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天有48小时
“但是最近几年,情况开始发生了变化,”邱明道,“一层有人偷偷的散播起鲍德里亚的理论,被分部的管理层知道了,于是就找到G先生问责,G先生答应会调查,几周后他交出了散布者,但是那几个倒霉的家伙据说因为再被抓捕的时候抵抗的很激烈已经变成尸体了,管理层什么也问不出来。而且之后布鲍德里亚的理论依旧在一层被到处传播。
“G先生给出的解释是,理论这种东西,很难完全被杀死,就算你干掉了最先传播的人人,后面的人也有可能会继续传播,不过G先生也答应会努力遏制事态的发展,于是管理层也就接受了他的处理方式。
“但之后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根据管理层这几年的统计,在一层鲍德里亚的名字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悉知,虽然G先生交上来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但是至少说明了他的努力并没有收获太大的效果,于是管理层也在渐渐的对G先生失去耐心。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年一层被G先生经营的太好,失去G先生后一层有可能会陷入混乱,管理成本大幅增加,现在管理层应该已经拿下G先生了,不过双方现在的关系也一直在不断恶化,变得越来越紧张,一层被管理层所控制的警方已经和G先生的人发生了很多次冲突,管理层知道G先生在谋划什么,双方彻底撕破脸只是时间的问题。
“前段时间有消息称G先生从地球的某位走私商人那里订购了什么东西,让管理层大为紧张,之后的事情你既然参与其中,应该也很清楚,你现在站在这里,那就说明G先生已经拿到了他要拿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张恒问道。
“我想说的是,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将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公司管理层,因为我们其实是同一战线的上的人,”邱明道,“G先生是因为我而觉醒的,当然,因为这件事情我也受到了很严重的处分,被降职成为回收专员,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责备G先生,实际上,在他接管一层后我们两个人还保持着相当密切的联系。
“这些联系都是瞒着管理层的,不然单凭他自己怎么可能能这么精准的把握住管理层的忍耐线,一直在边缘游走却始终只是被口头警告,直到这次事情发生前,管理层在该怎么处置他的问题上都难以达成一致。”
“你这么做也冒着不少风险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帮助一个让你被降职的人?”张恒接着问道。
“我告诉过你,之前在我还是特派员的时候,已经把我能想到的玩儿法都差不多玩儿了一遍,我差不多开始对这座城市感到厌倦了,直到我将装着《象征交换与死亡》的U盘交给G先生,之后发生的一切让这个世界又变得有趣了起来,我想要看看这棵我亲手种下的树最终会结出怎样的果实来。
“另一方面,虽然我对之前的工作已经感到厌倦了,但是就这么被人一撸到底,多少也有些让人火大,必须得承认这其中是有一部分私人恩怨在里面的,毕竟我这个人保留了不少与生俱来的恶习,以德报怨,继续为建设这座美丽的城市而添砖加瓦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来。”
邱明说完这些话后,望向一旁的张恒,神色期待。
结果后者的反应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张恒摇了摇头,“很遗憾,我跟你并不是一伙的。”
“你不是G先生的人,难不成是管理层安插在他身边的内鬼?”邱明神色微变,“这倒是能解释你为什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新上海0297。”
“别瞎猜了,我也不是管理层的人,”张恒淡淡道,“我只管我自己的事情,跟谁都不是一伙的,我帮G先生做事,只是因为我和他之间有交易而已。”
“那我们两个人倒是挺像的。”邱明稍微松了口气。
“不,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恶趣味,就随意操控改变别人的人生,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当做乐子。”
“在这个时代像你这样还拥有底线和道德感的人真的已经很少见了。”邱明惊讶,“当你连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自己都不能确定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道德上的限制,只能通过一个比一个更强烈的刺激来确认自己还活着。”
“G先生也是这样的吗?”
“不,G先生不同,他的自制力一直让我感到钦佩,当你知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充满了谎言与欺骗,还能保持自律并不容易,这说明他的心里一定还有着一个更宏伟的目标,说实话,他的成长速度真的让人惊叹,当初我把《象征交换与死亡》给他的时候,原本只是想要看最强大的克隆人是怎么从精神上崩溃的。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处境,而且将鲍德里亚的理论变成了自己最强大的武器,用它来团结自己的追随者,赋予他们信仰,他是天生的领导者。”
“你既然是自己是他的盟友,那你应该知道他反抗管理层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了?”张恒问道。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实际上,就算他亲口告诉我,我也没法确定他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像我看不透你,自从他成为一层的无冕之王后我也已经看不透他了,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他的所图一定很大,远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要大。
“这些年管理层那些蠢货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他的野心,觉得他还像当年在紧急反应小队一样,是条随便丢根肉骨头就会满足到到处摇尾巴的狗,殊不知他的胃口早就已经变了,狗这种动物,本来就是从狼驯化来的,当它的主人没法再喂饱它的时候,就会激起它骨子里潜藏的狼性,为了填饱肚子,它甚至不介意吃掉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