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港片世界
这是头年轻的公虎,但块头依然不小,人立而起,身长比费南也不遑多让。
吼!
它吼叫跃起,挥舞着利爪,向费南拍来。
费南后退闪避躲开,挥棍砸向它的面门,正中它的鼻尖。
他手中的木棍是捡来当做拐杖用的松枝,约莫欢欢手腕粗细,份量不轻,却应声而断,可见力量之大。
但这种巨力之下,也不过将这大猫的鼻尖刮破了一层皮,根本没伤到骨头,反而更激发了它的凶性。
扑空落地,它再度探爪,勾向费南的小腿。
它这下只是试探,另一只前爪撑地,止住落势后,它便再次跃起,向费南扑来。
费南再次向后跃起,躲开了这一记前扑。
他的神经反应速度不慢,老虎的速度并不足以威胁到他。
但他同时也注意到,这头老虎的侧腰受了伤,正在流血,正是暴怒疯狂的时候,他也不敢大意。
逼退费南,老虎并没有继续追击,居然掉头就跑。
只不过,它逃窜的方向却是木橇所停之处,欢欢正艰难的从木橇上爬坐起身。
没有迟疑,费南拔腿便追。
两驱的速度难以和四驱匹敌,雪地中又更是难行,费南追跑出几步,那老虎却已经奔到了木橇近前。
欢欢刚刚重新掌握平衡,坐起身来,就看到一头猛虎低吼着向她扑来,顿时吓得张口尖叫了起来。
~~~!
她的尖叫声迅速飙升,转瞬便达到了极高的频率,
老虎奔袭的脚步忽然一缓,踉跄了下,两只耳朵抖动着,晃了晃脑袋,像是有些难受。
吼!
它烦躁的低吼一声,迈开步子,再度向欢欢冲去。
但受这一阻,后方的费南已经追了过来。
纵身一跃,他高高跃起,向着老虎的后背扑去。
察觉到了他的逼近,老虎拧转身来,扭头张口便向他咬去。
半空中,费南抖手丢出了手中半截木棍,直接甩入了猛虎的口中。
断裂的木茬刺入了它的喉咙口,老虎的低吼声一停,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费南如同一只狩猎的雄鹰,直接扑在了它的背上。
探出右手环住它的脖颈,抓住左手手肘,将它的脖子锁死。
费南的两条腿也直接缠住了它的身子,脚踝勾起,死死扣住。
他整个人都骑在了它的背上。
吼!
老虎翻身跃起,想要将费南抖落在地。
费南的手臂能够清晰感受到它喉咙口的震动,这头年轻的百兽之王,就连吼叫都充满了震慑力。
拼命锁紧胳膊,费南想要让老虎窒息,从而憋死它。
老虎挣扎着,竟然直接爬起身,带着费南奔跑了起来。
“爸爸!”
欢欢焦急的跳下车,哭喊着朝费南追来。
听到叫声,老虎扭转身子,再次向她逼近。
“啊!!”
费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手腕都被自己攥白了。
如果有专长和技能加成,他相信自己可以轻易干掉这头老虎。
但只剩下基础属性的他,在力量方面并不占优,反而稍有逊色。
然而,他抢占了先机,提前锁住了老虎的咽喉,占据了有力位置。
只要不被甩下来,老虎拿他也没有办法。
他能感觉到老虎喉咙口的呼吸道受阻,传出的如同风箱般的声音。
用出最后一分力气,老虎终于在欢欢前面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快!跑!”
费南艰难吐出两个字,向欢欢示意。
他想让欢欢去找那个拿枪的人求援,却无法吐出后面的话来。
他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脚上。
老虎活力依旧,费南能够感觉到它巨大肺叶的膨胀和收缩,它强健的肌肉中也迸发着远超常人的力道。
费南已经无暇再顾忌许多,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松手!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老虎的挣扎力道如同狂风暴雨,一波接着一波,费南已经记不清被它带着在雪地上打了多少滚,撞了多少块石头了。
他只记得,不能松手!
不知过了多久,老虎终于不再挣扎,但他却仍然死死锁着它的脖子。
他早已力竭,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他想松手,但四肢的肌肉已经僵硬,手指也无法舒展。
“爸爸!”
欢欢哭喊着踉跄跑到了费南身边,拉着他的肩膀,想将他翻过身来。
但她力气太小,根本无法挪动费南的身躯。
“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
他想要对欢欢说,但嘴巴却没力气张开,只能看着她,用眼神示意。
远处有男人的叫喊声传来,费南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趟雪快步赶来。
他强撑着意识,不让自己睡着,想要看向来人的方向,却难以转头。
他听到有人大喊:“在这!我看着了!”
“哎呀!好像咬着人了!还有个小孩儿!”
“还活着没?”
“拿枪!拿枪!当心咬着!”
脚步声临近,有人冲欢欢招呼:“小孩儿!快过来!”
欢欢呜呜哭喊:“叔叔,求求你们!快救救我爸爸!”
“这说得啥玩意儿啊?听不懂啊?”
“是个小丫头片子,像是南方人,她好像说那人是她爹。”
“去看看,那大虫咋也不动了?”
一个身影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费南近前,用枪管杵了杵费南,又杵了杵他身下的老虎,才探出手来,掰着费南的肩膀,将他翻过身来。
“快来!还有气儿!”
费南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下方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孔,他冲费南关切询问:“大兄弟,你没事吧?”
“救……”
费南强撑着吐出了一个字,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嘈杂的说笑声吵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黑不溜秋的屋顶,粗大的椽子上方盖着芦苇杆子,被熏得漆黑。
下方的土墙上开着个不大的窗户,糊着窗户纸,上面还贴着个剪得粗糙的红纸年画。
他支起脑袋,低头看了看。
一床厚厚的棉被盖着他身上,下面还垫着几层厚毯子,捂得他浑身冒汗。
男人女人说笑声从那个挂着厚门帘的门口传来,十分热闹。
忽然,门帘被掀起,一个圆脸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神。
“唉呀妈呀!”
中年女人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喊:“俏武松醒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