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魏晋
《无论魏晋》这个游戏已经内测两年多了,剧情进展之快,已经让云玩家性忿忿不平地表示再这么下去,一两年就能大航海统一世界了,到时是给我们玩什么剧情,走向宇宙吗?
然后一起怒骂狗策划。
但对于游戏内测玩家来说,快一点的剧情进展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他们发现,这些历史剧情,是可以被他们影响更改的。
试问,一个玩家穿越到了古代,没能力的不提,如果有能力,又钱,又有全力支持你的后台,你能忍得住不干一番大事业吗?
更爽的是这种穿越还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一个连续剧,在这个世界拼搏了一天累了,完全可以回到现代刷刷微博朋友圈,出门吃个火锅热菜,看几场电影,逛个商场做个头发,充电完毕后,再回来继续肝。
回家既可以世外桃园,也可以波澜壮阔,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所以,对秦凤和孟岚这种人来说,猫在安全区没有意义,现代的生活已经如此平淡了,不作个死,岂不可惜了?
于是,来南方了。
话说到如今,北方的势力有幽州、匈奴、石勒三家,辽东那个太弱,基本可以忽略不记。
匈奴汉国可以说是最水,如今刘聪想要拿下关中之地,奈何先前他干了一个比较蠢的事情——灭了镇守关中的南阳王,然后关中各郡的郡守群龙无首,各自为战。
匈奴本以为肯定能打下来,不想这些大郡拉战斗力居然远胜过被南阳王统帅之时,和匈奴兵将打得胜多败少,这结局就TM的尴尬,以至于匈奴的军力全被拖在关中了。
黄河以南,淮河以北的那块地方,如今群龙无首,各自为战,但石勒打起来就很顺畅,如今拿下不少郡县。
幽州对此做壁上观,因为这些郡守联络本地豪强,大多有割据之心,没有一个向幽州求援,不过等他们求援时,以南北的距离,援军过去他们早就凉了,如今因为这里战乱,逃亡去向北方的人口越来越多,这些失地农民给各位玩家有效地补充了人力不足,让北方开发的速度又加快不少。
玩家和云家玩家们讨论都认为,这是狗策划的计谋,他肯定早就知道有大量人口投奔北方,为了不让这些人成为豪强士族的农奴,也为了不生乱,所以才搞了一年竞赛,否则以狗策划的抠索程度,他能舍得一次给这么多号?
这次讨论的结果和往常一样,都是大家一起怒骂狗策划。
而稳定的南方,玩家们早就觊觎了。
如今的南方,就是后世的东晋,领域从淮河到海南,面积广大,物资丰富,除了长江干流一带的平原地区,东南和西南都是原始森林状态,都远未开发。
倒不是中原人不想过去,而是那些个地方,真的有点惹不起。
林深山密,天气炎热的后果就是这些地方瘟疫凡多,尤其是其中的两大杀手——血吸虫和疟原虫,一但沾染任何一种,在古代都是不治之症。
这也是在北方都极缺医疗资源的情况下,孟岚先期还派来医生过南方潜伏的原因。
……
七月初五,建邺城的大部分医生突然纷纷闭馆,说是药材不足,前去采药了。
当然,其中很多没能走成,比如卫家这一位大夫。
“先生,如今我儿病情反复,你可离不得啊!”卫氏的主母王夫人本就生得貌美,四十许人亦如二十七八,就算憔悴亦是不损容颜,反而更惹人怜惜。
她身边的床上正躺着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面色苍白之中带着一丝红晕,长睫如扇,带出一片阴影,那五官仿佛是上天用白玉雕琢而来,便是昏迷之中,亦是好看至极。
“这,夫人放心,”大夫安慰道,“公子只要安心静养,不要的枉动心神,便还能安稳,吾这只出去半日,很快便回。”
王氏还是有些不安,只能点头道:“那便劳烦先生了。”
大夫点头,又低声道:“只是我能力低微,郎君此病,若要根治,还得去幽州寻吾师长。”
“这是自然,只要虎儿生体好些,吾便让他北上,顺便、顺便去见见仲宝……”王氏说到此,一时忍不住,轻轻抹了抹泪水,才勉强笑道,“让先生见笑了,先生大恩,吾等必不能忘。”
两年前,他们举家搬迁,长子卫璪身为皇帝近侍不能同行。
去岁,洛阳沦陷,她的长子与皇帝同落入匈奴之手,便断了音讯,百般打听,当有逃出洛阳的人告知已被匈奴人悬于阵前,鞭苔两日至死后,整个卫家上下,痛彻心肺。次子不得不撑起家业,扛着病体与如今上位的权贵们清谈说玄,病情越重。
她也是劝不得,皆竟孙儿辈年小,叔宝如今是卫家唯一的梁柱,他若不撑起来,一个不好,卫氏便会沦落为底流士族,甚至寒门,到时再想起家,便难了。
前些日子,叔宝去拜见大将军,竟然和他的幕僚谢幼舆谈了一整夜,从此一病不起,几至弥留,若不是前几日遇到这位大夫,怕是便撑不到如今。
更让她激动的是,她从大夫口中知了仲宝竟还活着,如今在上党安家,只是因为如今中原战乱,商队都上海路,不去上党,才至消息不畅,未能收到长子书信。
如此恩德,卫氏上下焉能不感激涕零?
