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教主难为
银装素裹的国都大街上,冷佳芸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手炉心不在焉的听着丫鬟们说话,在听到红妆坊易主时,忍不住开口问,“红妆坊不是定国郡主的产业吗?怎么会易主?”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之后才由年纪较大也最受冷佳芸信重的丫鬟重雪,将定国郡主的事情跟她说。
听到定国郡主竟然被婆家拿捏住,目前还怀了孩子,忍不住惊诧的问,“郡主身边不是有显亲王妃给她的侍卫在吗?怎么会还被蔡家的人拿捏住?”
虽不屑定国郡主养面首的行为,但是冷佳芸却对定国郡主能无视世人评价及眼光,恣意妄为的作风非常羡慕。
她虽是家中嫡长女,备受宠爱不错,但相对的,家中长辈对她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笑不露齿行不摆裙,端庄贤淑宽厚温雅,在她身上不容许出现一丁点瑕疵,纵使被庶妹气到要吐血,却还要忍着气温言责备,不能随着性子出手伤人或厉声斥责。
冷佳意因是庶女,冷夫人对她伎子出身的姨娘极为厌恶,故对这个肖母的庶女也是厌恶至极,虽未苛待也不曾给过好脸色。
冷佳芸对这个庶妹极为冷淡,奈何人家总要凑上来缠着她,一开始冷佳芸不知其意,只能静观其变,后来发现,庶妹真是好心计,人家不管她的冷脸硬凑上来,不是因为顾念姐妹情份,想要与她交好,而是要拿她当垫脚石,踩着她搏名声。
冷佳意到底年轻,冷佳芸看出她的企图之后,就对她避而远之,谁知冷佳意还能装出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嘴脸,哄着门里那些傻子向着她。
重雪看主子的脸色微变,心说不知道主子的心思又转到那儿去了。
马车来到锦衣坊前,冷夫人扶着丫鬟的手下车,转头看向女儿所乘的马车,车是停了,不过女儿却迟迟没有动静,她扶着丫鬟的手走过去,却见庶女冷佳意从后头的马车上跳下来。
是真的用跳的,没有扶着丫鬟的手,冷夫人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疾步上前低声斥责着冷佳意,冷佳意心知这是在外头,否则嫡母的巴掌大概已经甩下来了,她很识时务的低头认错,眼睛却往嫡姐的马车瞟去,怪了,嫡姐怎么还不下车?
重雪听到外头的动静,心知夫人肯定是过来了,但临时看到二小姐跳下车,如此不合礼仪的行为,所以就过去数落庶女去了。
重雪暗叹一声,夫人把庶女不合礼仪的行为,看得比自己女儿还重,不然也不会不管不问女儿怎么还没下车,就忙着去斥责庶女去了。
暗暗同情主子一番后,重雪才边扯着冷佳芸的袖子边在她耳边喊她,不过总算是把人喊回神了。
冷佳芸抬眼看重雪一眼,正想开口问她叫自己做什么,就听到外头母亲在斥责庶妹的声音,虽然不大声,但因离得近,所以她听得很清楚。
母亲和庶妹各坐一辆车,既然母亲会去斥责庶妹,那就表示已经到锦衣坊了?重月见小姐已经回过神,便开门率先下车,正偷瞄着嫡姐马车的冷佳意发现动静,连忙出声喊道。“姐姐到了。”
冷佳芸在车门边露出脸来,抬头看母亲和庶妹一眼,扶着重月的手下车。
锦衣坊的侍女已然迎上前来,冷夫人不好再责备庶女,只能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然后在侍女的带领下进入锦衣坊。
此时旁边的红妆坊已经修建完成,成为锦衣坊高订专用的待客区。
冷佳芸看到红妆坊的外观不复从前,忍不住开口问侍女,“那是红妆坊?”
