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阿剑魂
见王子政如此垂询自己,又一脸坦诚,蒙恬自然有些得意,但,回思一下,又觉得自己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就叹气了:“王子,这回你问道于盲了!对于金银珠宝,蒙恬也一知半解,不辨真假,不如,咱们就请店里的老板为咱们挑好了!哦,对了,咱们不用付钱的,这是吕相爷的生意,哈哈,相爷肯定愿意为王子殿下破费的!”
嬴政这才明白过来:既是吕不韦的生意,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哈哈,那,就大大方方地敲他一笔!韩行烈不是要大婚吗?也要送一份,啊,不,两份贺礼,蒙恬也要送一份!
于是,只看了一眼“天宝阁”的牌匾,他就大大方方地迈步进去了,仿佛,这店铺竟是他自己开的,架子大得不得了。
店伙计以为他是大主顾,立刻就笑脸相迎了,还送上来上好的茶水,一脸殷勤,小心得不得了,生怕得罪了“大客户”。
哪知嬴政哈哈一笑:“嗯,不错,这茶好像是巴蜀来的吧,很不错!对了,老板在不在啊,唤他出来,本王子有事问他!”
到了这里,他就不再客气了,一副吃定了老板似的!
那伙计一瞧他的架势,再听他的用语,立刻脸色大变:“是,是,是!王子,小的马上就去请老板,您稍候片刻!”
老板出来了!
只见一个年过五旬的长者出来了,双眼如电,气韵不凡,脸色红润,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就问了:“不知道两位是何方高人?这位王子又是何方人士?”
嬴政正要说话时,蒙恬抢先说话了:“老掌柜,你这里后院方便吗?不如,咱们后院叙话,如何?”
那老板一听,又仔细打量了他们一下,随后,竟大惊失色了,恭恭敬敬地道:“是,两位先生,里面请!”
到了后院,招呼又不一样了,上来了秦国的果品,还端来了上好的雪酿!
那老板亲自为嬴政斟酒了,随后,赶紧就跪下请安了:“王子一定是从邯郸来的,对不对?您一定是我们秦国的王子政,对不对!小人方安,请王子殿下大安!”
嬴政一呆,随后,赶紧将他扶起来,笑了:“哈哈,本王子就是嬴政!老人家,你好眼力啊,怎么一下就认出我来了?”
“嘿嘿,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要眼力好,王子自称王子,又穿了我们秦国的衣服,而你又一口邯郸的口音,所以,小人就断定你是咱们大秦的王子政了!”那方安得意地笑了。
的确,他的眼力一向很好,观察又入微,一下,就将嬴政心中的疑惑全解开了!
他不觉有点佩服这位长者了,笑了:“哈哈,方老板,你好本事啊,让本王子佩服得很,很好!看来,这世间上的事儿都是学问,本王子要跟方老板学学这观人之术了,佩服,佩服!”
“啊!”那方安一听,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大秦的王子竟是如此随和之人?而且,还说要向自己学习,自己何德何能?奇怪了,太奇怪了!
见他一脸惊讶,嬴政又笑了:“好了,方老板,这位是我们大秦的将军蒙恬,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可办事的效率实在太高,又思虑周详,这一阵我也跟蒙将军学了不少东西,哈哈!”
“王子如此好学,他日必是我大秦可托天下之人,奴才哪敢当啊?王子但有所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安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好了,脸上的钦佩也越来越多了。
蒙恬已接过话题了,笑了:“方先生,咱们都是为相爷办差的!这回,咱们王子承蒙韩国的王子帮忙,终于逃到了韩国,可能就要去拜见韩王了!你以为王子应该带什么礼物去?这方面我和王子都不在行,你给点意见吧!”
嗯,以小人的看法,两位如果要觐见韩王,自不必带礼物去!只不过,听说韩王子有一宠妃,喜欢玉器,王子可送王妃几件玉器即可!而且,用不着王子亲自送去,一会儿,小的自会代王子送去的!
