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帝尊(神武仙踪)
听那话语,叶辰蓦的侧了眸,一同望去的,还有站都站不稳的众帝,那道传自天际的女音,他们太熟悉了。
“女帝...还活着?”
人王与龙爷扒在鼎口,对视了一眼,便又看西方天穹,确定听到的是女帝的声音。
“除了她,谁还有这等威势。”
造化神王瞟了一眼齊婳。
看齊婳举动,显然是在打扮,以免自己凌乱的姿态,让人觉得她很不礼貌。
连她都如此郑重,可见来人,她不是一般的重视,并非因对方的战力,而是因对方的身份。
纵观万古、纵观上下两纪元,能让她如此的,或许也只古天庭女帝一人了。
“我说,他仨是不是成帝了。”
谢云扫了一眼帝萱,瞟了一眼玄皇,又瞅了一眼东凰太心,仨人真真出类拔萃,个顶个的优秀,就在前一瞬间,竟都立地证道了。
“入了虚妄漩涡,竟还能活下来。”
“天庭女帝,果然不是盖的。”
“哭都哭过了,她竟然又活了,与叶辰那货一样,就喜赚俺们的泪。”
神将们七嘴八舌,都扒在了鼎口,等女帝到来,乃至于,帝萱、东凰太心和玄皇证道,都没人去看的。
谢云一声干笑。
尴尬!
连他都替玄皇、东凰太心和帝萱尴尬,好歹是成帝了,这若放在诸天,必是万众瞩目,如今倒好,愣是没人关注,这该是史上最尴尬的三尊帝。
不过想想也对,比起他们仨证道,女帝的复活,才是真真的惊天大喜,两两相比,成帝的光辉,也就不显得那般耀眼了。
玄皇、东凰太心和帝萱皆不言语,竭力压了帝劫,有没有人关注,他们不在乎,在乎的是,终于能帮上一些忙了。
“希望,有希望了。”
鼎口处,神将们的脑袋瓜,整整齐齐一排,还在唧唧歪歪的说,俨然忘却了身后新晋的三尊帝,都在等待女帝归来。
“葬了一个红颜,来了一个女帝。”
刑天喃喃。
众帝也一样,有激动,亦有悲凉。
世事难料啊!
叶辰怔了一秒,瞬间热泪盈眶了,何止众帝与众神将,连他也是始料未及,女帝还活着,他的楚萱楚灵,也都还活着。
轰!砰!轰!
砰砰声已然响起,缓慢而有节奏,仔细去聆听,乃人走路的声音,或者说,是女帝走路的声音,莲步翩跹,却沉重如山,每一步,都踩的乾坤震荡,自西向东,有一条永恒的路横铺而来,异象伴生,更有大道天音,无上的威压,笼暮了天地。
“准...准荒帝?”
夔牛一声惊异,认得某种异象。
“看来,虚妄中的一死一生,女帝得了逆天的造化。”
太多老辈神将,捋了捋胡须。
“虚妄,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小猿皇呆呆道。
这话,无人反驳,遥想叶辰,几次入虚妄,悟了不朽、得了永恒仙河、进阶了天帝....无论哪一次,都有涅槃蜕变。
如今,女帝也如此。
这让他们对虚妄,竟多了些向往,也想堕身其中,搞不好,也有一场不俗的机缘。
“纵到准荒境,也够呛哪!”
“此话不假,齊婳那娘们儿凶的很。”
“莫忘了,还有圣体至尊。”
话语声不断,不止众将,连众帝,也在暗自比对双方战力,叶辰开了永恒血继,被打的抬不起头,但若加上准荒境的女帝,或许真能屠了准荒巅峰的圣魔,至少,是有胜算的。
所以,苍生还有希望。
万众瞩目下,女帝到了,还是那般风华绝代,如梦中来的仙子,古老而翩跹,通体笼暮着仙霞,不食人间烟火,不惹凡世尘埃。
不过,今日的女帝,乃女扮男装,身披资金铠甲,手提永恒仙剑,若是放在凡间,她就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哪!包括众帝在内,都是头回见女帝这般,看着着实别有一番风味。
那一瞬,齊婳看的心神一阵恍惚,心还猛地一下疼,疼到有一段古老的记忆,不经召唤的涌入她神海,好似刻了烙印,怎么抹都抹不掉。
自女帝的身上,她仿佛望见了另一道身影,神姿雄伟,如一座不朽的丰碑,屹立在岁月的最尽头。
该是无人知道,那副紫金的铠甲,便是她亲手祭炼的,在一个极为古老的岁月,送给了最爱的人。
而当年的他,便是穿着这副铠甲,葬在她手中的,染满了他的血,至今看来,其上每一块甲片,都还闪着沧桑的血光。
一瞬...万念。
也只一瞬,她便斩了古老的思绪,并非不想记起,是不想因他,而祸乱心神。
“你...可还认得这副铠甲。”
女帝轻唇微启。
“穿在你身上,倒也有他几分神蕴。”齊婳悠然一笑,“真不愧为兄妹,你们...长得着实像。”
“难得你还记得他的尊荣。”
“该是岁月太久,尘封了记忆。”齊婳一笑,惬意的扭动着脖子,“犹记得,当年你见了我,总会唤上一声嫂嫂,一个纪元未见,怎的这般生分了。”
“嫂...嫂嫂?”
