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契为证
“这狼怎么会在这里?”一进祠堂问谦就惊讶趴在矮桌旁的肥狼崽子。
昨晚把狼崽子当狗用,被它带着钻狗洞才从三进院去了四进院,一到四进院狼崽子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自己看着满地的血水越涨越高。
再想退回去返回三进院,身后的墙上却完整到连个缝隙都没有,更别提狗洞了,自己就像是被狼崽子耍了一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又被困在了四进院。
看着黏腻的血水淹没自己的小腿,却连血从哪里冒出来的都没找到,只能趟着血水找院中最高的地方,刚爬上假山石,手一滑脚下一空整个人摔进血水中被呛到失去知觉,再醒来已经和问橙在墓室内了。
现在又在祠堂看到这狼崽子,问谦非常想给它一脚,报复它坑自己掉到血水中,可转念一想,这一切若都是幻觉只是莫佳佳的一个梦,那这狼崽子应该也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了,自己又怎么忍心和这种肥肥憨憨的毛崽子生气。
“这是须有以前养的狼剩下的后代,须有在的时候每天都偷着去树林喂狼,坚持了将近三十年,若不是你们父亲出生,他可能就要在这里养一辈子狼。矮桌底下有个信封,信封里全是你们的照片,我想你们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莫笙豪很开心,两个孩子在扶着自己,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您为什么会被铁链束缚着?”问谦弯腰去拿信封,问橙好奇的询问着莫笙豪。
“莫家被魔族诅咒过,若不将儿子献祭给他们,整个莫家都会有灭门之灾,当年须有恢复记忆后心软,按莫家镇外的那套规矩行事,抱着你们父亲死活不撒手要和他一起被填井,还大骂莫家先祖……唉,他犯了莫家所有禁忌,若不是尚歆也爱他,他已经被拉去禁地剥皮活埋了。”
莫笙豪想起往事又哭了起来,问橙将口袋里的纸巾递给莫笙豪,莫笙豪擦着血泪又继续说:
“后来他真就把事办成了,抄了一万遍家训便带着孩子下山了,尚歆花光了莫家当时所有的积蓄,为了你们父亲的平安也为了山下人的安全,把整个莫家镇外迁到了现在的地方,你们也是在那里出生的。”
“难怪我们对这里没有记忆。”
问谦看着照片,从自己出生到问橙出生,再到自己五岁时的照片每年的都有一张,还有老爸小时候的几张照片,若没魔族的诅咒自己和问橙也许就是在这祖宅里长大的了。
“可这一切和您被锁在这祠堂里有关系吗?”
问橙扶着莫笙豪坐到矮桌旁,瞟了一眼问谦手中的照片,每张都被磨损的很厉害,大概是经常拿出来看吧。
“没了你们父亲的填井,御煞的心脏散发出来的怨气充斥着整个莫家,我又因为是莫家旁系,被怨气干扰入了魔,随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衰老,每天虐杀一个家丁提醒尚歆要记得把孩子献祭给魔族。”
“奶奶反应也够迟钝的,看枯井里白骨堆积的程度,你至少偷着取了不下一二百人的性命。”
问橙终于对上号了,知道了枯井中的白骨是怎么来的了。
“不是她反应迟钝,是你们本就不该存在,算是蝴蝶效应吧,救你们父亲一个,就要搭上别人的性命,须有也正因为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才会任性的带你们父亲离开。”
莫笙豪苦笑,抬手接过问谦手中的照片,又看了起来,眼中含着泪光仿佛回忆起了以前。
“您被锁了四十多年?手脚的都变形了。”问橙这才仔细打量着莫笙豪的手脚,变形到骨骼都扭曲了。
“哦,不是铁链的事,这只手不能握拳是因为尚歆为了抓我,把这条胳膊扭断了。”
莫笙豪很平静的说着残忍的现实,还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将手藏到身后,不好意思给兄妹二人看。
“你们就没有想过要逃跑吗?莫家就像个囚笼,太可怕了,莫家的衰败我一点也不惊讶了,实在是坏事做尽的结果。”
问橙脱口而的话,让莫笙豪尴尬的久久不知道该接什么。
“问橙随嘴一说的您别生气,我看过先祖莫愁的记忆,老一辈走错的路确实让后辈付出的代价有些惨,但莫家后人个个都是好样的,一柄青铜剑诛杀魔族残孽,为先祖以前做过的事情弥补一二。”
问谦说着客套的话,从背包中摸出青铜剑递给问橙。
“我?我可以吗?这剑不会把幻境劈裂吧。”
问橙接过青铜剑明白问谦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帮莫笙豪将铁链撬开,可这剑真要把铁链撬开了,也许会带着莫笙豪一起消失。
“青铜剑怎么会在你们手中?须有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让你们涉险接管莫家了吗?”
莫笙豪看到青铜剑有些吃惊,以为这两个孙子不会接管莫家,却没想到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继承莫家。
“不是您想的那样,是莫佳佳……坏了,咱们把姑姑丢了。”问橙刚想解释,突然发现祠堂内根本没有莫佳佳的踪影。
问谦赶紧跑向院中,此时的莫佳佳正在抬头望着月亮,围着院子绕圈嘴里还嘟囔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个样的……”
“她入魔了?”问橙也跟着追了出来,看到莫佳佳如此反常询问着问谦的意思。
“不然我试试?看现在能不能收服她?”问谦又从口袋中将锦囊拿了出来,对准还在走动的莫佳佳准备抽开锦囊口上的红绳。
莫尚歆突然出现抬脚就把问谦给踹了,扑过去抱住了失魂落魄的莫佳佳。
“佳佳,姑姑来晚了,你没事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莫佳佳还在嘟囔着不是这样的,莫尚歆也不听她说什么,抱起莫佳佳就往祠堂内跑,问橙赶紧让路,跑过去扶问谦。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昨晚发生的差太多了,问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参与进来,还是冷眼旁观静观其变的好,因为此时的莫佳佳根本没有变成小孩,奶奶是硬扛着和她一般高的莫佳佳进了祠堂。
“哥,你口袋里怎么摔出个瓷瓶?”
问橙扶起问谦,看到地上的瓷瓶捡起来递给他。
“昨晚奶奶给我的药……等等……奶奶昨晚让我拿着瓷瓶自己去灶房烧水洗澡上药。”
“哥,你怎么也神叨了?”
“我这不是神叨了,是在思考,梦只局限在从前院到后院的这条路上,灶房还能做饭,奶奶还能做药……”
“哥,劳驾你说人话。”问橙彻底听不懂问谦的话了,完全就是在听天书。
“咱们理解错了,咱们都认为破了莫佳佳的这个梦才能抓住她逃跑的魂魄。”
“昂,这不废话吗?奶奶也是这么个意思。”
“可你没想过奶奶的魂魄支撑身体都费劲了,根本不用吃喝,干嘛还要做饭?”
“啊?”问橙彻底跟不上问谦的思维了,哥哥绝对是被奶奶刚才那一脚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