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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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吃过羊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推脱有事在身,先带着人离开拉娜德雷酒店。
严明是依附于吉达姆家族的,也不想在巴哈面前表现跟陆彦、黄鹤斌他们有多亲近,也同时离开拉娜德雷酒店,回到隔壁的海滩赌场去照顾场面。
海滩露天自助餐厅的一角,就剩下陆彦、黄鹤斌、周晗以及红裙少女陈瑶。
“巴哈似乎并不怎么相信是沈济在幕后资助斯塔丽啊!”陆彦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啤,皱着眉头说道,“要不然,他刚才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黄鹤斌点点头,说道:“吉达姆家族绝对不会喜欢别人无视他们的威严,但要是对方在卡奈姆的权势也足够强大,双方又没有根本利益的冲突,吉达姆家族也显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到处去树敌……”
巴哈之前的举动,虽然也有试探曹沫的用意,但也仅限于此。
即便很多内情还不清楚,但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可以确认曹沫是东盛与菲利希安家族以及西卡家族等卡奈姆势力最终勾结到一起的关键人物了。
从阿巴查获选奥约州议员出任隆塔市政委员会副主席、奥乔桑获选联邦众议员,以及与布雷克家族、奥本海默家族、鲁伯物家族关系日渐亲密,东盛在卡奈姆的投资规模日益庞大,不可否认这几方拧合到一起的势力,就单纯在卡奈姆政局的影响力,已经凌驾于吉达姆家族之上。
没有根本利益的冲突,性子变得更阴沉的巴哈,怎么可能替吉达姆家族主动去招惹这样的强敌?
“泰华跟东盛不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表面关系还过得去吗?对方既然是沈济的人,不去管不就行了,还是说这个人以前得罪过你,撬走过你的女人?”红裙女陈瑶好奇的问道。
“不是得不得罪的事,这个你不懂,你别总扯到女人的事情上。”陆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虽然陈瑶跑到卡奈姆是过来跟陆彦谈恋爱的,但陈瑶的父亲陈启华是泰华很重要的一个投资人——泰华工业园是上市公司投资的,但赌场酒店以及炼油厂等项目,则陆家联合陈启华等人的投资。
虽然陈启华的投资份额很小,但后续希望陈启华能加大投资力度,黄鹤斌还是耐着性子,跟陈瑶解释背后的曲折关系。
虽说陆彦最初跟曹沫斗气,惹出很多的是非,但沈济站出来公开阻止泰华在德古拉摩牵头搞华商会,黄鹤斌心里就很清楚泰华跟东盛在卡奈姆的立场已经起了根本性的变化。
在国内,泰华做什么事都是自负其责,东盛只要不涉及进来,最后不管发生什么,都牵涉不到东盛的头上。
然而在卡奈姆,华商还是一个极为狭窄封闭的群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是个别人或个别团伙在卡奈姆做下影响特别恶劣的事,整个华商群体就都很容易招来地方势力以及民众群起而攻之的针对。
这种事情在很多国家、地区,发生也不是一例两例了。
以前东盛在卡奈姆的投资不是很大,泰华想做什么事,东盛顾及颜面,顶多是置身事外,不参与进来就是。
不过,随着东盛在卡奈姆的投资规模越来越大,目前已经将在卡奈姆的投资视为极其重要的一个战略布局,黄鹤斌怀疑有朝一日,丁肇强都有可能会直接出面干涉他们在科奈罗湖南岸跟吉达姆家族的合作。
之前华商会一事,可以说就是个征兆。
而泰华工业园的供电,还偏偏就卡在东盛暗中控股的科奈罗能源手里。
黄鹤斌也不可能跟东盛在卡奈姆喊打喊杀,但怎么也要东盛心存顾忌才行,只可惜巴哈以及吉达姆家族似乎并不想牵涉到他们跟东盛的恩怨中。
而在卡奈姆不借助吉达姆家族的势力,他们所能用的手段,还真是太有限了。
太过简单的挑拨离间行不通,怎样才会让吉达姆家族跟东盛以及菲利希安及西卡家族有根本利益上的冲突?
“好复杂啊!这些事你们得跟我爸说,我现在是听明白,转头多半就糊涂了。”红裙女听黄鹤斌解释这些,头痛的嗔道。
黄鹤斌笑笑,看向周晗问道:“周经理,你一直很有想法的,你怎么看这事?”
周晗看了还搂住陆彦胳膊撒娇的陈瑶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巴哈现在给人的感觉,城府深多了,他对我们也不是完全信任。听严明的意思,他甚至认为我们之前搞华商会,目的还是为了制衡吉达姆家族,很多事情我们还是不能做得太明显……”
“东盛跟菲利希安家族以及西卡家族,在隆塔除了油棕种植、压榨、水电开发,以正在搞的铝材生产以及摩托车组装、销售外,主要还是水泥生产,”陆彦蹙着眉头说道,“现在德古拉摩的成品水泥价格一降再降,巴哈也曾抱怨过水泥走私越来越不好做,都没有什么利润了,是不是可以从这上面入手?”
