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教主难为
蓝棠正在睡,黎浅浅探她脉息见无异状,对云珠道,“你好好陪着棠姐姐,有什么事,就交代小丫鬟们去做,你守好她就是。”
虽然蓝棠素来坚强,但越坚强的人受到了伤害,越不会表现出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没有受到伤害,其实怎么可能没有受到伤害呢?虽然知道蓝棠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不能不防。
云珠跟在蓝棠身边好些年了,知道她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一直记挂着凤庄主。
她其实也想过,蓝先生之所以不急着给女儿订亲,是不是知道这事?凤庄主一日不娶妻,棠小姐就还有一丝希望,所以他不急?
“不都说父母之命吗?如果凤老庄主和蓝先生有意,直接为他们订亲不就得了,何苦拖沓这么些年?”送黎浅浅出来时,云珠忍不住抱怨道。
黎浅浅无语的斜睨了云珠一眼,好半晌才道,“这话你可别在棠姐姐面前说。”
“奴婢知道。”云珠长叹一声应诺。
“连点埋怨都不能露。”黎浅浅郑重交代。“不然我就把你调走。”
云珠正色应诺,黎浅浅看着良久,方才道,“回去吧!小心侍候着。”
“是。”
黎浅浅站在砌了万字不断头的小径上,思量着要回房,还是要去找表舅,嗯,还是去找蓝先生谈谈?
正在想着,春江忽扯了她的袖子一下,“怎么了?”
“凤公子来了。”
抬头一看,就看到凤公子面色沉沉迎面而来。
“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凤公子边说边伸手握住她的,见她掌心热乎,便道,“想什么事?”
“嗯,有点事。”黎浅浅没明说,只问,“你怎么过来了?”
“有事找你。”
“找我?”
“嗯,去你那儿说吧?”凤公子看看左右,便道。
黎浅浅颌首,遂领头走回房。
进到院中,领凤公子去了正房的堂屋,堂屋点了地龙,屋里没有燃香,倒是插了几枝红梅,那还是凤公子日前命人送来的。
“还没谢?”凤公子闻到花香,转头看去,见还是他送来的青瓷花瓶。
“还没。”黎浅浅顺着他眼看过去,不以为意的回道。
分主次坐下后,凤公子便从怀里取出几张纸给她。
“这是什么?”
“黎爷……”他没说完,黎浅浅伸手接过道谢。
凤公子看着她,好半晌才对她说起凤庄主的事,“这么说,他真的要成亲了?”
凤公子含笑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这大哥做事,向来是不跟我们商量的,他既说出口了,心里就已经有成算了。”
“他,你……”黎浅浅张了张嘴,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又想问他,知不知道蓝棠对凤庄主的心思,可回心又想,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样?最后只得闭嘴啥也不说了。
她不说,不代表凤公子不想说。
“我知道蓝棠的心思,可是他是我大哥,他若有心,就会采取行动,这么久了,他一直不动,而且冷眼看着孟达生向她示好,所以我想,他心里大概是……”对她无意吧?一直没挑明,一来是蓝棠又没说出口,二来蓝海也没表示,他怎好说什么?
黎浅浅心说,连凤公子都这么想,那就表示,凤庄主真对蓝棠没有男女之情,只是蓝棠这么好,他怎会对她没有好感呢?真心对凤庄主不爽极了!
凤公子不知她心里所想,看她走神,伸手点点她的手背,等她回神了,“我总觉得我大哥这事,有点蹊跷,我二哥你也知道的,身子弱,不好远行,大伯父嘛!”他没说凤乐悠,但黎浅浅知道,凤老庄主现在不轻易出门,为的就是要守着凤乐悠。
“所以你要回南楚了?”
