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星河
阊阖(changhe)混云漏陨星,似慢实快石飞频。
犹残霞彩仙裙水,几度星妃守旧庭。
宇宙浩瀚星河渺渺,天宇六合冥冥八荒。这里包含任何规则,但又不那么准确,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空间也只是它的一部分。它无边无际,不受任何束缚,不被任何影响。它就像藏身幽暗的老者,漠视宇内一切,任凭自己的喜好去创造毁灭。
宇宙中有很多陨石、星辰以及一些不明物质,得天独厚形成一种道理,一种规矩,成了天然阵法!随后经过岁月累计衍变形成万界壁障、位面结界。
一些时间流速不规则的位面,一些五行严重失衡的位面,一些生成了毒气罡风的位面等等,它们时常打开一张张“大口”,吞噬着周边一切。
而那些大道齐全的,则成为了宜居位面;其中科技位面、能量位面,多不胜数。其中神界是形成最早、最古老的能量大界,它的位面壁障牢不可破,唯有界内法则吸引方可进入。
在浩瀚宇宙星空,一颗巨大陨星滑过边际,无声无息粉碎。
突然,墨蓝色空间中出现五道身影。
“任务完成!可以回归!”一道白色光影说道。
“此物确实神妙,有它相助,返回神界易如反掌。”说话的是另一道红色光影。
“科蒙罗奥塔的宝藏!名不虚传。”蓝色光影沉声道。
“老四,你干什么!”忽然绿色光影忽然抖动,向黄色光影冲去。
黄色光影急速后退,手中紧紧握着一枚古朴扳指,此扳指黝黑闪亮,表面道纹闪烁,玄奥复杂。
“我都知道了。”黄色光影中传出淡淡的叹息道,“此物一旦交给神尊,神尊必不放过这个位面。”
“老四,别做傻事。”白色光影出声劝道:“你我兄弟五人尸山血海,一起经历了多少岁月!你难道就为了跟那土著的孩子就不顾我们多年兄弟情,要陷我们于不忠吗?”
黄色光影波动不定,显得情绪激动,“我们五行神使,在各界穿梭,为神尊卖命,难道他连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答应吗?”
“此事神尊自有考量,你先把‘科蒙罗奥塔的宝藏’给我们。”蓝色光影淡淡道的语气却让黄色光影心至冰冷。
红色光影说道:“老四莫急,我们先回神界再商议此事。”
绿色光影附和道:“此言在理。”
黄色光影一一看了几人一眼,万念俱灰:“一边是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一边是我至亲骨肉的性命,我...我...我该怎么办!”,忽然,黄色光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不好!”绿色光影惊道:“他跑了!”
“跑不了!”白色光影消失在原地。随后蓝色光影、红色光影、绿色光影相继消失。
墨宇幽幽,炫彩一方。宇宙深处,一道黄色光影在前方飞速闪过,后面四道身影紧随其后。
渐渐的黄色光影被包抄赶上。
“你们不要逼我!”黄色光影疯狂抖动。
“老四不要执迷不悟。”
“你现在跟我们回去,看在往日情分上,我们不会告诉神尊。”
“若是你还是执意如此,休怪我们不顾多年兄弟情义。”
黄色光影疯狂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孩子!”
说罢,他以极快的速度拿出古朴扳指套在拇指上,随后意念团动,道道信仰之力涌进扳指。
“不好!他竟还有愿力!”
“快阻止他!”
“老四你不要命了?独身突破万界壁障,轻则修为尽失筋脉具断,重则粉身碎骨神形俱灭!”
“快停下!!!”
黄色光影并没有因为四人的怒吼而停下,他们四道光影冲到黄色光影刚才站立的位置时,黄色光影已经消失无踪。
纵是白色光影修为通天,神识覆盖整个星域也无法感知到黄色光影的存在。
而古朴扳指带着黄色光影破界的一瞬间,碎空巨力碾压在他身上,犹如骇浪断孤舟,铁锤碎陶瓷。黄色护罩瞬间破碎,他的身躯如筛糠般,不断颤抖,每颤一次便有咔嚓骨裂声,声声震耳,骇人听闻!
他用仅剩的神识,努力找到一道身影,随后嘴角一翘,昏死过去。但那破界后的法则反噬依旧进行着。
“江流徒儿...”
“师尊!”
极远处,一座布满青翠苍松的山巅上,坐着一位十七岁少年,他今日一直在此处等待,终于然他等来了心中的声音。
随即他站起身,一个瞬移便消失在了原地。
西海洲,一道残破不堪的身躯趴在海边,他身着黄色道袍,但被血水浸湿看不出颜色。
“师尊!”
