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开挂了
雨下得不大,可是到不如痛痛快快下一场,大雨倾盆还来得爽利。
这般淅淅沥沥的,总让人有一种黏腻的感觉。
夏晓雪便想,应织几匹能防水的布,最好轻便柔软舒适,用作制成雨衣。
京城连入了冬都要下雨,到春夏岂不是雨水更多?
“殿下,殿下慢些。”
正各自做各自的无聊事,不远处就见七八个异国侍从追着一个一身花里胡哨怪异服饰的男子,从前面的街市上过来。
那男子个头极高,皮肤白得有点病态,哪怕喝醉了身体摇晃也不见血色,身材略瘦,他怀里搂着个一身红粉相间襦裙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面色惊惶,眼角还含着两个泪珠,却是任由他抱着,踉跄而行。
此人搂那小姑娘搂得极紧,勒得她脸色发青,微微张开口努力呼吸,却依旧不敢吭声。
“我的小乖,这才乖,我就是喜欢你们顺人中的女子。”
他的手在小姑娘的脖子上摩挲。
离得这般远,杨玉英甚至都能看到那女孩儿四肢,脖颈上炸起来的汗毛。
女孩儿虽听不懂罗布语,可显然很害怕。
“不过,顺人也堕落不少,小美人们不似以前那般可人疼,但也好,坚韧的竹子一节一节掰断,那种清脆的声音更让人着迷。”
这人醉态毕露,摇摇晃晃,目光幽暗的露出几许疯狂,“你知道有一道菜,将少女娇嫩的内脏稍微腌制一下,七成热的油小小地一煎,香啊!”
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小姑娘身上流连。
小姑娘努力微笑,也只会微笑。
那些仆从终于追上来,扶着自家主子一路走到园子门前,横冲直撞地撞开门,就向里面走,赵彦略蹙眉,恰到好处地跨了一步,挡住此人去路。
“请出示通关文牒。”
赵彦的声音平平缓缓,不高不低,再是和煦不过,那男子却脚步都不肯停一停,抡起一巴掌就朝赵彦挥去。
常青眼睛一瞪,几乎要凸出来。
夏晓雪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微微张开,煞是好奇。
赵彦条件反射,眨眼间掌风已出,又硬生生收回,憋闷得胸口略有些滞涩。
到也不至于打不得,京城这些勋贵子弟们性子野又傲,便是赵彦这等好孩子,肯定也没有让人打脸上不还手的习惯。
在京城能让赵彦避一避的,除了自家爹娘,万岁,还有上头寥寥几个长辈,其他就是王孙公子,那也不成。
但执行公务呢,伸手一巴掌把人拍死,貌似总有些不合适。
咔嚓。
“啊啊啊啊啊!”
赵彦低头沉思三秒钟,那打人的男子抱着断手尖叫哀嚎,刹那间冷汗哗啦啦流下来。
他那些仆从齐刷刷涌上前,神色戒备,扶着自家主子退后好几步。
“混账!”
“竟然敢行凶,砍你脑袋!”
“拿什么东西打伤了我们家殿下,谁给你的胆子!”
一口罗布语杂七杂八地喷出来,赵彦听不懂,但表情动作总是看得明白,这帮人必是骂他呢。
“他们说什么?”
杨玉英的目光在这人身上流连,眉峰锐利,轻笑:“畜生说畜生语,你听它作甚!”
那人显然通汉语,手疼得咬牙切齿,身上渗出一层层冷汗,还是大怒:“你说什么?”
一开口大顺朝的官话居然还很标准。
杨玉英又笑:“我说畜生,你应什么声?”
这人一眯眼,脱口而出的唾骂竟止住。
此时阴天,杨玉英又站在刚刚织出来的大伞下,她气息内敛,存在感不强,一开始此人没看清楚,现在她一开口,容色就露了出来。
他看到极立体又极艳的一张脸,一时连手臂上的痛楚也减轻许多。
“原来是个美人。”
这人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杨玉英的脸上,身上滑动,忽然笑起来,轻声道,“美人都是有特权的,跟我走,成为我的女人,我许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何?”
“哦?”
杨玉英脸上一点表情也无。
这等荤话真不算什么,不要说元帅家那些侍卫队的帅哥们,就是林官也没少‘调戏’他,当然,不好把自家弟兄们和眼前这畜生比。
赵彦聚气将声音送到杨玉英耳边:“他左腰上挂的玉珏,先皇御赐,见玉如见先皇,不大好打。”
杨玉英不动声色,先皇喜欢万国来朝的场面,某些施恩太过的举措还真让人讨厌。
“就你?能给我什么?”
话音未落,她就一笑,常青和夏晓雪特别有默契地向旁边走了两步,不自觉抱肩缩头。
杨美人笑得的确美啊,她也从不吝惜笑,毕竟就连出去买东西时,只要她笑一笑,人家就不自觉往她怀里塞各种好处,可不就越发爱笑?
但此时她这么一笑,常青就觉得有人要倒大霉。
显然这位罗布国的男子已经被迷得昏头转向,闻言大笑:“孤为罗布国王太子,只要你提出来,我可用金银珠宝铺你的床,世间只要有的,你想要,都给你!”
杨玉英的目光在他搂着的小姑娘身上一溜,他的笑声立时更奇妙,信手把人一丢,就和丢掉垃圾一般,全然不在意。
赵彦伸手接了一把,把这姑娘送到后面大门里去。
杨玉英的脸色随即就沉下,每一个表情都极冷淡。
那些仆从忽然感到危险,显然和他们主子比,这些人的眼睛更利。
王太子目光却更亮了。
他喜欢年纪更小的女孩,但有这样的容色,其它都不重要。
杨玉英冷笑一声,叱道:“金银珠宝?”
她一伸手,伸到赵彦面前:“今日闷了,想听些妙音。”
赵彦瞬间反应过来,想起前几日杨玉英曾和夏晓雪说的一个关于炫富笑话,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笑意。
随即特别潇洒随意地从袖子里取出一对貌似雕刻精美的玉镯。
取出来用力一掷。
反正天色昏昏,谁也看不清这是真的美玉,还是哄小孩儿的玩物。
玉镯落地,碎裂开来,声音脆生生的,杨玉英看也没看,面上便露出个极满意的笑。
王太子和他那些仆从瞠目。
杨玉英极轻蔑地斜了一眼。
王太子也不知怎么就脑子嗡一声,脱口而出:“好说,这有何难?”
话音未落,顺手就将腰身上的玉珏扯下,刚扯下来,他似有些惊醒,但随即用力一掼,砸在地上。
左右仆从脸色大变,有两个扑通一声跪倒,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