“嗯,北晋这里都差不多了。”被凤公子一双俊眸直勾勾的看着,黎浅浅有些小尴尬。
“有话好好说。别这样看人。”黎浅浅伸手推他一下,凤公子低声浅笑,黎浅浅又推他一把,才让他收了声。
凤公子静下心低声与她说了好些事,最后起身告辞时,还不忘再交代一句,“若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江分舵主帮忙。”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忘了分好处给他。”
“我们不需从龙之功。”凤公子笑,“让真阳公主付钱就是,可别赖账,我可没蓝先生那么好的耐性让她赖,告诉她,她要真有那个福气,赖账可会把她的福气给消磨掉。”
黎浅浅闻言忍不住要笑,“你这可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就是威胁了,怕她吗?”凤公子扬眉张狂一笑。
黎浅浅笑着点头,“是不怕,不过我想,经过蓝先生那回之后,她应该是再不敢赖我们的帐了。”
对她说我们的帐感到很满意的凤公子含笑点头,临走伸手抚了下黎浅浅的头,感受着手掌下滑顺发丝,良久才转身离开。
黎浅浅抬手按在他方才按压的地方,感觉双颊好热,才用手掌捂住脸颊。
春江站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半晌后,黎浅浅才转身回房,“帮我重新梳发吧!”
凤公子与黎漱密谈到天明,然后没再回房歇息,而是直接出了黎府,直奔城门与玄衣他们会合,出城回南楚去了。
蓝棠一觉醒来,正想找凤公子问话,谁知云珠竟告诉她,凤公子走了,她愣了下,又问,“是回分舵去了?有事?几时回来?”他是陪孟达生住在黎府养病的,孟家那些人还赖在分舵里不肯走,孟达生就不好回去,只能继续待在黎府,所以她以为凤公子是有事回分舵,待理好事就回来了。
“不是啊!”云珠有些为难的开口,“凤公子是离开北晋回南楚去了。”
“怎么会?这是为何?”忽地灵光一闪,是为了凤庄主要娶妻的事?一定是了,要不然也不会匆匆忙忙的赶回去了。
云珠就站在蓝棠身边,很明显的感受到蓝棠情绪低落,可这种事谁劝都没用,只有自己想开,所以她就站在一旁,随时注意蓝棠有何需要。
孟达生怔怔的看着自家侍从,“你说什么?凤庄主要成亲了?”
“是,所以凤公子赶着回南楚去了。”
一家三兄弟,凤二公子如今体弱,真要他操办兄长的婚事,怕是没能把事办好,就先把他累倒了,凤公子赶回去帮忙,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这么赶?连跟他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忙离开了?
“这,您这两日不是换了新药吗?每用药后,整个人就昏睡过去,也不知您几时会醒,总不好耽误事嘛!”侍从轻声为凤公子说话,孟达生白他一眼,“我是在计较这么吗?真是。”
侍从讪笑的拍捧他几句,“对了,山庄的总管捎信来了。”
“哦,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几位公子,又吵着要出门去行侠仗义。”
“嗯,老头子他们说什么了吗?”
“老太爷他们的意思是,让您出手惩戒他们一番。”
孟达生笑,“理他们呢!每次跟他们说,那些小鬼不能宠,他们听我的了吗?没有嘛!他们一惹事,就推给我来管教,我动手了,他们又心疼,真是……”然后就怪他没把事处理好。
侍从略感惊讶,不过心底暗叹,盟主长进了,总算能看出府里那些老太爷、太爷他们的偏心眼。
说来也是,盟主一直以来就是太好说话了,老太爷太爷他们但凡有何吩咐,盟主都尽全力去做,可也因为这样,老太爷和太爷他们越来越过份,交代盟主去办的事,无一不是难到极点,有些甚至是其他爷儿们搞砸的事,办坏了,才交给盟主去办。
若一开始就交给盟主去办,兴许不到一天就能办好,但被搞砸之后,还得安抚各方被激怒惹毛得罪的人,一件原本再简单的小事,就成了棘手至极的大事。
盟主便在这些琐事里疲于奔命,回头还要被老太爷和太爷他们责备,骂他那么一件小事,却要花那么多时间去处理。
这些年下来,他们这些侍候的人看着都替盟主嫌累了,可盟主自己却不以为意,倒是没想到,去了趟东齐,盟主就长进了啊!还真是意外之喜。
以前老太爷把公子们交给盟主管教,盟主从来都是尽心又尽力的教导,可公子们早就被老太爷他们宠坏了,在盟主手里稍稍受点委屈,回头就跟老太爷他们告状,让人看了,都不禁怀疑他们的年纪,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在老太爷他们面前告刁状。
不过,“盟主,要是老太爷他们派人把公子他们送过来给你……”
“我现在可是住在大夫家里养病,他们要真被送过来,那得看蓝先生容不容得他们住下了。”
侍从瞠大眼,真是没想到啊!他们家盟主也学坏了,不过把这锅推给蓝先生去扛,蓝先生肯吗?