“夫人不必如此,”大夫背了药箱,“行医救人,本就是我等的职责。”
双方客套一番后,他便告辞。
出门不远,便见到几个卫家仆妇拿着衣物,在玄武湖下的出水处洗刷,玄武湖是当年孙权修筑后宫时引长江水入城中,所得之湖,江水出湖后又顺渠排回江中,这水道便成了附近权贵仆奴洗刷之用。
她们在下游洗衣,不远处的上游便有人洗刷恭桶,更远一点还有人取水——这坊中的井水都是上等人们用的,下人食水便取自此渠,在古人的心里,活水就是干净的,脏的会随水流走。
可是按他学到的传染病和防治知识,是不能这样的,血吸虫会在水中传染,接触到人的皮肤,就会进入人体,再通口粪口传播,繁殖成为新的传染源。
他抿了抿嘴,终是没上前去阻止。
先前他去告诉王氏,让仆人不要用江水洗漱,做饭之前必得洗手,王氏虽同意且下令,但仆奴们看他的目光,再也没有一丝善意,反而都带着愤恨。
这条街井水是不够的,医生的一句话,便凭空添了无数麻烦,让他们得去更远处的取水,所以便有人阳奉阴违,继续去河边洗刷。
他见过了一次,便告诉了王氏,然而王氏不是批评,而是直接让人把违反她话的奴仆仗责,虽然被他劝住了,可那奴仆依然被赶出了卫家,当时她跪地恳求,说一但离开,无依无靠,如今外边征粮服役甚重,她会活不下来的。
但这并不能打动主家,王氏客气地告诉他,这已经是开恩了。
后来他在王家,便受了不少刁难,他当然可以报告,但不过是多添一条人命罢了。
他平时洗手、喝茶水的行为,在下人看来,就是比贵人们还矫情、难伺候。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分外想念上党,在那里,他们这些医生说话,便没有不会听的,甚至会奉为圭臬,执行的一丝不苟。
……
去沈氏商铺的路甚熟,他们平时的药材都是从这里买来的,否则根本没时间去采药。
来到商铺门口时,他遇到了一位学长,两人目光一对,相互苦笑。
“真难,”他嘀咕一声,“怎么说都不会听。”
“是啊,”学长心有戚戚道,“你还好,毕竟是在乌衣巷那边,都是权贵,我在城东的贫民区,每天还要防着医闹。”
“如此甚惨,但那里病人凡多,且可练手。”他笑了笑,揶揄道,“只是不知你剖人可有挨打?”
“孟老大不是给过解决办法么?”学长轻蔑一笑,“过来打出一点名气后,带几个憨厚老实能打的徒弟,不怕他们偷学,平时多多指点,便感激恩德,敢闹事的,我不开口,他们就已经出头了,至于解剖,当然是要拉徒弟下水,告诉他们医理,解剖后找个地方葬了,还送墓碑。”
他们解剖的都是无亲无故的病死之人,送最后一程,反而能得到他们生前感激,死的前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就送墓碑棺材,不愿意,那抱歉,只能送一卷席子,没办法,建邺的生活成本高啊。
一般对方都会愿意——南逃的,都是见惯了厮杀,多两道疤的事情,反正也不会痛。
再者,在这时人的心里,要是没有棺材,万一被野狗拖出来,又岂是一道疤痕能解决的?更何况若留下墓碑,那失散的亲人或许还能寻到痕迹,给点供奉,免于成为孤魂。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清冷声音道:“你们生怕别人不知道搞的操作么?”
两人同时一惊,立刻满脸乖巧,看到对面房间时坐的是另外一个姑娘后,这才松了口气:“是静主任。”
还好还好,静主任虽然和孟老大是闺蜜,但为人温柔,善解人意,好对付得多。
学长甚至第一时间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合物料,献宝一样冲上去:“静姑娘,这是我帮你找到的‘八角’、‘桂皮’、‘草果’、‘白蔻’你看对不对……”
静*孟岚*深姑娘看着自己被对方握住的爪子,再看看那些自己一个都不知道运用的物品,眯起眼睛,微笑道:“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更新晚了,有人说口头抱歉没诚意,那我再去写一章嘛,不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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