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科举之路
春耕的折子陆陆续续上报了上来。
各地州府都感念皇上恩德,百姓齐心,乃大魏之福。
苏琉玉心里看的高兴,决定不如趁此时候,免了一些不相干的税收。
大魏税收实在是多。
什么乱七八糟的税都有。
而粮税竟然高达百分之三十!
所以苏琉玉决定,除了免了乱七八糟的税,把粮税降到百分之十,给老百姓松松气。
但一提到降税,朝臣立马反对,就连沈埕安也在其中。
“皇上,大魏国土并不辽阔,我国百姓人口也不如大齐多,要是降税,那如何发粮饷,如何发军饷?”
这句话是沈埕安亲自说的。
大魏减税的人多,劳动力少,要是降税,一年都不知道收上来多少银子。
这件事情,苏琉玉早有考虑。
“我大魏以前重文轻武,一人入仕,全家免税免徭,而旁系亲戚受此福利,也攀附其中,拿到不少免税福利,现如今,不如一起重整。”
众位朝臣一惊。
沈埕安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皇上,你说什么呢,你这要是动了世家利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就没了!
这些都需徐徐图之啊皇上!
果然,他刚刚这样想,刑坤和其门下所有门生全部跪了一地。
“皇上,万万不可,如让世家文人交税,我大魏根基必定动荡!”
老百姓没什么实力,但那世家家族,却有私兵的。
要是全部联合起来,造个反,那真是群起而攻之。
这内乱,要不得啊。
朝中老臣都快哭了。
磕头磕的砰砰响。
“皇上,此举需从长计议,万万不可莽撞,求皇上收回旨意。”
“求皇上收回旨意。”
苏琉玉看沈埕安都跪了,心里还是有点动摇的。
她在脑子里面快速思索如何两全其美。
众朝臣看皇上未说话,那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中立党派的文臣,吓的瑟瑟发抖。
他们现在觉得皇上不是在考虑收回旨意。
而是在考虑先杀谁。
“此事便听各位爱卿一言,但减税朕势在必行,至于国库空不空,怎么赚银子,不用各位爱卿操心,退朝!”
她一说完,台阶之下的群臣马上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皇上没有一意孤行。
只要有转圜的余地就好。
退了朝,沈埕安马上递交了折子准备面圣。
而刑坤等人,则是在立朝之后,全部聚到了一起。
“皇上此举,真是太过分了,刑大人,咱们必须想想办法啊。”
“我等世家,旁系众多,依附众多,若是全部交税,那怎么行?”
“我看不如还是推举太子当朝。”
刑坤,乃是京城四大家之首。
苏琉玉今日,可是真正的动到了他的头上。
户部尚书贪污案,他卖给皇上一个面子,毕竟皇上不连根拔出,动不到他刑家,他就算了。
但是今日,皇上要全民纳税,那就不行了。
他略整了一下子思绪。
缓缓开口:“从今日开始,你们联系大小世家,把这消息给我放出去,夸大了多,引起世家民愤,下一步,我们便改朝换代!”
“大人,你早该如此了,那小儿幼帝不就有兵马,咱们联合世家,要说这兵,我们也有。”
“京城驻扎骁武军两万余人,新军营一万余人,就算她有弩箭和炮台,难不成她要打自己人?”
“如果她动了百姓,那就正好,更给我等一个机会,逼她下台。”
几人立马激动了起来。
这几日朝堂之上,太过憋屈了,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联合整治,他们必须让小儿幼帝看看,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皇陵。
伪帝扣押之所。
这里,是一处大型的地下宫殿。
奢华庄重,但也却阴暗无比。
终日不透阳光,壁墙之上只燃烧火把,是以又潮又冷。
胤宁盘着腿,坐在帝陵一角,闭目养神。
这里,本是父皇百年之后独居之所,如今关押的,却是他。
一声浅浅的脚步声,行了过来,轻轻蹲下身。
“太子殿下,您受苦了。”
“如今我已经不是太子,不要这样叫了。”
林述脸上一阵哀恸,胤宁穿着里衣,头发缭乱,狼狈不堪,脸庞更是消瘦的可怕,哪有往日的太子之尊。
他是朝臣,是天子门生幕僚,如今自己追随的年少帝王却落到如此下场,他怎么忍心。
他动了动喉咙,开口道:
“如今,新帝上朝,群臣不服,刑大人有意拥殿下为帝。”
胤宁双眼缓缓睁了开来。
“为何不服。”他问。
“免税免徭,全国纳税,是以世家暴乱,遇拥簇新帝。”
“我不登基。”他语气坚决:“如若我登基,她奉行之令我毅然。”
他们击掌为盟,他愿以她所愿为已所愿,是以,即便谁在位,又有何不同。
只是......
他脑子里想起两人过完种种场景。
无不感慨,且有点羞愤。
当日击掌为盟之时,她到底如何心态?
是不是心里早就嘲笑自己,觉得自己很可笑。
还登基?
她压根不会让自己登基。
还说什么辅佐。
这几日,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一股钻心的痛。
恨吗?
恨的。
他奉她为知己,以心相交,却换来这样一种结果,怎能不狠。
他想亲自问问她,问问她到底多狠的心。
他苦笑一声,估计她连回都不会回。
毕竟自己这太子当的窝囊,她根本看不上。
“太子殿下,如今,你作何打算,臣都愿意帮忙。”
何打算?
他自己都迷茫了,如今他就是废人。
看着太子不回,林述一咬牙,开口:“尚书令是我旧时老师,如若我求他一求,必定肯替我觐言,太子你有何心事未了。”
“我想见她一面。”
问问她,到底当初,为何要于他约定。
问问她,是否有一日,正眼看过他。
林述点点头:“太子,如若想进宫也并无不可,皇上虽年幼,但纳皇夫是迟早的事情,在后宫,比在这里强。”
“......”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哪里是说这个。
他心里吐槽,但拒绝的话,却迟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