众帝愣了、众神将也懵逼了。
饶是叶辰,都不免怔了一下。
此番若非亲耳听闻,都不敢相信,古天庭女帝和准荒帝圣魔,竟还有这层关系。
“这...有点儿乱哪!”
“红颜是齊婳妹妹,齊婳是女帝的嫂子,啧啧...。”
“不管从哪论,叶辰都是妹夫呗!”
“这家子,真特么有意思,当年的古天庭大战,不会是他一家人...因彩礼闹翻了吧!”
“嗯...靠谱。”
众神将叽叽喳喳的,唏嘘、啧舌、震惊、懵逼、疑惑....各种语气,各种演绎,太他娘的意外了。
“都是把兄弟,你俩就不准备...说两句?”
小灵娃杵在夔牛与小猿皇的中间,左手指戳了戳夔牛,右手指戳了戳小猿皇。
俩人未言语,猛吸了一口气。
说啥!还说毛线。
这把兄弟当的,太特么尴尬了。
论修为,与叶辰真差了十万八千里。
论战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个屁就能崩死他俩,不带冒烟儿的那种。
论媳妇,他俩没有,可他家的弟妹们,来头却是个顶个的大:神女、圣女、皇者、仙王、东荒女帝、帝道圣体、苍生统帅....各个领域人才,那货基本包圆儿了。
论后代,这得生出啥样的宝贝儿,才能比得上玉女峰的天谴、天煞和圣灵之体。
论至尊,他们家的老七,关系也足够的硬,前身是帝、徒儿是帝、师尊是帝、媳妇是帝、儿媳是帝、妹妹是帝、岳父是帝、座下神将也是帝....。
除此之外,还有更吊的,有一个准荒圣魔的大姨子,有一个已葬灭...但必定威震寰宇的大舅哥。
综上,两人得出一结论。
与叶辰比,貌似除了拼爹,没啥优势了。
“来,哥,这凉快。”
“看出来了。”
一只猴儿,外加一头牛,很自觉的蹲在了墙脚,当年真是脑子被驴踢了,竟找叶辰拜把子。
鼎中热闹,外界却平静。
因齊婳那一句嫂嫂,女帝沉默了,淡漠的眸中,潜藏着一抹恨,这个恨字,已背负了上下两个纪元,葬在齊婳手中的,何止她的兄长,还有无数的英魂。
若红颜还活着,必会黯然垂眸。
这,便是她当年怕女帝的原因。
她的姐姐,杀了女帝的哥哥,此乃滔天仇怨,无论是在禁区前、大楚、天玄门、玉女峰,无论她惊醒的是哪一个女帝,都可能灭了她。
只因,她是齊婳的妹妹。
事实上,就算当年她惊醒了女帝,女帝也不会杀她,至少,不会在诸天杀,会等到见了齊婳,会在齊婳的面前,灭了她唯一的亲人。
可女帝,还是小看了齊婳,怕是真的疯了,生生将自己...杀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诸天的女圣体,未葬在她的剑下,却死在了姐姐的手中。
“这根玉簪,是他当年送我的。”经久的宁静,终是因齊婳一语被打破了,她自发髻上,抽下了一根翠色的簪子,染着绚丽的仙霞。
“今日,吾便用它,送你们上路。”
玉簪轻颤,在齊婳的手中,化作了一柄仙剑,有一缕缕古老的仙纹,刻印其上,剑体晶莹,却铮鸣而动。
叶辰不语,一步登天,与女帝并肩。
女帝亦不语,那染满芳华的长发,一丝丝一缕缕,化作了赤红,灵澈的美眸,也顿成黑洞,有魔煞汹涌,也如叶辰,在永恒的祭出上,强开了血继限界。
一个圣体至尊,一个苍生统帅,一如杀神,一如魔神,皆血发飘荡,皆魔煞滔天。
相比齊婳,他二人更像一尊魔。
“吾身后,便是尽头。”
“灭了吾,便是太古洪荒。”
齊婳悠笑,提剑而来,莲步翩跹,落地生花,自带毁灭异象,自带魔性天音,曼妙的仙躯,似真似幻,让人难以寻出真身,只知,她在踏着时光长河而行,且是逆流而上。
不怕圣魔开血继,就怕圣魔悟大道。
而齊婳,便是这类至尊。
无人知道,她究竟悟了多少法则;也无人知道,她的真实战力,究竟有多强。
至于叶辰所见识的,也只她冰山一角,真想灭他,荒古圣体一脉的至尊,早成历史尘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