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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夜谈

我娘子天下第一
    柳府的人发现了自从自家的大少爷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沉稳了,没有了那种让人感觉浮躁的气息了。
    而且大少爷很少给府里的单身狗们撒狗粮了,以往没事的时候府里内院的丫鬟们总是偶尔会遇到大少爷跟少夫人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最近机会一次没有见到过。
    感触最深的便是莺儿跟齐韵,以前柳大少总要在闲散的时候做些不规矩的行为,现在柳大少不是闷在房间里看书就是站在凉亭里看着围着熊猫嬉戏的几个孩子怔怔出神,待上一阵子之后便回到房间里继续看书。
    柳大少变得彬彬有礼起来,一众跟他亲近的人反而有些不适应了,总觉得柳府似乎变得冷清起来,没有了不时传来的咆哮声,真的很怪异。
    是夜,柳大少归来的第三天。
    柳之安正在书房审理最近的账目,柳大少提溜着两坛子酒敲了敲书房的门,柳之安眉头一皱,算账的时候他最讨厌有人打扰,否则便会重新核算一片。
    柳之安不愉的语气传来:“进来。”
    “老头子,还没忙完吗?年龄大了就不要那么拼了,该休息的时候还得休息。”
    听到这个声音,柳之安不愉的神色才舒缓下来,听到柳明志的话,柳之安感觉酸痛的腰瞬间都不痛了。
    “是你小子,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敲门了,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柳明志将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嘡啷两声,清脆悦耳:“人嘛,总要学会长大的,该守的规矩总归是要遵守的,否则会吃大亏的。”
    柳之安望着桌子上的两坛酒眉头紧锁:“怎么,想起来找老夫喝酒了?你不会又在外面惹下什么祸端了吧?老夫可不会给你擦屁股了,如你所说,你长大了。”
    柳明志把手一摊斜着头看着柳之安:“老了?”
    柳之安颔首轻笑了两声,随手抓起一个酒坛子揭下封泥:“今天老夫让你知道什么叫你爹还是你爹,在这里喝酒压抑的慌,走,咱爷俩去外面赏月饮酒,让爹看看你是真的长大了还是吹牛哪。”
    “也行,就让儿子瞧瞧你是真的不服老还是在吹牛。”
    酒过三巡,父子二人都有些醉意朦胧,酒量都是二把刀,吹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想通了?愿意去接触朝廷了?”
    “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你是老夫的儿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憋得什么屁,爹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如此抗拒跟朝廷接触,但是爹知道你迟早是要走这一条路的,生在柳家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运。”
    柳明志揪揪耳朵:“儿子说我怕死才不愿意去涉足那个地方,你相信吗?”
    “信。”
    “呦,你不是常说柳家的种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吗?儿子说怕死你就这反应?”
    “怕死没什么丢人的,每个人都怕死,老夫也怕死,可是有时候你越怕死才越要往上爬,只有你掌握了足够的势力别人才不敢轻视你,你也能活的更长久,爹可以直言,正是因为怕死爹才会将柳家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爹这样做就是不想成为别人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数十年过去了,爹做到了。”
    “牛逼.....”
    柳之安一愣哈哈大笑道:“是啊,牛逼,爹真的很牛逼,以一介商贾的身份成就了江南柳,谁敢说柳之安不牛逼。”
    “其实无论秋闱的结果怎么样,我都会走上官场的对吧?”
    柳之安倒也没有否认轻轻地点点头:“如果你没有因为机缘巧合拜入闻人政的门下,没有因为机缘巧合接下金龙帝令,没有马蹄铁和推恩令的事情尚且有缓和的余地,可惜没有如果,柳家早就被你带入了局中,你脱不了干系了。”
    “老头子,其实我真是是心甘情愿的想去当一个富家少爷,衣食无忧,生活美满,这天下如何与我柳明志有何干系,可是我想错了,成为柳家人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能只考虑自己的荣辱了,我代表的是柳家对吗?”
    “不错,还记的爹跟你说过的话吗?江南柳虽然势大,同样是树大招风,你因为柳家而锦衣玉食,同样你也要为了柳家而前赴后继,有时候爹不想逼你,是天在逼你,是天意啊。”
    “其实儿子一直在尽量逃避着和朝廷打交道,那个地方可以高高在上同样也可以让人粉身碎骨,别的地方可以讲道理,那个地方不行,儿子不但怕自己死,还怕给柳家带来祸端,可是怕又能怎么样,这条路该走还得走,终究是要和朝廷接触了,比如魏狗。”
    “你什么时候知道陛下的身份的?”
    柳明志随意的将金龙帝令丢在桌子上:“寻常人家谁敢用这玩意!”
    柳之安眉头一皱,倒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四下无人,儿子只要不过分也就算了。
    “那你当初踏青的时候还说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其实最初我是没有猜到那个人就是当今皇帝,在我的认知里皇帝是不能随便出宫的,我反而将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谁?”
    “端王李杨。端王在民间的风闻你也是清楚的,儿子预想他一个亲王如此势力庞大最终肯定难以善终,当初他似有招揽儿子的意思,我当然不能跟他去趟这趟浑水,而且端王是亲王,使用的乃是雕蟒令牌,这龙跟蟒盘踞在一块小小的金牌子上没有见过的人很难分辨出来有什么不一样。再加上儿子先入为主的猜测,也并没有在意这块令牌的事情。”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那个人就是陛下的?福公公宣传圣旨的那一次?”
    “不是,有次我与韵儿相约同船游河遇到了淮南王李玉刚,当初淮南王并不清楚儿子的身份,因为儿子当时抄了一首词随意的念了出来,他就猜测儿子的身份,偶尔间他提起了闻人山长的名字,而且说闻人山长的名字时语气虽然有调侃之意但是却有那么点敬重的感觉,但是我心里就有些奇怪,当阳书院虽然出名,更有童相出身与此,可是淮南王身为亲王怎么会对一个书院的院长有敬重的意思。”
    “李玉刚也是文士,他敬重闻人政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不一样,老头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种感觉很奇妙。”
    “这跟你发现陛下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那一次开始我就感觉闻人山长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而且韵儿与山长的孙女乃是闺中密友。孩儿纠结这令牌是皇帝的令牌还是王爷令牌无果,后来跟韵儿渐渐亲近了便旁敲侧击一下,果然韵儿无意说出了闻人山长的身份,帝师。闻人山长既然是帝师,那么孩子以前的猜测也就错了,那个人并非是端王李杨,而是当今天子,我手中的那块令牌也并非蟒令而是龙令,不过孩儿也没有妄下断言,特意将这块令牌从桌子下面取出来看了一下,果然有爪子,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就是皇帝。”
    “你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儿子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就跟马叔说过,商人之家太过冒头了不是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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