侍女看她一眼,然后笑道,“之前是红妆坊,不过现在是我们锦衣坊的高订区。”这名侍女是黎浅浅派来的鹤卫,她们早从鸽卫那里,看过冷佳芸姐妹的画像,一眼就认出来她是谁。
不过侍女没有露出痕迹,冷佳芸自锦衣坊开幕以来,便每季都会来买衣服,冷夫人和她都有善女红的丫鬟,但她们手艺虽好,却没有锦衣坊的创意,做出来的衣服,每一件都叫人想要拥有。
且锦衣坊的侍女都经过培训,知道该怎么为客人们做搭配,让她们穿上锦衣坊的衣服后,显得更加美丽。
所以冷夫人很喜欢锦衣坊的衣服,更喜欢买锦衣坊的衣服来打扮自己和女儿。
当然,这里头并不包括庶女,虽然她不吝惜那几个钱,但用在庶女身上,冷夫人就觉得膈应,所以冷佳意在这里的花费,全由公中支出。
如此一来,冷佳意每季六套衣服就都在锦衣坊买,府里的绣娘就不给她裁制新衣了。
其实锦衣坊的衣服要比府里绣娘做的还出色,冷佳意也挺满意的,不过她姨娘却拿这件,去向冷门主告状,说是冷夫人这个主母亏待了庶女。
从那之后,冷夫人就恢复她在府中的份例,由绣娘给她裁制每季新衣,至于锦衣坊的衣服?不是说她和她姨娘不稀罕?那就省下来不给买了,可每季还是带她来国都锦衣坊,让她看着那一件件美轮美奂的新衣兴叹。
冷佳意因此气坏了,可能怎么办?向父亲要钱?但她要怎么说?本来嫡母每季给她新添的衣服,就是锦衣坊的,她姨娘却自作主张的跟父亲告状,本意也许是好的,想要向父亲替她讨要更多。
但却失算了,现在她若开口戳破姨娘的话,父亲知道实情后,姨娘会不会从此失宠?为了几件衣服,值得吗?
冷佳意就这样反反复复思量中,熬过半年,后来她学乖了,既然不让买,那何必去呢?她开始找借口,不愿跟嫡母、嫡姐来国都。
可惜她忘了,她是庶女,婚嫁大权尚握在嫡母手中,她敢不乖乖听话?虽然她在门里,搏得不少门里弟子的好感,可是他们能顶什么用?
他们敢请家人出面,请媒人上门向她提亲吗?他们之中多是小康出身,甚至有人是孤儿,他们若真敢上门提亲,冷佳意还不肯嫁呢!
她自小生在富贵窝,长在富贵乡,知道钱好用得很,自然不想嫁个没钱的穷小子,她是庶女,虽有公中给的嫁妆,可那才多少,她想嫁个年少英俊家世好,出身富贵的如意郎君,所以她紧盯着嫡姐。
冷佳芸身为嫡长女,以嫡母看重女儿的情况来看,肯定会给她挑个如意郎君,到时候自己只要把嫡姐的婚事截过来,日后就能衣食无缺安享荣华富贵。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来到国都她才听到下人嚼舌根,说父亲打算把嫡姐许给凤公子,可凤公子已经成亲了啊!难道堂堂御剑门大小姐要去给凤公子做妾?
听到这里时,冷佳意都快笑翻了,结果更让她惊讶的是,冷佳芸竟然是连妾室都捞不着,只能给凤公子作外室?
冷佳意暗暗嘲笑着嫡姐,装模作样一辈子,自以为高人一等又怎样?连妾都轮不到她,只能给人当外室!真真是笑死人了!亏得她和她亲娘瞧不起她姨娘这个小妾,想不到堂堂嫡长女要给人做外室,哈!
她跑去跟她姨娘说,谁知她姨娘竟然脸色凝重的问她,当她得知,父亲打算把冷佳芸许给谁做外室后,竟要她把凤公子给抢过来。
冷佳意自打知道庶出和妾室是何意后,就打定主意,这辈子她要嫁人做正室,绝不给人作妾,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明明都是同一个父亲的孩子,凭什么嫡子女的待遇就处处高于庶子女?
她不想日后她的儿女低人一等,她不给人作妾,结果她姨娘竟然叫她去抢冷佳芸的亲事,给人作外室耶?她姨娘不是傻了吧?
