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者杰克
为弄明白科基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捕猎一头狼的,首领决定跟着科基去一探究竟。
那一天,科基外出狩猎,首领紧跟其后。科基来到荒野上,捕捉松鸡。首领则被眼前的那片一望无迹的荒野给震惊了。他是第一次来到除雪林外的世界。
科基捉到松鸡后又把它放了。被放后的松鸡没有被抓前的活力,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半截。那只倒霉的松鸡跌跌撞撞地逃赱。科基小心翼翼地跟在松鸡后面,首领又小心翼翼地跟在科基后面。
跟了半天后,一头灰狼突然出现,它发现了那只松鸡。科基躲得远远的,暗中观察。那头灰狼一口气吃掉了那只松鸡,心满意足地离开。科基紧跟其后,首领满脸疑惑地跟在后面。
又跟了一夜,那只狼哀号一声后,倒下了。科基急忙上去,用匕首彻底了结了它的生命。首领惊呆了,急忙跑回了部落里。
“是巫术!是巫术!那小子是用巫术捕猎。”
一时间,科基会巫术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部落。科基带着猎物回来,族人们都围上来,害怕地看着他。
“你这个巫师,滚出我们的部落!”
科基笑了,说:“我不是巫师。你们看!”科基从口袋里拿出一株草。
“这种草是我在荒野上发现上发现的。不管什么东西吃了它,就会胃疼拉稀。我就是用这个东西捕的狼。”
后来,科基将很多他发现的捕猎方式教给族人。他在部落中的威信越来越高。
“我和母亲一直住在部落最差的房子里,这不太好吧!”
族人们立刻为科基建起一栋整个部落最好的房子。
最后在所有人的推举下,科基成为了新首领。而这一切都是在两年内实现的。
科基之所以能发现那么多新的狩猎方法,是因为那场大雾,那场让杰克他们迷失的浓雾:那是几天前的事情了。当时杰克一睁眼,发现他们被浓雾包围了。
自经历暴风雨后,杰克和兰花两人开启在荒野中没有方向的旅程。
“是这个方向吗?”
“我感觉应该是。”
无边的天空中,偶尔有一只不知名的大鸟振翅滑过。广阔无垠的荒野里,有两个黑点慢慢移动着。
两人各背着一堆沉重的行李,并排前进。硬邦邦的鹿皮靴硌破他们的脚皮。脚上的冻疮又疼又痒,刺激他们的每根神经。旧痂未好添新伤。他们避开碎石行走,每一步因疼痛又不愿踏实,摇摇晃晃,显得滑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走着走着便会撞在一起。
“啊!不好意思。”
“没关系。”
道完歉后,杰克微笑着走远一点。兰花低下头,感觉耳根有点发烫。这几天,这一幕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乱石间,有一只小绿皮蛇被踩踏声惊吓,急忙躲进石缝,确认安全后又探出身体,眨巴着眼睛,不停吐露信子,观察这两个庞然大物有说有笑地离去。
直到那天清晨。杰克与兰花前一夜在一堆乱石中发现几块不知是什么生物的残骸,上面鲜红的血渍依然明显。两人经过商量,决定拿这些煮点汤。毕竟他们饿坏了,为了生存,任何可以帮助活下去的东西都不应该被浪费。但一夜后,帐篷外守夜的杰克在因饥饿而导致的胃绞痛中苏醒。
一睁眼,他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是云?不!云没有那么近。是雾!他起身环顾四周,近处的淡白,远一点的灰濛濛,再远的灰暗。他们被一场大雾包围了。
“这下好了!本来就不知道方向,这下方向也不用找了。”
兰花被杰克的自言自语吵醒。
“发生什么了?”
当她走出帐篷看见这场大雾时,神情同杰克一样是茫然的。
这场大雾填充在这片广阔的天地之间,久久不愿散去。杰克这次却意外地果断,带着兰花在浓雾中摸索道路。
“迷路了怎么办?”
“我们本来就迷路了。待着是死,不如走下去,指不定金子就在这片雾的后面。我们会成功的!”
于是,他们在浓雾中走了三天三夜。他们没能走出浓雾,浓雾也没有丝毫消散。
一块小石头上布满青苔。青苔受雾的滋润,嫩绿的表面凝结有一粒粒饱满晶莹的水珠。一只长腿细毛白蜘蛛爬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吮吸水珠。突如其来的一脚,小石头被踢飞。掉落的小石头把青苔压在下面,向上露出褐色的泥土。蜘蛛不见了踪影。兰花以这种形式表达自己心中的郁闷。
杰克看出兰花的情绪低落,开口说:“这雾让我想起老家的雾。”
“哦?”兰花提起点兴趣。
“我的老家是在一个小镇里。那里都是那种泥瓦屋,一排一排的,建的很整齐。青石板砌的街道也是一排一排的,从房子与房子间穿过。我们那起雾的时候,也是那燕子飞回来筑了巢的时候。早上,你一推开门,就能看见那雾像牛奶一样白,不是落在地面,而是浮在人肩膀那么高的地方。”
杰克说着,用手在自己的肩膀处比划。
“如果是大人,只要你走在路上,你是看不见路的。在小孩看来,就像有一群没头的人在路上乱逛。遇见熟人,大家都这样打招呼——弯下腰,斜着头,喊:‘王叔,吃了么?’别人就在雾里喊:‘吃了!’……”
“哈!”
兰花被逗笑了。她略加思索后,说:“我老家那边的雾不像这里的那么大,也不像你家的那么有意思。我家是在山脚下,前面有个池塘。起雾的时候,池塘里的荷花也就开了。那雾很淡,像蚕丝,落在池塘里。雾里的荷花,红的,白的,一下看得见,一下看不见,就像是神仙住的地方。最有意思的时侯就是,雾一点点地没了,太阳光从池塘那边照过来,特别好看——那个时候,爸爸都会从池塘里捉只大鲤鱼出来,但现在——”
杰克有点后悔。提什么不好提老家干嘛?看着又陷入沮丧的兰花,杰克靠近她,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就这样相互靠着,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进。突然,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浓雾中伸出,从他们身后抓住杰克的肩膀。沧桑凄凉的声音仿佛从浓雾的深处传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