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不好惹
王长生一路疾驰穿过内宫,来到那根朝天柱下。
朝天柱这种东西,在风水布置里不常见但也有,大概相当于风水阵中的枢纽作用,也就是俗称的阵眼,生门或者是死门肯定有一门在其中,不过轻易不会有人竖立朝天柱,因为有一个弊端在里面,除了太显眼以外,就是这种朝天柱的竖立需要很复杂的布置手段,远不是你立一根柱子在那就行了。
王长生来这跟朝天柱下,才发现离近了要比远处看显得更为庞大和宏观得多,整根柱子大概得需要四五个人左右合包才能围得起来,并且直接竖立到顶,然后严丝合缝的连接到了地上的部位,乍一看就相当于是这跟朝天柱在支撑着整座地宫一样。
柱子上面布满了很多繁琐的各种线条,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空着的,这就是不知风水真的手法,跟在符纸上画符咒一样,不懂这一行的是看不出个一二三四来的,但要是行家的话,哪怕一时看不懂,时间长点稍微琢磨一下,也能从中看出个大概来。
王长生自然属于行家里手,但他不是风水百科全书,得需要斟酌研究一二。
再说另外一头,王惊蛰走了以后,那一行几人继续朝着内宫深处走,周皇帝按照他的吩咐始终跟在王常的左右,紧盯着这人来以防万一。
后面,沈秋和苏童两人不约而同的,就跟商量好了一样,稍稍落后了一点,谭河夹在他们和周皇帝的中间。
都是聪明的人,脑袋里面有好几根筋,苏童和沈秋他们双方在初一见面的时候基本就品出来了,彼此都知道这楼兰王宫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险进来。
而他俩又同时落后,明摆着就是一个意思,商讨一番。
“一个和尚随便喝水,两个和尚要抬着,三个和尚一口水都喝不到。”沈秋压低了声音,跟苏童说道:“你说,我和你算是两个和尚么?”
苏童想了想,说道:“你确定,我和你想要的是同一样东西?”
沈秋笑了,说道:“你的眼睛里都写着呢,我识人还行,那个王长生是肯定不清楚楼兰王宫的隐秘,但你跟我绝对清楚,时间有点紧,我就直说了吧,咱俩就别当两个和尚了直接合二为一,咱们精诚合作可以吧?毕竟,你跟我要是争起来的话,到时候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我不敢说自己十拿九稳的赢,你也不可能说你就稳占上风了,所以,我觉得呢为了双赢咱们还是合作的好,毕竟那块肉就摆在那里,一起咬下去总比争完再吃要把握吧?”
苏童看了眼周皇帝,说道:“那他们呢?”
“那得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了?”沈秋皱眉问道。
“合作!”苏童嘴里干脆的吐出两字。
沈秋果不其然的说道:“我也看出你们之间的关系没多深厚了,不然你早把真正的目的告诉他们而不会藏着了,我觉得他们算是第三个和尚……”
沈秋说完,忽然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童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搭话,但也没有摇头。
朝天柱下,王长生快速的浏览着那根柱子上的线条,胳膊肘抬着手指在不断的隔空勾画,他正在尝试着演化出柱子上记录的线条如果拼凑或者拆解出来到底是何意思。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
“三奇得使诚堪使,六甲遇之非小补,乙逢犬马丙鼠猴,六丁玉女骑龙虎……三元六宫,上天门下地户”
王长生掐着手指,两条眉头都拧在了一起,非常狐疑的说道:“不太对劲啊,这根本有点说不通,这是为人壮阳火的布局,怎么会用在这里呢?”
“干兑为金震巽木,旺相休囚看重轻”
“于正二休四五,其余仿此自研穷,急则从神缓从门,三五反复天道亨……天客地主,阴阳三奇”
“这是聚阴的风水局,这和上面的那个,不是正好相反大相径庭了么” 王长生懵了,一时间很难理会得明白,这根朝天柱上记载的几幅风水阵图到底是用做何处的了,因为上面的阵图非常的繁琐,几乎是一阵压着一阵,有些他能看得懂,有些却极其迷惑,更有很多是完全说不通的地方。
一瞬间,王长生仿佛让自己走进了死胡同里,愣是钻不出这个牛角尖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王长生在抓心挠肝的推算着,阵图被他画到最后,他都已经处于迷茫的状态了,因为根据王长生的计算,这根朝天柱上写下的风水阵图,至少要有十八座了,而且是一座叠着一座,有些虽然是相反相克的,但因为其他阵图的原因,到最后竟然形成了相辅相成的状态。
王长生顿时觉得,这位布置楼兰王宫风水局的人,必定是一位鬼才,太惊为天人了,他敢确定在昆仑观经阁的风水典籍里,虽然有些风水大阵够惊天地泣鬼神的了,但绝对无法与其相比。
这就更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楼兰王宫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是能让苏童和沈秋来此涉险的原因。
王长生长叹了一声,他知道以自己的经验和眼界恐怕是很难推论得出真朝天柱下的风水局了。
他不行,也许有人可以。
他经验不够,昆仑观中的历代祖师里,有人经验绝对是足够的。
王长生舔了舔嘴唇,抽出那把七寸桃木剑,一咬舌尖顿时一股鲜血喷在了剑身上。
“弟子头顶三十三天,众位师父在身边. 十八尊罗汉. 二十四味诸天……”
“昆仑观弟子王长生,有请祖师爷临身!”
王长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轻声喝道:“神打!”
“唰”忽然间,地宫下起了一阵阴风,王长生眼神逐渐迷离,片刻之后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咦?”王长生突然长身而起,背负双手,静静的看着朝天柱上的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