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
失踪几日不见的乔大人总算是出现在了大理寺,当然也毫不意外的被守在外头的国子监学生泼了墨。不过好在她闪得快,对方也只是想给她个教训,是以沾的并不多。
乔苒掏出帕子擦了擦,走入大理寺。
“你可总算来了!”有人抬眼看到她,当即板着脸哼了一声,“我等还当你不堪担此大任,吓的躲起来了呢!”
乔苒认出这是那一日“苦口婆心”在一旁“教”她破案的同僚,当即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解释道:“这几日去药铺抓药了。”
抓药?正常人哪用去药铺抓药?那位同僚听罢神色一僵,半晌之后,才尴尬的咳了一声,耳尖也有些发红,他道:“是生病了吗?生了什么病?”
乔苒正想回话,徐和修却已经从自己的位子上走了过来,经过那个同僚时,还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赵桐,你担心的该是你那个表妹生病不生病,乔大人生病不生病与你没什么关系。”
那个名叫赵桐的同僚听罢似乎有些羞怒,忙大声辩解道:“我表妹同我没什么干系。”
谢承泽抬眼瞥了赵桐红的滴血的耳垂。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乔小姐这等相貌却是挺招人喜欢的。
不过赵桐什么的都只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吏部那位看着想吃回头草的黎大人。
那头徐和修哈哈笑了两声,将事情就此揭过,而后朝乔苒使了个眼色,同她走到一旁。
瞥了眼女孩子官袍上的墨迹,他摇头叹道:“你也被泼墨了?”
乔苒点头:“我的姓可不能叫那些国子监的学生放过我一码,顶多见我是个女子,少泼一些罢了。”
徐和修身上就没有泼到墨,可见,泼墨的也知道看人下菜。
“是房家的手笔。”徐和修说道,“眼下还是好的,若是这件案子久查不下或者最后找不到凶手,甄大人才真的是要完了。”
乔苒哦了一声,道:“蒋大人那里可有进展?听说他这几日查遍了那日事发时进出百胜楼的人,又查遍了与房值周有旧怨的人。”
“人是找出来了,足足有数百人之多,可接下去怎么查就是蒋大人也无从下手。”徐和修道,“也没找到事发时可疑之人,据说蒋大人愁的头发都白了。”
乔苒适时的在一旁提醒他:“蒋大人这个年纪了,头发本来就是白的,不是愁的。”
徐和修:“……”
算了!不与她一般见识了。蒋大人的头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在重要的是甄大人的案子。
“你有眉目了吗?”徐和修问她,“这几日我听闻你除了进出药铺就是出城去了郊外的陵地。”
乔苒抬眼,对他知晓她这几日的行踪并不意外:“谁告诉你的?”
徐和修咳了一声,道:“蒋大人……这个案子……毕竟……私心,你懂得。”
这个案子引来陛下的注意,吏部和大理寺又都出了人,虽说面上对乔苒这么个后进小辈不以为意,可心里蒋大人还是在意的,特意找了两个人跟了她几日,而后就发现这几日,她就去了这两个地方。
习惯了破案抽丝剥茧的蒋大人听闻她只去了这两个地方之后吓了一跳,特意偷偷找人打听了一番,以为乔大人突发急症,药石无医,以至于都开始看陵地了。
不过好在今日见她出现,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才叫人松了口气。
“你今日来是……”徐和修犹豫了片刻,问道,“可要帮忙?”
乔苒摇了摇头,笑道:“我今日来是见甄大人的,见完一面就走。”
“还要出去?”徐和修有些意外。
乔苒点头,朝他摆了摆手,转身向大理寺牢狱走去。
甄仕远为疑犯,为自证清白,自己脱了官袍去了大理寺牢狱。
……
见到甄仕远的那一刻,女孩子倒是没有怎么样,甄仕远却松了一口气,道:“这几日我只看到蒋大人却看不到你,如今看到你总算是叫我松了一口气!”
乔苒笑着朝他施了一礼,道:“只是这几日在忙,突然想起几日未见大人你了,过来同你说一声,好让你安个心。”
听到“安个心”三个字,甄仕远双目一亮:“凶手有眉目了?”
“已经找到了。”女孩子平静的说道。
这个回答让甄仕远狂喜:“当真?”说罢自己也有些意外,“那么快?”
他记得蒋大人那里正在排查凶手呢!
“蒋大人也做了很多,”乔苒平静的说道,“他还原了现场,经过这么多天的审讯,排查了好些同房值周有旧怨之人。”
不过,最重要的凶手却让她找到了。
女孩子清冷的声音让甄仕远狂喜之后也跟着冷静了下来,看着女孩子依旧平静的神色,他道:“可是有什么问题?凶手不认罪?”
乔苒摇头:“我不觉得凶手会不认罪,只是还差一点。”
“差什么?”
“证实房值周就是整个黑市上交易阿芙蓉的幕后黑手。”女孩子说着伸手摸了摸官袍上被泼上的墨迹,道,“难得是这个。”
要怎么证明一个死人就是案子的幕后黑手,这才是一件难事。
“可有眉目?”甄仕远问她,目光在看到女孩子官袍上的墨迹时,他不由一怔,“这是……”
“有人找了国子监的学生对我大理寺进出官员泼墨,说你大理寺卿妄食朝廷俸禄!”乔苒并没有瞒着他,道,“徐和修说是房家找人做的。”
甄仕远闻言忍不住冷笑:“这不奇怪,他房家与我有旧怨,更遑论又出了这样的事。这次若是找不到凶手……”
不过好在凶手已经找到了,他也算是松了口气,这也证实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只要做了恶事,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他脱罪。”乔苒看着官袍上的墨迹,嘀咕,“怎么能平白被人泼墨?”
她果然还是小气的很,有时候格外的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房值周已死,房家怕是会拼了命的保全房值周的声誉。”知晓自己不会有事之后,甄仕远也开始忧心起了未查完的阿芙蓉案,他道,“要证明房值周的罪怕是更难。”
“所以,我要找的证据是铁证如山,而且这个证据……会让房家非但不敢保房值周,恐怕还会帮着我等来定下房值周的罪。”女孩子看着身上被泼的墨迹,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