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福晋求和离
张廷璐远远看到熟悉的马车,从宫前大道拐到民安大街。他翻身上马,准备跟在后面走。虽然两位姑娘再三说,有两个壮汉子保镖跟着,不用他这个文弱书生保护。
他仍是不放心。
眼瞅着马车朝这边跑,眼瞅着马车停了下来。接着便看到苏樱下车和质子说话,马车却继续朝这边来。
张廷璐迎上去,用马鞭敲了敲车窗,待露出那张看见就心生欢喜的鹅蛋脸,他疑惑地问:“怎么把苏姑娘扔下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马蓉,看到张廷璐,像看到救星似的急急地说:“你来的正好,我们先走,待会儿你和苏姑娘说,我在城外摔下马车,受了伤,急等她救治。”
张廷璐说:“这理由不行,她又不是郎中。”
说话的时候,扭头去看苏樱。
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后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也正往这边来,张廷璐赶紧对马蓉说:“四爷来了,他们的家事,我们掺合不得。快到前面拐弯处等。”
待张廷璐隐好身,再回头望时,看到一男一女厮打在一起。准确地说,是一个人打,一个人招架。还有一个人茫然无措地站在一边观看。
张廷璐突然想笑,又立马憋住,憋岔了气,咳了五六声才缓过来。然后站直了身子,堂堂正正往那边看。反正他们只顾忙活,也注意不到他。
路上有行人停住脚步看热闹,挡着了他的视线。
张廷璐把马绳扔给车夫,“你们在这里别动。”然后,急步朝那边走。
路过一个卖灶房用品摊位。
他走过两三步后,又折身返回来,低声说:“那边有男女打架,你去给女的送个擀面杖。别人会说你见义勇为,明日开始,你的生意该火爆了。”
摊主是个瘦瘦的年轻人,跟旁边的中年妇人交待了一句,拿起擀面杖便朝人群里奔。
张廷璐心中无比的畅快。
当街被女子打的事,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朋友中间抬不起头。别看他装的若无其事的,其实心里在意的很。
好了,现在风头正盛的四皇子也被人打。那他被人打的事,就不显得那么丢人啦。
苏樱真是气极了。
胤禛说了她和巴尔珠尔是仇人的话之后,又说:“你那个丫头,现在正在府里洗衣服,洗不完衣服别想睡觉。边洗边哭,你不去看看她?”
积攒多时的怒气,直冲头顶,未加思考就对着他又抓又挠,连踢带打。
嘴也没闲着:“你这个死无赖,老缠我干什么。”
“你以为用一个丫头就能逼着我?我不要她了,你把她打死吧。”
胤禛起初是想抱着她的两只胳膊。好不容易制着了胳膊,她用脚踢。他的腿退后一点,她低头去咬。
他养大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样啊,从不吃闷亏。同时又暗叹,自己真的很大度,她都这样对他了,还在盼着她能做回自己的福晋。
看到有人围上来,胤禛低头轻声说:“别咬了,疼的很。我们到别处谈谈。”
苏樱抬起了头,在他松开她的一刹那,反手抓住了他,“把我的丫头还给我,并保证以后不来纠缠我。”
巴尔珠尔看呆了,他心目中天真娇软的小姑娘,竟然是个彪悍的疯婆娘。
这时一个瘦瘦的男子走过来,递上擀面杖,大声说:“姑娘给你。老杨家擀面杖不但能擀面,还能赶坏人。”
没有福晋身份的束缚,苏樱觉得太畅快了。接了擀面杖就抡了起来,恶狠狠地对胤禛说:“把我的丫头还给我。”
气势非凡。
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轻易就能把她拿下的男子,而是一个比她弱小的孩童。她正在用吓唬小孩子的方法,威胁对方。
胤禛又好气又好笑。
小姑娘被他宠坏了,从来都不知道怕他。给个梯子,就能爬到他脸上踩他。等回府里,一定要好好教育。让她知道伤男人脸面的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人群里有认识胤禛的人,此时装着不认识。不认识的人议论纷纷。
“小伙子长的挺精神,怎么干些欺负姑娘的事儿啊?”