少年以极快的速度赶到此处,他看见平日里雍容睿智,指点江山的师尊,此时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鲜血四溢,生死不明。
少年赶紧跑上前去,将一颗事前师尊准备好的丹药喂他服下。
丹药入口,很快黄袍男子醒转过来,恢复意识后,他第一时间摸了摸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发现还在,松了口气。
黄袍男子看见了少年,无声咧嘴,随后艰难的脱下扳指,交给少年,虚弱道:“江流徒儿...替我照顾宁儿...”
少年泪流满面,就算逆天丹药也留不住师尊残躯。他抱着黄袍男子,一步一步走向远方。
五帝时代就此落寞,时光荏苒,时过境迁。
时间来到了成历三东998年。
“野亭逼湖水,歇马高林间。鼍吼风奔浪,鱼跳日映山。”
朝霞泛泛,水波粼粼,鸟儿鸣啼在青翠的山林间,在云似仙境的山谷,少年身着紫衫,站在庭院里对着碧空吟诗。
少年名叫花寻风,本是天苍海陆东莱州雁下郡婪汕的富家子弟,自小修练天赋过人,被家里寄予厚望。但在花寻风七岁的时候,家里遭到一帮匪徒的洗劫,爹娘相继离世。
管家洪全自小看着花寻风长大,不忍心让小少爷受苦。于是漂泊数月带着花寻风回他老家邹鲁,邹鲁境属东南宴海郡边缘,是雁下郡邻郡,也属东莱州。洪全和花寻风便在邹鲁安家。
悲惨的遭遇最历练人心,而漂泊的日子最锻炼心性,昔年花寻风正值总角之年,懵懂无知,随着路途的远涉,同时成长。
洪全知道小少爷是个武学天才,便用尽所剩无几的资源将他送入倚江阁。
花寻风曾问洪全为什么不亲自教他,一路走来花寻风看在眼中,洪全真的非常的厉害。洪全苦笑的回答说一路上的逃命,他受伤严重损了根基,恢复无望,所以才把花寻风托付倚江阁。
倚江阁是邹鲁的大派,但对于宴海郡来说只能算中下的门派,更别提整个东莱州。东莱州有三十六郡,每郡莫约七十二城,像邹鲁这样的偏远小城对整个东莱州来说就是沧海一粟。在东莱州的顶级门派有:伍柳宗、石函寺、玉剑书庄、金莲正宗、道臧。玉剑书庄素有东莱第一大派美誉,因此管辖8郡,其余门派各辖7郡。倚江阁正是在玉剑书庄辖内,因临近东江得名。
现如今,花寻风在倚江阁修习十年有余,但其一身的修为却不尽如人意。一开始他修炼倚江阁的功法《登真要诀》时如鱼得水一日千里,被不少门派高层看中欲收其为弟子,掌门许木道人大手一挥宣布将花寻风收归门下。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掌门收归门下后,几年来花寻风的《登真要诀》第三层毫无寸进,倒是经脉被拓展的非常坚韧。
“鱼跃山泉终逝水,鸟鸣林涧难寻归。”
后面走来一位年龄稍长的青年,一身墨绿色的长衫衬托着他那张刚刚带点成熟的脸,恰到好处。
花寻风回头一看,是师兄李平清,他早入门两年,可在修炼方面却胜花寻风太多,《登真要诀》共九重,是倚江阁目前来说打基础最好的功法,是倚江阁祖师林丘子在“混乱时期”达到了的太虚三境后自创的要诀,这也是倚江阁的骄傲,至今数年未曾有人超越。
而李平清已经修到第四重,掌门许木道人三弟子,在倚江阁年轻一辈中,他是天资最高,而且功力高深的弟子之一。
“见过李师兄,让李师兄见笑了。”
“天道酬勤,寻风师弟这么早便来此处练功,相信寻风师弟离突破不远了。”李平清一脸微笑地走过来。
“李师兄莫再取笑师弟,今日到此是为采摘这墨旱莲。”花寻风指向一片药田。
李平清浅笑道:“师弟不要谦虚,在这倚江阁里,要说功力谁比得上祖师林丘子?要说对诗词上的造诣,谁又能比得上你花寻风大才子?”
花寻风听后心虚不已:“就算能达到诗剑仙季太白那样的水平又能怎么样?师尊都找不出我不能修炼的原因在哪儿。”
花寻风不经想起五年前,洪全叔带给自己一个扳指,说是父亲的遗物,并嘱托洪全等他懂事后方可给予。自那以后,花寻风经常神情恍惚,脑海中忽闪许多片断,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诗词功底也是从那些记忆片段中得来。
李平清听完后大笑:“哈哈哈,寻风师弟你也是,古往今来,奇人奇事也不少,可能你以后会超越祖师,也说不定。”
花寻风摆摆手,开始采摘墨旱莲:“李师兄真会说笑。”
“听师傅说,今日你要下山,是去看全叔吗?”
