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当圣师
时间悠悠,一晃二日而过。
清晨!
东方朝阳初升,散发万道光芒,逐渐驱散了天地的黑暗,
红彤彤的一轮大日,朝气蓬勃,璀璨明亮。
嘎吱,嘎吱,嘎吱。
神都大门缓缓打开。
高大的九天玄铁铸造的大门,上面遍布着划痕,这是刀枪剑戟各种武器留下的痕迹,一些地方有着鲜红色的血迹,至今都未曾干涩,这是武道法相留下的血迹。
一辆马车自大门开启后,缓缓的自神都驶出。
马车出神都,径直朝着水边而去,一直来到了河岸边,马车这才停止。
马夫拿出了板凳,摆放于车下,然后掀开了帘幕,卫侯先自马车中走下,黑随后跟随走下。
卫侯轻轻一挥手,马夫点了点头,驾驭着马车前往远方等待。
“祝师弟一路平安,成功鱼跃龙门!”
黑神色淡然,黑色大衣随风摆动,目光平和的注视着卫侯,缓缓点头讲道:“多谢师兄。”
黑仰望苍穹,最后走至河岸边,看着前方涛涛流动的河水,语气徐徐讲道:“有一事早在前两日就该和师兄说了。”
“今日分别后,也许永不再见,师弟在这里告诫师兄一句。”
“对于师父真诚一些,你逼我立下十年誓言,这是自作聪明,耍这些小聪明,只会增添师父的恶感。”
“陈灭法突破在即,我都看的出来,更不要说作为九州第一智者的师父。”
“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维护师门名誉,不要给我清理门户的机会。”
“我此去非成即死,要是等我归来,就算陈灭法突破武道法相又能如何?”
“不过是一名新晋的无上宗师,而我化为龙身,身怀真龙血脉,是万妖共尊的妖神,就算是陈灭法也护不住你,你们父子生死皆在师父一念之间。”
卫侯脸色惨白,额头上面汗水,缓缓的流淌下,汗珠顺着鼻梁,最后滴落到卫侯嘴唇上面。
黑注视着卫侯,气度雍容,最后郑重一拜道:“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看在师父的面子,你为我师兄的情分上,昔年恩怨,全部一笔勾销。”
“望师兄好自为之!”
黑纵身一跃,肌肤上面的黑色印记,瞬间全部断裂,一下子挣脱束缚,直接坠入涛涛的河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一道黑影自河水中冲向远方,一声嘹亮的吼叫声传出,犹如龙吟,转眼间消失不见。
卫侯伸手一摸额头,手掌上面全是汗水,倾听着这一声吼叫宛如龙吟,不由的浮现出了悲苦之色。
短短两日功夫,这黑变化之大,已经超出了自己近二十年的认知。
以往说放弃恩怨,但那不过是口是心非,为的是安全脱身,但此时卫侯晓得,黑说的是真心实意,未曾有一句虚假。
这位彻底的完成了蜕变,一举一动自有气度。
这怕是成了气候!
此去龙门本该是十死无生,但卫侯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种预感,黑还能够回来。
这就是九州第一智者的魅力吗?
连黑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短短时间内就给折服了,真是恐怖啊,让人提不起半分反抗的心思来。
想到年许时间突破的父亲,卫侯头一次,生出了自己父亲继续闭关的好。
以自己父亲暴躁骄傲的性子,肯定会起冲突,到时候哪里会是师父的对手。
哎,说不得到时候就对不起父亲了,这也是没办法,为了保全父亲的性命,自己得站在师父这边,才能够说上话,求师父绕过父亲一命。
这是最坏的结果,希望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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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朱雀街,秦王府!
此时王府前方一匹快马,纵马驰骋而来。
天门道人风尘仆仆,雪白的长发上面遍布着灰尘,此时一改往日干净整洁的形象,道袍多处有着破损的痕迹,鲜血沾染着道袍,天门道人狼狈异常。
此时来到王府前方后,自有人快步上前,一把接过缰绳,不由的开口问道:“老神仙这是怎么了?”
天门道人翻身下马,无心回答对方,而是开口问道:“殿下在府中?”
“在!”
