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祖爷太宅了怎么办
李七妹点点头,快步过来帮着收拾,齐欢又催促赵春梅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又说马上就要高考了,在医院里住着根本没办法学习。
赵春梅早就对齐欢的高考不报任何希望,却觉得这是个很拿的出手的理由。问题是以前出院住院,缴费办手续全是齐国栋的事,赵春梅只好扯着小护士,询问怎么个程序。
赵春梅被护士小姐姐领着出去办手续,齐欢坐在床边,看着李七妹轻车熟路地从门边的壁橱里拿出他家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他平常穿的衣裤,走过来低声说:“祖爷,李柒服侍您更衣。”
没有外人在场,这女人又恢复了软糯的声音。李柒!嗯,或许这才是她的真名吧?齐欢暗自盘算,齐国栋今天打老婆的举动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这让他极度怀疑,是祖爷的手下做了手脚。
齐欢几乎可以肯定小柳儿口中的李小七,化名李七妹的李柒,其实就是同一个人,而且从小柳儿的语气推断,这个李柒的真正年龄应该年轻许多。
老爸老妈之间突然出现的危机,让齐欢警觉,他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再冷静,老爸绝对不是动手打老婆的人!这其中肯定有蹊跷,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化解这场危机,还需要从李柒和小柳儿处下手。
经过一番冷静推敲,齐欢基本上排除了李柒是个骗子的怀疑。如果说,小柳儿的出现是药物的产生的幻觉,那么老爸老妈之间突然出现的危机,又该如何解释,也是药物反应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一切都是李柒的安排,以她如此高明的手段,何苦对齐欢这种并不算富裕的家庭下手呢?
眼前的一切,不是梦,更不是幻觉,齐欢瞄了一眼躺在墙边角落里的焦木条,终于在心底下定了决心:为了老爸老妈,为了搞清楚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干脆当一回祖爷!
齐欢的手指刚刚碰到床上的T恤,就被李柒拿了去:“祖爷,我来。”
你来?咋来?齐欢疑惑地抬起头,鼻腔里就灌满了淡淡的好闻的香气。
距离上次被人家伺候着换衣服,其实并不遥远,也就是一个多星期之前,齐欢病得一塌糊涂住进特护病房得时候,还是老爸老妈一起忙活,帮他换了住院服。不得不说,老爸老妈笨手笨脚的手法和人家李柒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以至于齐欢有种李柒根本就是个熟练护工的错觉。
李柒帮人换衣的手法纯属,一手拿着T恤轻轻一抖,一手扶着齐欢让他靠在她身上,节省力气,一边在他耳边悄声说:“恭喜祖爷,脱胎换骨。”
齐欢淡淡地哼了一声,小心脏却怦怦地跳了起来,李柒的身子如同她的声音,靠着上去软软的。齐欢努力收敛心神,想象着身为祖爷应该是一副怎样的做派。
“祖爷这一场造化,真堪比脱了一层皮啊。”李柒帮他脱去上身的病号服,看着他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忍不住叹了一句。以她的敏锐,自然感觉出齐欢的心跳气短,却以为是祖爷身体虚弱的原因。忽然想起祖爷夺舍之前的交代,李柒附身在齐欢的耳边悄声问道:“祖爷头七之后,做如何打算啊?”
齐欢被问得一愣,转念一想:李柒问的头七多半是从那天他心脏骤停被抢救算起吧?那次灵魂出窍,或许就是祖爷夺舍造成的。至于祖爷真身是哪个,估计就是六十四床那老白毛!
“先养养身体吧。”齐欢选了个自认为最稳妥的答复。
李柒哦了一声,眼中精光一闪,旋即黯淡下去。她手上不停,给齐欢换上T恤,又蹲下身子去褪他的病服裤子。
齐欢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下裤腰,又马上松了手,不停地在心底碎碎念:“我是祖爷,我是祖爷,千万不能忘了我是祖爷!让她伺候着。”
李柒不但手脚麻利,力气也是奇大,帮他换裤子,只用单手在他腋下轻轻一托就把他从床上托起来,另一只手帮他整理裤腰,丝毫不费力的样子。
这女人,还真有把子力气!齐欢心中赞叹,让他感到头疼的是,李柒不像小柳儿那样主动能说,而且齐欢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李柒似乎对祖爷颇为畏惧,想从她这儿套话儿,可不容易。
齐欢的目光再次落在角落的焦木条上,心中嘀咕:这焦木娃娃可是半天没动静儿了,会不会刚才砸的太狠,给弄坏了?
李柒倒是个极有眼力的,见齐欢望向墙角,忙起身过去,拾起焦木条递还给他,笑道:“祖爷可别跟这柳木疙瘩置气,等回头架在煤气炉上烧一宿,保证乖顺的多。”
或许是当着祖爷的原因,李柒温言细语地说起话来,温软文邹很有文艺范儿,可配合上她三十出头的模样,粗糙的皮肤以及高原红的脸蛋,显得怪怪的。
“祖爷,祖爷。您可千万别听李小七乱嚼舌头,她才跟了您几年?小柳儿在祖爷身边多少年了?”齐欢的指尖刚刚碰到焦木娃娃,脑海里马上传来奶声奶气的求饶,“小柳儿若是真在煤气灶上烧一宿,肯定烧成灰了。”
这娃娃挺皮实,没事!齐欢放下心来,瞄一眼李柒,见她毫无所觉的样子,应该是“听”不到小柳儿的话。
齐欢猜测,刚刚之所以听不到娃娃啰嗦,应该是距离太远,看来这娃娃只有离得近了才能和他进行意识上的沟通。只是不知道除了齐欢,这娃娃还能和别人“沟通”么?
现在不是研究这件事的时候。齐欢收回思绪,琢磨着怎么从这娃娃嘴里套话,搞明白老爸为啥突然发飙的原因。
李柒又蹲下帮他穿鞋,忽然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说:“不出祖爷所料,夏老妖那边果然出手了。”
齐欢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淡淡地哦了一下。
李柒帮他系好运动鞋的鞋带,也不起身,一边替他揉捏小腿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来个状元,还有一个师爸,都被我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