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礼堂里又响起嗡嗡声。
    赵岳当然不是紧张,也不在乎冷场。
    这不是后世那种新闻布会或什么节目之类的万不能冷场,就算是,赵岳仍不在乎。
    他沉默着,面无表情地继续扫视台下,看到有意思的布局,嘴角慢慢勾起,目光玩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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