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天有48小时
天还没亮,客车已经在亚诺夫火车站边的公路上依次排开,一辆挨着一辆,足足绵延了二十公里长,远远望去就好像一条长龙一样。
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官方并没有在天亮后立刻组织疏散,只是通过镇上的广播开始不断播报,让所有市民都待在自己的住所内,不要离开,同时也提醒人们关闭好门窗,一批卫生工作者在四处分发碘化钾药片,因为人手不足他们还招募了一批女高中生帮忙。
而镇上的企业和组织代表则被召集到了一起,在dw大楼里,由内务部向他们解释疏散细节。
很多人都感到难以置信。尽管昨天已经有不少人感到身体不适,带着家人从普里皮亚季离开了,但是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因为在他们看来,普里皮亚季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晴朗湛蓝,河水也很清澈,除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金属味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无异,事态怎么就发展到了要突然撤离这一步了?而且专家们对于什么时候能回来也都含糊其辞。
因此会议上爆发了不小的争执,但是最终企业和组织代表们还是选择服从dw安排,一起协助这次涉及整座城市的大撤离行动。
撤离的正式时间被定在了下午两点,虽然贝尔多夫已经提前从基辅等地抽调了1100辆运输车,然而对于普里皮亚季现在还剩下的居民来说,这一千多辆车是远远不够把他们的家当都拉走的,而政府也不会允许他们把那些已经被辐射污染的东西带走。
因此中午的时候无线电广播告诉还留在城中的居民,这次撤离只是临时性质的,时间大概在两到三天左右,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无需携带太多东西。官方建议只带少量的生活用品就足够了,同时猫狗等宠物一律不许带上车。
大部分人也的确是这么做的,用塑料袋随便打包了一些零钱和换洗衣物,这就是他们所有行李了,尽管这会儿城镇上的氛围已经很紧张了,但是没有人想到这将是他们和心爱的家园永远的告别。
绝大多数人都选择相信官方的说法,乐观的觉得要不了几天就能回来,在他们看来这甚至不能完全说是件坏事,因为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让他们从繁忙的劳动中得以解脱,三天的时间差不多就相当于一个小型假期了。
一些孩子甚至兴奋地跳了起来,尽管民兵们反复规劝,但依旧有人提前来到楼下,和左邻右舍相互交谈,还有一些女人甚至只穿了件薄睡衣,连存折都没有带,因为广播上说只要锁好门窗,民兵们会帮他们看管屋子里的财物的,确保没有小偷会进去。
而等时间一到,客车就一辆辆开进;普里皮亚季,停在不同的居民楼下,民兵们不断催促着人们加快动作,期间也发生了几起小混乱,但都很快被平息了下去,随后车子再次启动了起来,载着满满一车人驶向未知的远方。
而在车后,还跟着不少猫狗,它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被主人遗弃的命运,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叫,甚至还想强行扑上车,但是都没有成功。虽然也有主人不顾劝阻打开了车窗,但是也只能含泪看着自己的宠物,呼喊着它们的名字,跟它们道别,因为政府有禁令,这些宠物都没法跟随他们的主人一起离开。
最终那些猫狗跑累了,也只能站在路边,目送着自己的主人远去,它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张恒也听到了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的狗叫声,他现在跟斩服少年、奎爷、老鼠和贝索诺娃在镇上的体育馆里,26号下午的时候这里就已经闭馆了,但是上面的门锁挡不住斩服少年手里那根铁丝,这里没有其他人,而且有密闭的房间,正适合他们做据点。
医生和维修工是差不多天亮的时候离开的,虽然张恒最后给出的建议让他们有些担心,但是在商量过后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离开,因为两人实在想象不出离开这里能有什么危险,而且他们在语言方面的障碍现在也解决了一部分。
普里皮亚季大酒店因为偶尔也会接待一些外宾,所以酒店里也有人会说英语,虽然只限于比较初级的水平,大概就相当于后世的小学生,但是依旧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医生和维修工的燃眉之急,他们在临走前劫持了那个会说英语的服务员,为他们充当翻译,这样他们也不至于一句话都听不懂了。
众人还按照人头分了之前搜刮到的物资,不只是食物和防护用品,医生也给张恒等人留下了一些镇定剂和退烧药,虽然之前双方曾经就下一步行动方向发生过一些不算愉快的争执,但是最终分手还是比较和谐的,分完东西后医生就和维修工驾着新偷来的车汇入车流中,驶向普里皮亚季城外。
虽然玩家七人刚认识不到两天,但是一起经历了这次危机,还是建立起了一些感情的,尤其之前刚刚损失了椰子,之后维修工和医生也选择离开,到现在团队只剩下四人,而且任务依旧没有什么着落,多少还是让剩下的人有些沮丧。
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简单吃过午饭后,奎爷提议先去调查一下负责运沙子到反应堆的飞行员,毕竟无论是矿工也好,下去打开排水阀的工程师也好现在都还没个影呢,因为官方都还没有开展行动,谢尔比纳这个榜单上的第一人倒是在,但是他的身份比较特殊。
像对付孔维茨一样直接潜入他的房间里问话不是不行,但是之后恐怕不太好善后,因此众玩家还是倾向于把对他的调查稍微向后推一推,而这么一来,飞行员就是比较好的调查对象了,他们冒着被辐射的风险,一次又一次的飞到反应堆上方空投沙子灭火,显然在这次救灾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