“没错,今日是全叔寿辰,我早先在这片谷中种下墨旱莲,今日正好收去给全叔用。”
花寻风念叨着,手上采摘着墨旱莲:“昔年我家逢灾变,是全叔舍生忘死护我周全,我才得以苟活。上月下山看他时,见他青丝泛白,头上稀疏,这不就借着这片灵地催生墨旱莲,让全叔不为这些小事烦恼。”
“你也是有心了。”说着,李平清也上前帮忙。些许功夫,便结束,花寻风谢过李平清,带着草药便下山了。
花寻风听全叔自己说,他幼时离乡邹鲁,十年前返乡时早已物是人非,也就在偏僻山脚下围了一圈栅栏,盖了所农家小院,平时以砍柴种药为生。
倚江阁后山一条小道与洪全的小院距离不远,是下山的捷径,花寻风每次去看洪全都走这边。
抱着愉悦的心情,花寻风快步如飞。快到山脚下的时候,花寻风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他累了,而是前面有两个人正在过招。
说过招可能太温和了,应该说是在生死搏杀。花寻风离的比较远,单凭肉眼看的不是很清晰,只见两人所在的区域草木横飞、霞光乍现,招招气浪翻滚,颇有威势。但离远一些的地方,却风平浪静,毫无波动。
花寻风在想是不是要退回去禀报师尊的时候,前方两人停手,一人指着另一人破口大骂,依稀能听见什么怂包,什么血手,什么恩断义绝之类的话。
花寻风估计可能是两个高手本是好兄弟,因为什么事产生隔阂,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做过一场,然后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花寻风躲在灌木深处静等两人离开。
等两人自顾离去后,花寻风慢慢从灌木深处走出,拂了拂沾染的草屑,向洪全的农家小院走去。
一刻钟后,农家小院遥遥在望,花寻风加快了脚步,刚刚的那一幕,花寻风没往心里去,因为他觉得两人在山脚下过招,连师尊都没惊动,估计本事平平。
花寻风到时,看见小院里晒满草药,边上还放着一堆干柴。虽然不好看,可是却给花寻风一种自然的感觉。
洪全正躺在自己做的藤椅上晒太阳小憩,听见篱笆响动,睁开了眼睛。看见花寻风向他走来,布满褶皱的脸上展开笑容。
花寻风拿着草药,随意放在筛糠上,抖了抖,说道:“全叔,这墨旱莲是我在药园里栽种,相信功效比普通的那些要好上些许。”
洪全和蔼的笑道:“小少爷来就好,别费事带这些东西,耽误修习就不好了。”
花寻风说道:“全叔,跟您说多少次了,叫我寻风就好。”
花寻风无奈的摇摇头,避开修炼的话题继续道,“也没什么麻烦的,这墨旱莲有青丝防脱的功效,给您用着,保准青春永驻。”
洪全见花寻风不想讨论修炼的话题,也不勉强,笑道:“都半个身子埋进棺材了,还什么青春永驻。”
花寻风笑道:“全叔身子骨比我还硬朗,现在我估计都还不是您的对手。”
全叔具体多少岁数,花寻风不知,以前只知道全叔比父亲大很多,但一直是青壮年的模样。另外一点花寻风印象深刻的就是,洪全真的很厉害,当初在雁下郡,数十个黑衣人阻截自己,但都饮恨在全叔手下。直到邹鲁安家以来,全叔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直至3年前,忽然之间尽显老态。
说到这个话题,洪全浑浊的眼眸中带上了一丝认真,声音严肃道:“小少爷天资聪慧,怎么能是我能比的了,我只不过是跟老爷学了段时间罢了,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少爷你...”洪全忽然顿住,思索片刻道:“能有老爷这般成就。”
洪全对什么都无所谓,但就是对花寻风的修炼问题特别认真,早些年还好,但自从五年前花寻风进境缓慢开始,每次花寻风下山都会督促他用工修炼。
花寻风也想提高修为,但不知为什么,无论他如何用工修炼,甚至有掌门师尊给的灵药,进境还是非常缓慢,经脉虽然被灵气冲刷的坚韧无比,但周身大穴确隐隐有闭塞的征兆。
“师尊曾给我检查过,说这可能是体质的关系,即使天赋出众,但体质排斥灵气,灵气无法保留在体内,也是徒然。不过全叔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一天所留真气有些许,十天便有十些许。积少成多,定能突破!”
洪全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愿如此”。深邃的眼眸,透露着锐利的光芒。
花寻风陪洪全聊了几句后,叮嘱全叔注意身体,最后将一些银两交给洪全当做日常开销就返回了倚江阁。
等花寻风走后,洪全颤颤巍巍的起身,向茅草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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