她姨娘仔仔细细的分析一番给她听,在娘家作靠山,就算给人作外室,那腰杆子也能挺得比正室还直,再说了,凤公子人生得俊美,还有钱有势,更重要的是,他年纪轻轻就已是凤家庄的当家主子之一。
他的钱财全由自己掌控,不像那些少爷公子们,虽说家里富贵,但财政大权掌控在长辈手里,他们能用的钱有数,自己都不够花用了,指不定还得做妻子的援助,甚至还得向亲娘伸手。
这两相比较之下,给凤公子作外室,绝对要比嫁个名门富贵公子哥儿要享福得多,而且还自由。
谁说凤公子的双亲已经过世,家里也就一个大伯父是长辈,还有两个兄长,可是作妻子的,总还是得在兄长及长辈跟前过日子,要守的规矩可多了。
但作外室,自己就是当家主母,男人不在的时候,上头也没有长辈要孝敬,也没兄嫂管束,日子过得可快活了!
她姨娘说了,她家里没长辈,等她有了身孕,就可以用家无长辈照料,把她接去同住,从此脱离冷夫人的管控,多好啊!
冷佳意听了姨娘给她描述的远景后,也不得不同意,那样的日子真是美好啊!
听得她忍不住心生向往之。
但是,要想做成此事,得先知道,父亲他们打算怎么做,据她所知,凤公子跟他妻子感情可好了,而且他成亲前,成亲后,身边除了妻子就没别的女人了,如此专情的男人,真会应承他们,答应把冷佳芸收作外室?
老实说她真不敢相信,可是看父亲他们志在必得的样子,冷佳意心说,他们肯定想做什么,只可惜自己打听不出来。
想着日后自己成了凤公子的外室之后,用他的钱,甚至有可能是他妻子的钱,来锦衣坊买衣服,冷佳意忍不住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那笑容让冷佳芸母女看了就生气,虽不知她在笑什么,可是看她那个样子,就觉得恶心啊!
侍女将冷家母女领到二楼的包厢,才进包厢坐下,侍女正要出去拿图样册子时,就看到苏南殊母女及苏家的媳妇从门口走过。
冷家母女相互交换一眼,冷佳意走到门口,悄悄往外张望,见苏家女眷进入她们右侧的包厢后,她才慢慢走回来。
才刚要坐下,又看到岑氏母女经过,她们应该也是要进包厢,不过这条廊上只有四间包厢,她们进的是第一间,苏家是第二间,看来岑家就是去第三间了。
就不知叶家母女会不会也来了?
侍女将门带上,冷佳意回到座上,丫鬟立刻奉上茶和茶点。
每间包厢里头,都备有热水和各式茶点,沏茶的桌上摆着架子,上头搁着各式小茶罐,看客人喜好可自选茶叶沏茶。
冷佳意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放下时就听嫡母对嫡姐说,“你爹他们已经把帖子送过去了,就等他们那边响应了。”
“女儿听说,那一位很古怪,国都不少人给她送帖子去,可她哪家都没应。”冷佳芸若有所思的道。
冷夫人轻笑,“那是因为她对那些人的邀请不感兴趣,可咱们不一样,她若晓得咱们是冲着她丈夫而来,她肯定会对你们感到好奇,只要她来,咱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冷夫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你放心,你爹他们都安排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是吗?冷家两个素来不合的姐妹,心中不约而同闪过问号。
冷夫人拍拍女儿的手,侍女敲门进来,把冬季新样册,以及春季新样册放下,然后就要转身出去。
“等等,你不用为我们介绍吗?”冷夫人高傲的扬着下巴问。
侍女不卑不亢的躬身福礼,“夫人现在就要奴为您介绍吗?”
冷夫人想了下,问,“苏夫人和岑夫人她们都拿到样册了?”
“您是问那位苏夫人?岑夫人还没拿到样册,您这是梅字一号包厢,自是先服务您这里。”侍女轻声回道。
冷夫人用手指向二号包厢的方向,“苏夫人应该是在三号包厢吧!”
“这奴不晓得,奴只服务一号包厢的客人。”冷夫人听侍女说完后,才猛然想起来,这锦衣坊的作法,不由有些讪讪。
怎么回事啊!搞得自己像是没来过一样,冷夫人心说,自己从没出过这样的差错啊!难道是因为太过担心丈夫他们算计黎浅浅一事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