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御明
“轰轰轰……”
封闭的铳膛,因为火药的快速点燃,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威力,这进而导致,一颗颗特制的弹丸,被怒射而出!
每门大将军炮所属小队,在火捻被点燃的瞬间,皆蜷曲着身躯,耳朵里塞有特制的软木塞,借此减轻因为骤然出现的爆炸声,从而导致耳朵受到严重伤害。
十六门大将军炮,按照四门一组的序列,炮身皆固定了所属标注,几乎是同时的朝着城墙怒射。
“砰砰砰……”
“砰砰!!”
一颗颗弹丸怒砸到城墙上。
对祖大乐他们来说,跟这群聚集起来的流寇进行对战,完全没有必要,按照与建奴那般对战,去搞所谓的四面围城,划分主次的进攻。
就客观的条件来说,眼前这群据守城池的流寇,多半都是因为吃不饱肚子,才会聚集在一起的。
在此之前,他们不过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农夫而已!
让他们扛起锄头种地还算可以,但让他们去讲究军规军纪,用超高的纪律性,来跟久经沙场的强军对垒。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若硬是拿他们跟久经沙场的建奴相比,那完全就是在侮辱对手这一词汇。
根据参谋本署,搜集到的战场情报,进而进行了战争推演,就眼前他们所遇到的那些流寇大军,让他们溃逃到荒野之中,在进行大军围剿,这样才更容易让大军灭杀或者是虏获!
如果说硬是用围城的方式攻打,或者让流寇据城而守,不让其见到能够活下去的希望,那么他们就会舍命反击!
届时就会造成不可逆的伤亡!
而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反而是在追击的过程中,己方可随时投入地方驻防军新兵,让他们积极投入到这场占有具有优势的战斗中,从而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确保他们从新兵,到老卒,再到悍卒,这样一个直观的转变。
练兵的效果,就是这样真正体现出来的。
一颗颗弹丸,在城墙上怒砸,有些倒霉鬼,被迸溅的碎石集中,当时便贯穿了胸膛、身体、脑袋、胳膊……
这样血腥的场面,使得一些流寇将士,在那瞬间就被吓傻了!
“不!不要杀我……”
“啊,我的胳膊……”
“天杀的!你……”
“不要逃,不要散!给老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整个城墙上,可以说是乱做了一团,那些流寇,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伤,或者不被波及到,他们便不管不顾的奔逃着。
这也让在旁督战的王自用见后,一方面命老营将士斩杀逃兵,借此来震慑那些奔逃的流寇将士,另一方面则观察着城下的明军,防止他们出现其他意外举措。
但显然配备远望镜的祖大乐,在观察到城墙上的混乱后,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的。
“准备集束火箭……”
“抛射猛火油!!”
“弓弩手戒备!”
面对这样的情况,祖大乐神情淡然的下达一条条军令,对他来说,如果能一举解决战斗,那是在合适不过的事情,他不准备拖太长的时间。
战斗还没有真正爆发,就已经呈现一边倒的趋势,这不怪王自用他没有能力,主要是祖大乐他们太强了。
赵宗武他能够领着这样一支十余万众的军队,用短短七年的时间,便彻底打掉建奴在辽东地区,所取得的巨大优势,这从侧面也反应出赵宗武麾下的军队,就论战斗力这一块,拥有着怎样的优势。
呈现规模化,制度化,超强压迫力,单单是这样一支能够熟练运用火器的军队,就已经体现出了其蕴含的能量。
作为后世人,赵宗武心中很清楚,火器的演变发展,对于战场会带来怎样的变动,尤其是这冷兵器时代朝着热武器时代迈进的这一过程,将会带来怎样巨大的动荡冲击!
“王自用是吧!老子倒要看看你的脑袋硬不硬!!”祖大乐眼眸中闪烁着几分玩味,嘴角微扬的笑道:“用这种作战模式,老子杀了最起码有千余众建奴真鞑,就你们这群地痞无赖,老子先行清理了你们!”
说话间,被点燃火捻的集束火箭,在尾端火药的作用下,由架构的固定炮架做预动轨道,进而朝着城池高空射去,而裹挟在其中的细小钢珠,最终在集束火箭凌空爆炸时,在巨大势能的作用下,最终朝着四周迸射!!!
“砰砰砰……”
“砰砰砰!!!”
因为集束火箭的体积小,所以它们可以大规模点燃,进而朝着敌军高空迸射,随后迸发出来的钢珠,就足够毫无防备的敌军喝一壶的了。
那一颗颗钢珠,在巨大的势能作用下,轻松贯穿流寇身上所披的皮甲,更不要说,在流寇群体里,更多的多是穿的破衣烂衫,由此所造成的伤害,那绝对是巨大的。
单单是这一轮射出的百余枚集束火箭,所造成的伤害,就导致城头近千余众流寇直接或间接丧失战斗力,而这其中过半直接就永远倒在了城头。
“妖术!明军会妖术啊……”
“快逃啊……”
对于自己认知中不能理解的事情,很多人都喜欢用妖术来概述,尤其是对这样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流寇来说,面对此情此景,他们除了奔逃,就没有其他更好的机会了。
王自用紧握着手中的钢刀,其刀身上流淌着深红色鲜血,眉头更是紧皱着,语气中带有不甘道:“撤!召集老营将士,朝西门集合,这邠州城我们是不能再呆了!”
虽说王自用的心中很是不服,但是就眼前的这种情况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带领着麾下将士稳定战局,更不要说这城下的明军,所祭出的一波波闻所未闻的火器了。
这还没有对战呢,就造成了这等伤害,如果说要是碰撞在一起,那将会迸发出怎样的不可逆劣势呢?
第一次。
在王自用的心中,生出了深深地无力感……
可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他又能怎样呢?
除了败逃,别无他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