隔天下晌,黎府就来了好几位贵公子,送他们来的管事,趾高气扬的对黎府的门房道,“还不赶紧开门让我们家公子们进去?小心迟了,惹得我们家公子们生气,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哪!”
门房笑笑,问,“敢问这位爷,您是那家的?是不是走错门了。”
“这是黎府没错吧?”
“是。”
“那就没错了,赶紧开门。”
门房朝身后的小厮打了个手势,笑容可掬的对管事道,“真是不好意思,请恕小的眼拙,您是我们主子的那位?”
“别说老子没告诉你啊!我们家公子们,可是孟盟主的侄子们,你个小小门房要是怠慢了他们,小心孟盟主那里,你们家主子交代不过去啊!”
门房嗤笑,“敢问这位爷,您贵姓大名,小的也好跟孟盟主通报一声。”
管事冷哼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叫我冷二爷就是。”
“原来是冷二爷。”门房身后的小厮听了拔腿就跑,不多时就到孟盟主跟前把事说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啊!”
“盟主,要不要小的走一趟?”
“也好,我们住在这里,可不能给蓝先生和黎大教主添麻烦。”
侍从点头应命而去,黎漱那儿也得了消息,知道来的是什么冷二爷,不由嗤笑出声,黎浅浅正好走进来,她也是得了消息,所以来问黎漱要怎么处理的。
“这什么冷二爷,是什么来头啊?”她问刘二。
刘二遂道,“冷二爷是孟盟主七叔父小妾的兄弟。”妾室的兄弟不算正经亲戚,但因这小妾很能生,连生四子二女,在孟家算是有功之人,所以她的兄弟在孟家也算小有地位。
会派他护送孟达生的侄子们来找他,应该是看在他辈份上压得住那些小鬼们吧?
只不过,他有地位,那是在孟家,跑到他们黎府来耍什么威风呢?
黎漱看蓝海一眼,蓝海冷笑,“看来孟家那些老家伙知道,孟盟主对棠姐儿有意思,所以想来拿捏我女儿了?”
黎浅浅无语了,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孟达生的长辈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来拿捏蓝棠?这是希望这门亲事成还是不成啊?
“你傻啊!他们自是希望不成。他们想要的,是能为他们所拿捏的人,而不是靠山强硬不好拿捏的主儿。”黎漱伸手戳黎浅浅的额头。
“我觉得孟达生是好人,但他家太过复杂,他心肠又太软,就算现在扛得住,日后却未必护得住妻小,因为他那些长辈会越来越老,只要他们跟他一服软,他大概就扛不得了,受累的肯定就是他的妻小。”黎浅浅若有所思道。
黎漱和蓝海交换一眼,蓝海眼里满是惊异,大有这你教的?这你怎么教出来的?怎么人家的孩子都这么懂事聪明,我家的闺女儿,就只傻傻的只长个儿不长脑咧?
然后看到黎浅浅的身高,不免就坏坏的笑了。
黎漱原本是很得意的,不过看到后头蓝海看了黎浅浅的高度后露出的笑容,他就恼了,伸手一弹指点中蓝海手肘上的麻穴,让他麻个痛快。
蓝海苦笑,这样也生气!
“外头那些家伙怎么处理啊?”黎浅浅装着没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直接问。
“你去处理一下吧!”他指了蓝海道,“孟盟主是住咱们这儿调养的,最需要静心修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住进来的。”
当他黎漱是死人啊!什么人都想住进来,啧!没看长孙云是黎浅浅的姨母,连门都进不了,他们孟家小辈凭什么在他黎府外张牙舞爪?
蓝海笑着应了,带着鹰卫统领及其手下,一行浩浩荡荡就往大门来。
门一开,冷二爷见状笑了,故做斯文状的提脚上前,正准备进门,就见门里出来一个人,此人他见过,就是那个蓝海,看来蓝海真的有意招孟达生为婿啊!不然怎么他打头阵呢?
想到蓝海为嫁女,肯定得低声下气,冷二爷便有了底气,挺胸上前抬手就要去推蓝海,谁知,倏地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他瑟缩了下,然后就看到蓝海身后走出好几个高壮英武的男子,他们在蓝海两侧站定,冷二爷只感到肃杀之气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