“你霸占别人家的丫头干什么。”
“姑娘,报官吧。让顺天府的人惩治他,咱们都给你作证。”
“姑娘上手打啊,不听话的人,就得打。狠揍他一顿,他以后就老实了。”
这句说进了苏樱心里,她把手里的擀面杖又扬高了一些。
胤禛一看她像是要来真的,怕擀面杖落到他脑门上,抬起胳膊挡在脸前,急急的小声说:“你跟我回府,我现在就让她跟你走。”又对围观的人讪讪地笑道:“她是我娘子,跟我闹别扭呢。”
刚消了一点的火气,又蹭的蹿了上来。手里的擀面杖重重地落在胤禛的腰上,“谁是你娘子,你娘子在宫里参加宴席呢,你娘子在你府里呢。”
人群里一声嘲笑:“哟,还是个大人物呢,今日栽了吧?尚书家的公子都栽过。年轻人,以后还是老实点,现在的女子不好惹。”
张廷璐本来觉得打的差不多了,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把苏樱带走,听到这句,又后退了两步。还是当没看见,到城门口等着吧。
巴尔珠尔抓着了又扬起来的擀面杖,笑道:“好了,别打了。去领你的丫头。”苏樱松开手后,他掏出了一块碎银子,递给了瘦男子,“谢谢你。”瘦男子激动的声音都变了样:“谢谢您谢谢您。”
有人喊:“别呀,再让小姑娘打一会儿,我看她还没出够气呢。”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胤禛拉着苏樱的胳膊挤出了人群,又扭头对她笑道:“在这里让别人看笑话,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回府里再说。”
有人在他们身后说:“小伙子脾气挺好的嘛。”
有人接话:“一看他的长相,就不是好性格的人,这是在外面装呢,背后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要不然,小姑娘能这么恨他?”
有人催促怔在原地的巴尔珠尔:“她不是你朋友吗?怎么不跟上去看看?”
巴尔珠尔拿着擀面杖追上去的时候,苏樱已经挣脱了胳膊,用手背揉了两下鼻子,讪讪地说:“让你见笑了。你忙你的事去吧,不用管我,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巴尔珠尔猜到了她的身份,笑着确认:“他们在墓里抓到的人,是你?”
胤禛正整理着被扯乱的衣服,听到这话,连问:“你们在宁夏没见面?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苏樱正要说,要你管。巴尔珠尔抢先接话道:“我来过京城,我们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了。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四皇子说仇人的话是不成立的。”
胤禛曾把苏樱想要放走巴尔珠尔的行为,归结为是她的善良,不想看到别人受苦受难。为了让自己坚信这个理由,他问都不问原因。
此时却知道了他们早就认识。
那她追到宁夏是干什么?难不成不是看自己?是呀,他走的时候,怎么哄她都不肯去。
精心照料了她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外人。又气又委屈。伸头凑到苏樱耳边说:“想让我放那丫头也行,你留府里一晚,明早让她跟你一起走。”皇家的子嗣不可能让流落在外,先把人栓死再说别的。
扭头对巴尔珠尔说:“谢谢大王子一路相陪,这里没你的事了。”接着又说:“你这样的身份,跟她扯上关系,只会害了她。大王子,你不会这么自私吧?”
胤禛以为巴尔珠尔会再坚持跟他们一起走,已经想好了,到府门口,就让侍卫们押送他回他自己府里。
巴尔珠尔对苏樱笑道:“改天见。”转身走了。
“以后不要同他走的太近,对你没好处,对他也没好处。”胤禛语重心长道。
苏樱没理他。
经过方才那一番厮打,胤禛身心疲惫,再加上心里琢磨着子嗣的事,也无心说话。
两个人一路沉闷的到了四贝子府。
早一步到府里的高庸已经通知了府里,主子爷马上到家的消息。苏培盛他们已经在门外迎了。
“主子爷回来了。”
“主子爷吉祥。”
打千问好的声音此起彼伏,没一个人提到苏樱,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没办法,不知道怎么称呼嘛。
胤禛吩咐道:“去把最近天天哭的那个丫头叫过来,就说她主子来接她了。让府医带着药箱来一趟书房。”
苏培盛不得不问了:“是主子爷身子不舒服,还是姑娘不舒服?”好知道让男府医来,还是女府医来啊。
姑娘这个称呼,令胤禛无比的讨厌。他没好气道:“你说呢?”
“奴才知道了。”
苏培盛一路小跑的离开。先前他身后跟着的七八个想要找胤禛谈话的人,一看这架式,今晚怕是谈不成了。四散而去。
“跟我来。”
胤禛拉着紧绷小脸的苏樱朝书房走。
开门,进屋,又关上门。
然后快速地把外衣脱了。
中衣袖子上鲜红的牙齿印把双眼刺得酸疼酸疼的。
小心的把袖子撸起来,看着外翻的伤口,胤禛咬牙切齿道:“狠心的婆娘。辛苦养你了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苏樱没料到会这么严重,吓得不由的往门后退了两步。
“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