听见回答后,天门道人健步如飞,直接的朝着王府中走去。
站在正堂中等待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天门道人看见了远方一位中年男子走来。
秦王正值壮年,嘴唇上面遍布着胡须,此时青色锦衣长袍,衬托出秦王一股英武之气,自远方走来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一股军伍之气。
看着伤痕累累的天门道人,秦王不由的关怀讲道:“真人伤势严重,孤已经请了太医,马上就到了,还请真人先疗伤,有事事后再说不迟。”
天门道人充满褶皱的脸庞,浮现出郑重之色,一只手下意识的朝着发鬓上面的花朵摸去,但却是摸空了,这才想起在衣冠冢中,为了躲避煞兽,已经彻底的破碎了。
“有劳殿下关怀了,但此事重大,伤势稍后再治不迟。”
“还请殿下一观!”
天门道人一转手指上面佩戴的碧绿色戒指,一副画像已经出现于天门道人手中。
天门道人亲自为秦王缓缓的张开,画像呈现于秦王面前。
“这,这是?”
风云榜各种榜单,作为皇子自然熟悉,因为要借此判断,是否有有拉拢的价值。
“这正是奇人榜第一,九州第一智者,陈大先生!”
秦王眉头一皱,看着这一副画像上面,留下的一行字。
至正十三年赠陈先生!
至正这正是前朝顺宗年号,顺宗一共在位三十八年,然后才是末帝继位。
沉声的讲道:“衣冠冢中的?”
天门道人郑重的点头,语气苦涩的讲道:“这幅画像的纸张年份,贫道都亲自验证过,绝不是后来伪造,距今至少有五十年了。”
秦王自正堂中反复踱步,语气打断天门道人讲道:“这陈大先生自至正十三年就已经开始活动了。”
“前朝末帝之死,疑点重重,三门八派血洗皇宫缘由为何?”
“事后没看出半点好处,反而两败俱伤,三门八派大半都没落了。”
“如今算是有点端倪了,这位自末帝身死,独揽大权,祸乱前朝江山的大将军,既然和陈大先生有关系,那么这一切说不得,都和陈大先生息息相关。”
“而父皇上一次提及陈大先生,被天机楼记录于奇人榜,这也是近十年发生的事情。”
“这中间相差了几十年,换一句话而言,至少这陈大先生不是虚构的。”
“只是父皇为何酒醒后不承认了,这其中还是有着疑点。”
秦王话语逐渐低沉,最后完全是喃喃自语,怪不得天门道人连忙赶回,这陈大先生一事,真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涉及到无上宗师无小事,尤其是这样一位九州第一智者,向来不安分的恐怖人物。
煌煌大离三百载江山,一朝竟然被这样的人物颠覆。
要不是大离分崩离析,父皇也不会有机会崛起,荡平九州,混一天下,以大离当时情况,至少还有五十年国运。
天下不乱,天时不至,父皇也只是县中一县尉,如此等人物天下间如过江之卿,纵有大志,一辈子也不得腾飞,。
未来荡平九州的,就不知道姓甚名谁了。
只是,秦王看着这幅图,怎么越看越熟悉。
这一种熟悉感,不知道自何处而来?
是风云榜介绍的相貌?
不,很快秦王反应过来。
几步间走出了正堂,对着外面的一位护卫讲道:“去孤书房,把悬挂在东北角那副画像拿来。”
“诺!”
护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不大一会的功夫,护卫已经手持着画像返回。
自护卫手中接过画像,秦王走入到正堂中,光幕不断荡漾,犹如水波一样,这是正堂中的禁制,隔绝了正堂和外部,不会让正堂中谈话被外面倾听。
来到正堂中后,秦王亲自手持着画像,和天门道人站在一起,两幅画像相互比照。
天门道人起初不解其意,但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又看了看秦王手中画像,不由的惊讶讲道:“竟然一模一样。”
“不错,就是一模一样。”
秦王看着两幅画像,上面也就是绘画手法,还有天门道人手中画像有着题字,画像比自己手中这幅稍微的差了一些。
这是很显然的事情,霍天权的画技,远不如精于此道的画师,这就是两幅画像的区别。
天门道人神色凝重的问道:“殿下这幅画像哪里来的?”
秦王叹息一声,手中的画像一甩,已经落入到了天门道人手中,回答讲道:“这是老九的那位陈大先生。”
九皇子一事,大部分人不晓得,但对有心人而言,这并未是一个秘密。
这就是一场老皇帝和儿子玩的一个游戏,只是规模大了一些,天门道人尽管不怎么在神都停留,却也是晓得其中详细始末。
此时一个激灵,天门道人抓住画像的手,不由的颤动起来,手掌上面青筋浮现,语气哆哆嗦嗦的讲道:“这,这,这、”
“真把陈大先生给请来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大乾看来药丸,不知道现在抽身,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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