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山河带砺》第三百七十七章拜师

钱人灯先是哼了一声，又重重叹了口气说道：“阿兵的道法天赋超凡，老夫的正派道术也算有了传人，只是老夫伤天害理的法术更多，阿兵肯定不屑学这些，自然也破解不了……更别说那些取人性命的武功了，我留着有什么用？”
    龙御兵虽然一脸茫然地看着钱人灯，却也读懂一些钱人灯的意思：如果任由钱人灯的武功法术失传，确实是暴殄天物。林淼皱了皱眉头问道：“钱老爷子，如果我跪你为师，是不是你的毕生所学……就尽归于我俩了？”钱人灯闻言微微一笑摇摇头：“林淼，你想的也天真了吧！这怎么可能呢？老夫这一辈子，斗天斗地从未输过！所以说这些惊世骇俗的道术武功，老夫又岂会留于一处？哈哈！”
    林淼看着一脸坏笑的钱人灯，垂下眼皮想了想，然后朝龙御兵看了一眼。龙御兵正好也看着林淼，向他慢慢点点头。两人达成共识后，林淼一咬牙，慢慢闭上眼睛说道：“钱老，如果林淼跪你为师……阁下能否倾囊相授？”钱人灯瞥了林淼一眼，垂下双手深吸一口气：“你会跪老夫为师吗？你小子不是硬气的很么，老夫凭什么信你？”
    林淼吐出嘴里的马尾辫，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拜师之前，林淼只有一事不明，还请钱老爷子如实相告。”钱人灯见林淼真的要拜自己为师，立刻强压住心头的喜悦，依然装作满脸淡然点点头：“你有何事不明？说来听听，老夫心情好了，也许就告诉你了。”
    林淼垂头看着地面慢慢问道：“钱老生平所学，是不是都在这本手册上？还有，您老流传出去的法术，是不是都留有破解之法？”钱人灯轻哼一声傲然说道：“你是怕我死后，留在世上的阵法、机关就无法破解了吧？呵呵，管得还挺宽嘛！只不过，你还不是我徒弟，老夫有必要告诉你这些吗？”
    林淼看着一脸傲慢的钱人灯，立刻给欲言又止的龙御兵悄悄打了个手势。龙御兵立即上前问道：“师父，你把……”钱人灯面无表情地打断她说道：“阿兵，你用不着东西，为师就算传授给你，又有什么用！”林淼见钱人灯依然不肯松口，沉默片刻咬咬牙，然后慢慢弯下另一条腿跪在地上，放下双肘撑住地面，恭恭敬敬的行完三跪九叩的大礼，把头深埋双臂之间低声说道：“河间府林淼，恳请血手遮天钱案明老前辈，收我为徒！”
    钱人灯看着跪地不起的林淼，不由得仰天长笑几声，随手把《中原辟魔录》塞进袖子里，往前跨出一步抓住林淼的双肩，直接把林淼拎起来说道：“好，好，好！老夫终于有个像样的徒弟了，哈哈哈！”林淼看着笑得像个孩子的钱人灯，等他笑够了才开口说道：“师父，弟子还有一事要禀明。”
    钱人灯松开林淼点点头：“老夫可算又收徒弟了！我先告诉你俩吧：为师的生平所学都在这本书上，你俩不用担心，为师的本事，岂能教给外人呢？阿淼，你有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尽管问！”林淼恭恭敬敬地挡开钱人灯的双手，再次双膝跪地俯身说道：“弟子知道师父曾经去救我的祖辈，所以弟子不敢隐瞒——林淼命格太硬，克亲克父，还望师父三思！”
    钱人灯愣了一下，接着又是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克吧克吧，尽管克！老夫都这把年纪了，早就活够了，还怕你小子克么！阿淼你赶紧起来吧，地上凉。”林淼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子，钱人灯摸出《中原辟魔录》，随手塞到林淼手里：“阿淼，这本书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师父！《辟魔录》里面收录了为师平生见闻心得，无论为师的武功，还是道法——包括破除阴兵、天阵的法门，这本小册子里应有尽有，为师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和你师姐好好研究一下吧——当然，私下里你叫她小师叔也行，只是别在为师前乱了辈分就好，嘿嘿。”
    说完钱人灯干笑两声，一脸兴奋地站到一旁。林淼深吸一口气对龙御兵说道：“小……师姐，要不我先看看？”龙御兵哦了一声，点点头默默退到一边。林淼翻开钱人灯的秘籍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猛地合上秘籍，心脏狂跳不已地默念道：“这……居然真是钱老爷子的生平所学？！好厉害啊！学会这些东西，别说张洪，就算神仙也不过了了呀！”
    龙御兵见林淼眉头紧皱，不停地把钱人灯的秘籍翻翻合合，偶尔还闭眼默想片刻，自然觉得有些无聊。龙御兵见钱人灯此时高兴得像个小孩子，顾忌也少了许多，当下走到钱人灯身旁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这么想收死流氓当徒弟呢？”
    钱人灯脸色忽然暗淡了不少，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解释说：“那是因为……为师欠他的啊……呵，岂止是老夫，全天下都欠他们家的呀！”龙御兵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秀气的柳叶眉，一言不发地看着钱人灯，等着听他下面怎么说。钱人灯似乎想起什么，急忙改口说道：“阿兵，你不知道，为师以前……那个，为师以前……也不是没有徒弟的……”
    龙御兵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我俩的大师兄……不会是游龙公子吧？三十年前……被卜云屈老前辈所杀的那个少年高手……”钱人灯瞥了龙御兵一眼，龙御兵立刻闭口不言。倒是林淼在旁边一心二用，听龙御兵提起游龙公子，立刻插话说道：“游龙公子的名声一直很好，为什么被卜老爷子杀掉确实让江湖人心惊胆战好多年——卜老爷子可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呀，就算跟师父有过节，也不该拿小辈出气吧？”
    钱人灯看着又埋头看书的林淼，冷哼一声说道：“卜老鬼……卜云屈！！！老夫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点压过你了——老夫的徒弟比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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