方安立刻将他胸中的主意说给他们听了,两人一听,相视一笑:原来,这送礼物也是一门学问,如此,岂非妙哉?免得场面上又是一阵推来推去,多难看!
嬴政听了,又思索了片刻,立刻就同意了,随后又笑了:“对了,韩国王子现在算是我们的义兄了,他就要大婚了,咱们也该送礼物了,只不知这个又如何送法?”
“那更简单了,韩国一定会通告六国的,也一定会在王子府摆酒席的,届时,小的再派上送上几份厚礼就是了!哈哈,王子、将军各一份,咱们也要送的!”方安赶紧回话了。
蒙恬见了嬴政的眼色,就笑了:“好,爽快,方先生果然是高人,咱们佩服!只不过,这回我们逃离邯郸,一切事物都没带,所以,这金子就要先生破费了,哈哈,算我们打秋风哈!以后嘛,咱们王子少了不赏赐先生的!”
“哈哈,王子、将军放心!吕相爷早就交待,两位有任何需要只管提!对了,要用钱的话,咱们也可以倾其所有的,因为,咱们都是为王子殿下效劳的嘛!”那方安果然不愧是掌柜的,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嬴政笑了,随后一边饮酒,一边又问了一下他们在韩国的生活,气氛就越来越好了!
才两个时辰,他就基本了解了秦国的国情,还有,目前韩国的局面了!
原来,韩王在六国与秦国之间,虽然首鼠两端,但,最怕秦国来袭,所以,一直在努力跟秦国打好关系!当然,也不愿轻易开罪六国,所以,韩国一直在夹缝中生存。
而秦国,目前以阳泉君为首的王室宗亲仍建议立二王子成蛟为大王!但以吕不韦、蒙骜等人为代表的不少朝廷新贵又建议嬴政为王太子,所以,目前秦国的局面仍有点混乱不清!
但,所有人,包括二王子成蛟、阳泉君等人都同意:王储之争,须嬴政到了秦国才做最后的决定,谁优谁就是大王!
见那方安说着说着,就一脸忐忑不安了:显然,怕自己回咸阳迟了,好事儿被二王子成蛟全占尽了,失去了争夺王位的大好机会!却又不敢立刻就
嬴政也不想说破,随后,就和蒙恬告辞了,理由是要去拜见韩王,必须去客栈等韩震!
他们才一走,那方安就忙活起来了,随后,立刻就带着珠宝出门,去拜见韩国的宗亲公侯以及后宫妃子去了!
嬴政、蒙恬回到客栈,正准备休息片刻,没想到,韩震就来了!
两人都是一怔,这也太快了吧,那方安说不定尚未将珠宝送出去,这会儿就去觐见韩王,岂非有点太早了?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这儿,人家说了算!
哪知韩震一出口就让他们意外:“国君本想今天就召见两位贵客,但又怕两位贵客舟车劳顿,所以,准备明日午后才在宫中设宴,为两位洗尘,不知道王子以为如何?”
此时,他的脸色有点不爽快了:显然,没想到韩王竟用如此高规格的礼仪接见秦国的王子嬴政,原先,他以为最多就在朝堂之上见见就了事了,没想到,竟用国礼相待!这似乎太隆重了吧,这王子政不过是秦国的王子,又不是大王,岂非用礼过分?
他哪知道韩王的意思,摆明就是要拉拢秦国王子嬴政,在他看来,这嬴政既然也在赵国做人质,而现在的秦国大王也是在赵国做过人质的,如此一来,嬴政继承秦王就顺理成章了!
如此,韩国如果重重礼遇秦国王子嬴政,就等同于先卖了个大人情跟嬴政,那,以后韩国、秦国之间就好打交道了!
嬴政、蒙恬相视一笑,一阵大乐,嬴政笑道:“既如此,那,不如今天嬴政做东,咱们先和韩将军喝几杯,这两天幸亏有将军照顾,不然,说不定赵国的刺客又来追杀嬴政了,哈哈!”
