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在人间(我的外挂跑路了)
许国的都城庐阳,是这天下第一繁华之都。
在庐阳中央,人间宫占地百公顷,真可谓是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其中建筑有抵天恢弘之气势,亭台楼阁挤挤挨挨,飞檐相连。
皇宫取名人间,并非随意。
天下皆知修仙一道的至高境,第七境是为人间。
人间宫的最高处修有高台,庐阳城中有长生河从台下流过,汇入庐江,雾气昭昭间灵兽在水上翻飞,立于高台时,蔼蔼白云近在身前,煌煌庐阳尽收眼底,甚至这庐阳周围那山脉绿色全部一览无余。
这是一种肃杀,也是一种浩阔。
高台上列有供君臣奏对的小亭,皇帝神仙似的躺倒在年轻貌美的四位女子中央,飘飘然,熏熏然。
跪在不远处的人黑色袍衣猎猎作响,满怀恭敬,无作放肆。
不久后,一道虽浑厚但有些虚弱的沧桑之音响起。
“小苑山,如何了啊?”
黑衣人单膝跪地,“禀陛下,四石龙门阵已失阵位,阵中不见仙人!”
皇帝落寞忧愁的神情隐约闪现。
“知道了。你去告诉姜本,继续…封山吧。”
“诺!”
……
……
咚咚咚咚!
“顾先生,已是午时了,顾先生?”和仙扒拉着门轻轻敲了两声。
不过却没什么动静。
陈伯猜道:“是不是出去了?”
和仙思索了些,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便自己动手把门给推开了。
床褥整齐,空无一人,桌椅无人动过,四只杯子卡在盘子里,整个房间只留有一封信。
“坏了!”和仙快步上前,眼睛一扫而过,“他走了!”
“走了?”陈伯凑过去瞧了眼,“为何要走?我们不是顺路一起去的庐阳吗?”
小姑娘撇了撇嘴,该不会是自己讨人厌了,不然顺路的情况下干嘛还走呢。
她把那封信提起来又看,有些疑惑:“这三人成虎可有什么典故?三个人可以修炼成老虎吗?”
陈伯一板一眼的分析道:“该是有他的用意的,这少年就算真不是四石阵里的人,也一定不凡,不会胡乱留字。一时想不起来也没事,以小姐的聪慧,花些时日总会明白三人成虎的要义。”
和仙脑补了一下,她一小姑娘修成老虎有什么好的?
不过想到顾益的不凡,怕是真如陈伯所言有什么深意。
“算了,以后慢慢再想把。”和仙把信折好收到袖口里去,“对了,那灿莲呢?”
……
顾益先行出发之后只用一夜功夫便赶到了前方的全门县。
进进出出的人们或三五成群而笑谈,或骑驴品书至高歌,其中亦不乏配剑的修行者。
“卖包子咯!卖包子咯!”
……
“客官,看看我们这早上刚摘的奇异果,食之可助修行!一日可破三境!”
……
“你这小孩儿懂什么!这书虽破,却是本仙自创的一套绝世功法!世上罕见!没有十文钱我谁都不让看!听到没?!十文钱都只能看看而已!”
……
县城里的人气就是比山里好的多,顾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生机,忽然间也有个满脸土灰的七八岁小男孩跑到面前。
他举着手中用绿竹编织的花儿,挤过人群,用力卖笑却还是像哭。
“贵人,买一个吧?”
顾益站住脚步,他虽然出来不多,但也知道眼下不是好年头,花团锦簇之下有很多人返回到赤贫之中。
“多少钱?”
“三文!三文钱就够!”他大笑着喊!
手拿着竹花,顾益走进了一家客栈,今晚他要睡在这里,正好肚子也饿了。
“要说这小苑山仙人,那真是我许国三百年一见的修仙天才,承平初年冬时,无狂风、无寒潮,冬天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真是天有异变必生兆,您说怎么着?呼啦一声巨响,小苑山是灵气冲天,万兽奔腾!是夜,光芒大作,彻夜不灭,宵小闻声而遁走,妖兽埋首而臣服!”
这客栈之中还有一说书人,小扇子敲着,小嘴巴溜的不行,眉毛眼睛一拧一舒,阴阳顿挫间是把那夜的事实渲染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顾益嗤笑一声,颇为不屑。
但这全门县的百姓听着极为开心,不时爆发掌声,甚至有人高声疾呼:妙哉!妙哉!来人,赏!
“……再说半年前对西凉国一战,陛下亲至小苑山。”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样的模仿道:“叫仙人知晓,如今西凉来犯,虽将士用命,朝臣用心,然战事吃紧,北方离国亦蠢蠢欲动,欺我许国,辱我尹氏。”
仙人说:俗世于我无加焉。
陛下说:战事一起浮漂千里,天下生灵百万,旦夕不存,妇孺弱小皆翘首以盼亲人,还望仙人怜惜!
“怎么着?各位你们猜怎么着!”
人群之间个个眼睛炯炯有神,张着嘴巴等待下文!
啪!
随着说书人猛一敲击!所有人身子颤抖了一下!
“说起这芸芸众生!小苑山仙人终于出了那四石龙门阵!”
啪啪啪!
“好!仙人爱民!我当拜仙人!”
……
“诸位莫慌!听我说来!”说书人眼睛一眯,手臂一挥:“说时迟那时快,只消半日功夫,至晚间时仙人已至许凉边界的白凉城,是时凉国大将托尼领兵两万来犯,边城危如累卵,仙人来的是关键至极,晚到一分那便城破而人亡!只见仙人身着青衫,脚踩粉色的灵猪,叫各位知晓,据前线将士所言,那灵猪长着一对翅膀!”
竟有此事!
“此事非我胡诌!只见其身形挺拔而泛光芒,负手而立神似仙人下凡,其神逍遥、其意潇洒、其音淼淼、其貌轩轩,真可谓是综之如玉美少年,举殇白眼望青天,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写到天穷水尽处,终是那句是仙非人呐!”
“好!好!”
忽而一激荡之声响起,众人奇怪的向后一看,倒是一个俊美的后生。
“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顾益赞道:“我就是敬佩肯描述事实的说书人,你讲的很对,来来来,看赏!看赏!”
噗嗤!
二楼雅座有个面白的小公子捏着兰花指捂嘴轻笑,“说书而已,前方将士黑夜之中见的只是背影,他激动个什么劲?又怎知是事实呢?”
旁边立着个如画的俏姑娘,“怕是头次听,外地人吧。”
外地人?
俏公子眼咕噜一转。
“不急,再瞧瞧,再瞧瞧。”
全门县地处小苑山脚,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几年来这儿的人倒养成了‘县小却民骄’的心态,每与人交谈必言及小苑山,其中多有显摆与得意。
不知为何,官府也允许这般作态,有识之士则言此为战事不利,激励人心之举。不止全门县,许国人的一天总是会一边听着朝中何人弄鬼致使将士战败,一边也听着仙人的事迹,向往着小苑山的一草一木。
顾益在凑热闹的时候倒也是觉察到二楼似乎总有人看着他。一抬头竟发现有位十八九岁的小白脸摆出微笑朝他招手。
“他发现公子了。”旁边的俏姑娘说道。
白脸的公子微笑之中轻声言语,“发现了就发现了,我正打招呼呢,你瞧他年纪也不大,应该是个童男吧?”
俏姑娘娇羞捂了捂嘴巴,“过了今夜,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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