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超体U盘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晨哪也没去,每天就呆在大使馆查阅着和生物学相关的理论和论文。
从诱导性多能干细胞到再生医学,从生物材料学到组织工程学,从基因工程到细胞工程,陈晨一步步向前迈进着。
当知识的获取渠道不再是一种限制,陈晨几乎是以鲸吞海吸的速度汲取着目前人类所有已知的生物学知识。
不知不觉,时间便来到了联邦2022年的1月31日,如果此时陈晨还在上学的话,时间恰好是大二上半学期结束。
同时,这一天也是中洲区最为重要的传统佳节——除夕的日子。
下午两点,正在查阅有关“基于CRISPR/Cas9系统人类基因激活位置效应”论文的陈晨突然心有所感,他拿出手机,略微犹豫后还是拨打了那个无比熟悉的电话。
纳米比亚是东一区时区,和中洲区相差六个小时,此时中洲区的时间刚好是晚上八点。
“喂,小晨,怎么有空给妈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陈晨母亲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用担心,你爸和我这边都好,听了你的建议,你爸已经买了一栋别墅,正装修着呢。”
“以后等你娶了媳妇,都不用搬出去住了,妈就可以帮你抱孙子……”
“不过啊,你爸他还是那个毛病,对亲戚穷大方……算了不说了,一提起这个我就来气!”
“对了我说小晨,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从去年过年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没见你人了,在外面也别光忙,有空也要回家看看,顺便带个女朋友回来,啊?”
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陈晨应声虫般答应着,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陈晨眼中带着残留的笑意,微微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睁开时,那一抹笑容便彻底隐没在漆黑的瞳孔中。
越是离家远,越是留恋家的美好,可正因为如此,陈晨才想永久保留下这份美好。
“人类寿命逃逸计划……”
陈晨低声喃喃,这个计划,是陈晨在得到U盘后便开始设想的计划,旨在强行拔高人类整体寿命,竭尽所能的终极计划。
而这个计划追根究底,便是为了陈晨父母服务的,毕竟陈晨不愿自己一个人长久孤独的活下去,他希望亲人能一直陪伴自己走下去。
当然,父母的想法肯定也是如此,他们也有自己那一代最牵挂的亲人,肯定也希望他们能够陪伴着自己。
于是,就出现了陈晨预想中的这个针对全人类的计划。
想要永生,首先必须打破人体海夫利克极限获取长生,等拥有长生的技术后,才有资格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永生。
可以说,陈晨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场计划进行着铺垫。
当然了,陈晨的克隆胚胎计划,和19年中洲区发生的那起基因编辑婴儿事件还是有所不同的。
当年的基因编辑婴儿事件,是一名医学狂人在不符合法律和伦理的情况下,敲除了胚胎中能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基因,并将胚胎植入妇女体内,致其受孕。
而那人具体使用的,便是一种名为CRISPR/Cas9的基因编辑技术,这种技术修改了婴儿在胚胎时期的CCR5基因,企图形成CCR5-Δ32变异。
而所谓的CRISPR,其实是一种细菌为了防御病毒的攻击而产生的免疫系统。
简单来说,病毒就像是一种主要由核酸构成的机器人,在攻击细菌的时候,它会像寄生虫一样将自己嵌入细菌的核酸链,然后偷偷将细菌的核酸拆下来制作成和自己相同的模样,来复制自己。
于是,细菌为了自保,便进化出这种名为CRISPR的重复性基因序列,在病毒嵌入自己体内的核酸链时,将其给“剪”下来。
而Cas9则是一种蛋白核酸酶的名字,CRISPR通过这种核酸酶结合两个RNA便可以切割双链DNA,既可以切断也可以做出其它改变。
于是,大名鼎鼎的CRISPR/Cas9技术便出现了。
而那人之所选择修改CCR5基因,是因为CCR5变异后形成的CCR5-Δ32是一种10%的欧洲人体内天然存在的基因变异,经过研究,携带这种变异的人类有抵抗艾滋病毒感染的能力。
可是,陈晨曾经查看过此人放出的实验资料,却发现此人的技术并不到位,甚至有可能在胚胎身上造成三种不同的变异,而这些变异的影响都是未知的。
简单来说,这逼在打靶的时候其实很有可能已经打偏了……
况且,缺失CCR5基因的潜在影响,远远超出人类的认知。
之所以整个科学界对此事一片斥责,究其根本是因为这种被修改过的基因会融入人类基因池,也就是说这两名被基因编辑婴儿在生育后代后,他们的子子孙孙也会携带这种基因。
千百年后,假如这种基因的隐患突然爆发出来,那时产生的影响,很可能会涉及整个人类……
没有人能承担得起这种风险。
更何况,此人的实验没有任何技术层面的突破,CRISPR/Cas9技术也不是他发明的,他运动到的所有技术在科学界都是一种基本操作,是一种任何一名科学家都能做到的事情。
在陈晨看来,此人无论是科学的设计、技术的实施、还是伦理学方面,每一步都做得一塌糊涂!
而此人被判刑入狱也是很正常,中洲区早就在2003年就颁布过相应的法律,严禁任何以生殖为目的的人类胚胎基因编辑活动。
也就是说如果此人只是用CRISPR/Cas9技术修改了人类胚胎的CCR5基因,但是胚胎并没有生下来,那他并不犯法。
可惜,此人为了名利,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而陈晨的计划涉及到的伦理方面的,便是克隆人类胚胎技术了,不过单纯的克隆胚胎在国际上并不犯法,毕竟在许多科学家看来,刚刚发育的人类胚胎连大脑都没有产生,只是一团肉块而已。
就好像人流技术,怀孕14周以上时,在医学和伦理上普遍是不建议人流的,因为14周是一个临界点,超过14周的胎儿大脑已经开始飞速发育,从这个时候起,他已经算是一个人类了。
至于人类胚胎克隆技术到底违不违背伦理道德,这个争论一直是学术界的一大难题。
其实陈晨也知道这是微小违背的,可是在他看来这种微小的违背,如果能换来医学上的进步,能治愈更多的疾病,让更多的人远离痛苦,这一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简单来说,医学的发展永远是一把双刃剑,伦理和道德不断牵扯着技术,没有了伦理道德牵制的医学只能一步步跌落毁灭的深渊。
可是,如果将伦理和道德的底线设置的太高,那也会阻挡技术的进步。
不过陈晨始终坚信一句话,发展的阻碍不会阻止发展,人类科技的进步总是伴随着阻碍,许多人都知道人类要保护地球,保护自然环境。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人类保护地球环境的动机,是因为人类需要自保,如果地球环境被毁,人类也将不复存在。
这才是人类保护地球的真正动机。
当然了,一些感恩型自然保护主义者经常会出现这种论调:
“任何一种种族的数量都不可能太多,老鼠繁殖太快,于是有了鼠疫,鹿群繁殖过快于是有了狼群,大自然永远会去平衡它们,唯有人类例外。”
“所以,大自然对人类实在太仁慈了,我们应该好好报答大自然!”
而陈晨对这些人的回答是:
不是大自然对人类仁慈,而是因为人类在不断前进,战胜了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