吉达姆家族做水泥走私,还是水泥风暴之后从接手谢思鹏、杨德山他们那一船水泥开始的。
水泥风暴最顶峰时,德古拉摩的成品水泥价格飚到每吨四百万美元以上,吉达姆家族走私水泥获利极其恐怖,但到年后就基本无利可图了,基本上不再做这个买卖。
不过,黄鹤斌对吉达姆家族控制的各种生意,了解得比较透彻,很清楚德古拉摩成品水泥价格降到两百美元每吨以下,吉达姆家族的水泥走私生意无利可图,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还是下游消化渠道有限。
下游没有消化渠道,纯粹只能以比市价低上一大截的价格供应黑市,在严厉监管下,交易规模受到限制,运输、仓储条件简陋又影响到水泥的品质,怎么可能赚到大钱?
吉达姆家族之前从河流洲盗采原油,获利也极限,就是盗采的原油只有低价才会被下游的走私商接走。
他们这时候在科奈罗湖南岸建炼油厂,说白了就是方便吉达姆家族从河流洲等人盗采过来的原油,在经过炼油厂洗白后,能够公开进入卡奈姆以及其他西非国家的油料供应市场。
黄鹤斌这时候也明白陆彦的思路是什么。
说服吉达姆家族接手一家水泥生产企业,不仅能改善运输条件,更重要的打通下游的销售通道,他们的水泥走私生意才有可能做大,并继续维持高利润。
而只要吉达姆家族正式介入水泥市场,那他们与在隆塔拥有上百万吨水泥年产能的菲利希安、西卡家族,利益冲突自然就会日益尖锐……
“吉达姆家族并没有经营生产企业的能力,手里资金规模也有限,没有我们的帮助,他们现阶段应该没有能力收购水泥厂商吧?”周晗迟疑的说道。
在德古拉摩附近,除了隆塔两家受菲利希安及西卡控制的水泥厂外,其他几家水泥厂,在经过一年的产能扩张后,规模最小的一家,年产能也在三十万吨以上。
别管人家现在赚不赚钱,收购资金都不大可能低于一千五百万美元。
就算吉达姆家族能凑出这笔资金来,但收购后还要维持正常的运营,之后再将走私的水泥掺杂进去销售,才有可能获得高额利润。
这对此时的吉达姆家族来说,整个操作难度还是略大了一些。
黄鹤斌也有些犹豫,难不成泰华在卡奈姆还要介入成品水泥的生产?
只是德古拉摩现有的几家水泥厂,产业布局太差了,除非收购之后,将工厂整体搬迁到科奈罗湖南岸,才有可能将生产成本真正降低下来。
那样的话,除了收购资金外,整体搬迁重建的成本又要多掏四五百万美元……
“我的母亲在西班牙投资了一家水泥熟料厂,”周晗说道,“我曾想劝我母亲到卡奈姆投资一家水泥厂,但我母亲觉得卡奈姆乃至整个西非的经济政治环境太不稳定。而我跟我母亲的关系有点糟糕,她总觉得我不够成熟,想法太当然了……”
“是嘛?”黄鹤斌颇为意外的问道。
他知道周晗家境优渥,父亲很早就病逝了,母亲在欧洲做一些投资生意,但具体是什么,他却没有怎么接触过;也就陆彦以前在英国留学时,有机会见过周晗的母亲几面。
黄鹤斌就知道周晗也是很叛逆独立的性格,与母亲关系很一般,才会宁可留在德古拉摩,也没有回到帮她的母亲。
要是周晗的母亲在意大利有投资水泥熟料厂,很多问题就会变得简单起来。
比如说他们在科奈罗湖南岸仅需要投资一座粉磨站,就能将整件事运转起来。
水泥生产说白了就是“两磨一烧”三大环节,前段工序包括生熟料的破碎及烧制,后段工序是往均化熟料里添加一些助剂,进一步研磨到标准粒度,就得成品水泥。
现在国际水泥商跨区域搞水泥生产,很多将两段工序分开来进行投资,一是在原材料产地建骨料厂,生产水泥熟料,然而在市场需求地建粉磨站,将熟料运进来作后段工序的加工——这样能最大限化的降低长途运输对水泥品质的影响。
而他们单纯在科奈罗湖南岸建粉磨站,不仅建厂成本要低很多,更为重要的不需要考虑上游更复杂的原矿开采、运输、破碎、烧制,运营管理的难度也将大幅降低,后续重点考虑下游销售渠道就可以了……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卡奈姆目前是禁止成品水泥进口,但不限制熟料进口。他们在科奈罗湖南岸建粉磨站,事实上可以将港口码头的运储能力更充分的发挥出来。
西班牙位于欧州西南角,从那里运输水泥熟料到几内亚湾,海运成本也不高。
“你母亲投资的熟料厂,规模有多大?”黄鹤斌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就投资了六七百万美元,规模不是很大,主要是向西班牙当地以及埃及的一些小水泥产商供货,”周晗说道,“黄总要是觉得可行,过几天我们可以到西班牙实地走一趟,到时候再跟建超总汇报……”
黄鹤斌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实地看一眼,确实有七八成把握,才跟陆建超汇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