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仙路尽头归来
然后她向楚天明笑了笑,接着才是收敛心绪,取出一尊四角方鼎,安置在了方台之上,开始淬鼎。
似是看到了楚天明脸上一闪即逝的讶异之色,祁天歌便含笑道:“婉儿的体内兼具木火之气,十分适合成为炼药师,加之家中也有一些炼药残卷,婉儿便修习了一些。”
祁家宗族资源不多,但药材储备还是有些的,加上慕容世家与之交好,也安排了炼药师来教学,故而宗族也容得祁婉儿修行一些炼药之术。
楚天明微微颔首,“木火之气的话,学一些炼药术倒也蛮好。”
“哼!”慕容嫣轻哼一声,说道,“婉儿的木火之气中,木辅火,可助长火势,乃是一等一火系攻伐之力,她成为炼药师,根本就是浪费天赋。”
楚天明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她的性子,若是走上杀伐之路,太过于可惜了。”
“可世道不是这样,如今的世道,人人欺软怕硬,人心之险恶与反复无常,太过可怕。”慕容嫣说道,“若是婉儿专攻炼药之术,懈怠了修行,将来悔之晚矣。”
“将来的事情,谁有说得准呢。”楚天明说道,“炼药,修身养性也。到底是主炼药还是主修行,她心里自然有数,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她的身上。不论她如何选族,都是她的选择。世间之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你又焉知祸福呢?”
慕容嫣愣了愣,未料想居然被楚天明教育了,不由得反驳道:“哼,那你又焉知祸福呢?”
“些许造化,一眼便可洞穿。”楚天明淡淡地说道。
“你行,你厉害,行了吧!”慕容嫣没好气地说道。
边上祁天歌只是掩嘴轻笑。
平霄殿那边的星舟上,黄芸儿玉手托着香腮,目光时不时地瞄一眼楚天明那边,瞧得他与慕容嫣、祁天歌“相谈甚欢”,她眉宇之间便是不由得浮现起一抹幽怨之色。
炼药不知岁月,时间悄然流逝……
淬鼎之后,乃是淬炼药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之炼成精粹,然后通过不断地锤炼,将道则灵气炼入其中,使其充分结合,待得丹韵饱和之后,便开始慢慢地化丹。
这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十分考验炼药师本身的灵气积累与补给,以及手法、控火之术等等。
祁婉儿的额上浮现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的炼丹过程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没有人与她做对手,她的对手只有自己,她只想一门心思地炼制出一枚丹药,在诸宗与世家面前,重新露一下祁家宗族的脸。
另一边,一位源食炼药师抄着锅子,手持一柄宝铲,正在不断地煸炒几味灵植,随着他的翻炒,灵植之中的糟粕被炉火蒸出。这种煸炒之术宛如打铁,通过巧妙的手法与技巧,将灵植之中的糟粕打掉,剩下的部分,都是净化,也是可口的美味。
与炼药不同,源食炼药师需要兼顾药性与味道。
虽然高阶丹药味道都不算差,但有些品阶高不曾低不就的丹药,功效虽然不错,但味道实在是过分骇人。
一口下去,如同嚼蜡已经算是好的,有时候那味道根本形同啃粪,偏偏还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滋溜一下钻入腹中,直教人欲生欲死……
源食炼药师的存在,就是将这等事情巧妙地规避。其中的精修者,更是能够在此基础上,将药材的效力发挥至同阶丹药的十二成,不可谓不强。
待得这位使锅铲的源食炼药师收火完毕,源食出锅之际,覆盖于方台上的隔音法阵方才消失。
韩悦在一旁解说,但实际上没多少人去听。
这位源食炼药师拭去了额上的汗珠,目光灼灼地望向天空之中的那些身影,眼中满怀期待。
终于,一道光影之中响起声音,“方木,我孙家愿收入族内,成一名炼药客卿,你可愿意?”
有一自然有二,其余世家也是纷纷出声。
但这位名叫‘方休’的源食炼药师却一直咬着牙,未做选择,直到——
“方休,我平霄殿愿收入你门,做一位内门弟子,兼修炼药一脉,你可愿意?”平霄殿副殿主的声音,自那其中一道光影之中响起,令得那方休的眼中,亮起了一道光。
他双手作了一揖,朗声道:“承蒙副殿主看重,方休愿意加入平霄殿!”
之后,他直起身子,向着平霄殿的星舟看去了一眼,眼中满是钦慕之色。那火热的目光,不带掩饰地落在了平霄殿圣女黄芸儿的身上,只是,黄芸儿却从未注意过他一次,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了那慕容世家星舟上……
另一边,祁婉儿素手一引,一道流光自方鼎之中掠出,她抄起玉瓶一控,丹药便落入其中,接着她以木塞塞住瓶口,轻晃了晃,听着丹药在其中打滚的清响声,眉间不禁浮现起一抹喜色。
“祁婉儿,我平霄殿愿意收你入门,做一位内门弟子,你可愿意?”不待其余身影开口,平霄殿副殿主便直接投出了橄榄枝。
这般动作,令得不少人心头发懵。
“这就要收入门下了?这……平霄殿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有些大教老祖觉得耳朵听错了,心中更是不敢相信。
祁本刚咬牙切齿,怨愤道:“定是看在了楚天明的面子上,这才作出的这等决定!哼,平霄殿亦不过如此,为了拉拢楚天明,竟然连祁婉儿这等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都要往内门塞!”
祁本刚酸地牙齿咯咯响,他祁家里可没这方面的人才,根本连脸都露不到!
祁婉儿最终却没有选择任何一方势力,而是施展身法,踏着空气,轻飘飘地飞出方台,落回了星舟之上。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选与不选,其实关系不大。更何况,她不太喜欢平霄殿规矩的拘束,呜……还有黄芸儿。
入了平霄殿,岂不是先天落平霄殿圣女一头?哼,这等事情,她才不会干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