他真有点得意了:这回虎口脱险,终于有望回到大秦了,那里,才将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他要做的,就是大秦的君王,然后,统一天下!
这自然是太平公主一直灌输给他的人生理想,也是秦国历代君王孜孜追求的梦想!
“这怎么好意思?哈哈,还是韩震做东,请两位贵客,这是咱们的本分嘛,这毕竟是韩国!”韩震有点闪烁其词。
他并不想宴请他们,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秦人!三十年前,他的祖父就是在与秦国的交战中死去的,所以,他痛恨秦人!
只可惜目前的韩国,国小势弱,哪里是强秦的对手?连韩王都以巴结秦国为荣,他哪会有雪耻的机会呢?
所以,他很郁闷,感觉在韩国没有前途,可,又离不开韩国,因为,他是韩国的王室宗亲,哪能轻易离开韩国?除非,背叛先祖,但,敢吗?又愿意吗?
他脸上阴晴不定,蒙恬还在揣测时,嬴政已吩咐小二准备最好的酒菜了,这自然也是自小在逍遥居学的!
那儿的人,最喜欢的两个字:热情!
见嬴政如此热情,脸色兴奋,眼睛欣喜,仿佛自己竟是他最尊贵的客人!
一下,韩震的心熔化了:不是说秦国人是虎是狼,一个个都嗜杀饮血吗?听说,他们连人肉都吃啊,怎么这个王子政反而比天下任何各国的王子都要热忱?而且,心中竟无任何城府似的!
所以,他愉快地接受了王子政的邀请,让他们做东道,自己吃一顿大餐了!
回到府里,他仍一脸不可思议,仿佛这回才真正认识了秦人,一脸开心,搞得家人很不习惯,因为他们早习惯了主子的沉闷,一个个在他面前从来不敢说话的!
老管家见了,笑了:“主子今天怎么了,这么开心?”
韩震哈哈大笑了:“秦国的王子政很好,我很喜欢,没想到,他竟是个人物,看来,秦人并不都是坏人啊!”
“啊!”那管家一听,不觉瞪大了眼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不是一向最恨秦人吗?
不理他惊讶了,他又命下人准备酒菜,再度豪饮,仿佛已开心到了极点!
次日,午后,韩震又去客栈接了嬴政、蒙恬,这回,他们乘着最豪华、尊贵的马车去王宫了。
才到宫门,宫人就笑了:“韩将军,大王有令,秦国王子、将军可以直接去花苑,咱们韩国的王族、相国大人都在那里等候秦国王子了!”
看来,韩王把自己当成了最尊贵的客人了,好吧,就当这是个机会,至少,这韩国比赵国好得多!很好,有韩国这个盟友,以后消灭赵国就轻松多了!
这时他的心意更坚决了:将来,如有机会,一定要灭掉赵国,以雪十几年的耻辱,特别是那个赵佳,一定要千刀万剐!
他正思忖时,已到了韩王的迎接贵宾之地了:王宫花园!
韩王已热情地迎接他了:“这位一定是秦国的王子殿下了,哈哈,果然少年英雄,听说你和烈儿已结为兄弟,哈哈,本王真是高兴之极啊,高兴之极!”脸上自然一片大乐,像看见了最美好的事情!
“是的!韩王,只,不过,伯父大人,承蒙韩王子不弃,我和蒙恬,还有韩王子已结为兄弟了!二哥,你也该来参拜咱们的伯父大人了!”嬴政见状,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打蛇棍上,马上就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蒙恬虽然奇怪,但向来唯他马首是瞻,赶紧向韩王一礼:“小侄蒙恬拜见伯父大人!”
“哈哈!哈哈!”韩王见状,几乎乐不可支了,大笑道:“好,很好,太好了!来,两位贤侄请入席吧!咱们今天也算家宴了,来,你们都来见过秦国的王子政!”
“拜见王子政!”所有人见状,都乐了,起身向嬴政见礼了!
这下大出嬴政意外:这韩国人怎么如此热情?跟赵人比,几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