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仙谱
一位中年女人正坐在石阶上,抬头仰望着天空,愁眉苦脸的叹息着。
“若涵!”
待中年女子看到若涵的身影时,先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便惊呼一声,连忙小跑上前,紧紧的抱住了若涵。
“娘亲,我没事,我原先和贺叔他们一起前去寻找离合草,却没想到贺叔居然和穆三霖勾结在了一起,险些要了我的性命。”
“什么,竟有此事?这穆家还当真我家老爷子不行了吗?等下就让你父亲下令,灭了这穆家。”中年女子冷哼一声,一掌拍在台阶一侧的石狮子上,随后,在手掌所拍击的位置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顺着石狮子的顶部一直贯穿到了石狮子的右脚处。
“对了若涵,你还不给为娘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吗?”中年女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孤城,微笑的朝着若涵问道。
“娘亲,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女儿所要托付终身之人。”若涵小脸微微泛红,轻声的说道。
中年女子听到若涵说,再次打量了一番孤城,笑道:“哈哈,若涵那你先招待这位公子好生歇息一下,我去找你父亲念叨念叨,自从他联系不上你了后,人就像失了魂似的。”
“阿暖,你在去通知一下后厨,备一桌饭餐,中午我和老爷子要招待客人。”中年女子转身朝着大院中一间紧闭的房间走去。在去的路上看见了正在修建花草的阿暖,随即吩咐道。
“好的,我知道了。”阿暖朝着中年女子点了点头,将手中修剪花草的工具放在地上,然后朝着厨房跑去。
当若涵领着孤城走进入了院门,一种异香便扑鼻而来,园林中各种奇草花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
一眼望去,只见园中佳木茏葱,奇花闪灼。甚至还有一股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间。若涵领着孤城再朝着前面走了片刻,道路愈发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满是雕甍绣槛,甚是富丽堂皇。
“公子,这边是我所住的地方,你且随我来。”若涵领着孤城来到了一处阁楼前,推开房门,带着孤城走了进去。
一进屋,便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一切都是那么幽静美好。
房间不大不小,处处都有着精致的雕花装饰。而床,并未在房间的正中央,而是靠近窗边,只需要抬起头,便可看到窗外那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一一映入眼帘,一切都显得极其清新闲适。
虽然窗边时不时有小婢穿过,可她们的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了阁楼中所住之人。
在床的一侧,便是一个木制的梳妆台,上面放着一枚铜镜。而在梳妆台的一侧,则是一架古琴立在角落。
“公子,你可懂乐理?”若涵见孤城将目光停留在了古琴之上,便试探性的问道。
“略懂一二吧。”
“那便让若涵给公子献上一曲,然后公子再来评价一下,公子,你看可好?”若涵坐在椅子上,轻轻的用手抚摸着琴弦,朝着孤城微笑道。
“好,那便让我来好好欣赏一下。”孤城微笑着点了点头。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扶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想死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只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若涵将此曲奏完,眼中闪着泪光,朝着孤城低声问道:“公子,若你化羽登仙,可还会记得住我?若你有一天需要远行,别忘了我依旧在天涯尽头等着你。”
“傻丫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化羽登仙?对我来说还早着呢。”孤城走上前,将若涵拥入怀中,轻声说道。
“我知道,公子只是一条搁浅的真龙,若机缘一到,便会腾空而起,再啸九天。到那时,这片天地便再也容不下公子,而我,便只能登高望断天涯路了。”若涵满是伤感的说道。
“好了,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我会陪着你的,我会带你走天涯,你说好不好?”孤城揉着若涵的脑袋,轻声说道。
“天涯在那里?离我们远不远?”若涵止住了眼泪,睁着大眼睛看着孤城。
“不远,一点都不远。”
“为什么不远呢?可我连天涯在那里都不知道。”若涵好奇的看向孤城,等待着孤城为自己解惑。
“又你在的地方便是天涯,天涯又怎么会员呢?”
“公子……”若涵欲言又止,小脸再次微微泛红。
“怎么了?”
“那公子可不许耍赖,以后去哪里都要带上我!”若涵插着腰,嘟着嘴巴说道。
“哈哈哈,好,我答应你。”孤城微微一笑,学着若涵的动作,击掌为证了。
“公子,你会弹琴吗?我想为你舞一次。”
“会……不会……”孤城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着。
“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呀?”若涵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个扇子,向着孤城问道。
“我不会弹完整的曲调,而且我只会弹五个音。”孤城想到了自己的那架只可以用来看,而不可以用来弹的古琴独幽,叹了一口气。
但是孤城看着若涵一副无比期盼的眼神,便不好意思再继续拒绝。
孤城坐在了椅子上,伸出双手放在琴弦之上,努力的回想着当时自己掏出万情的那个音调。
“第一次……”
“第二次……”
而就当第三次也要失败的时候,孤城似乎找到了当初弹奏万情的那种感觉,突然将手腕一翻,一道清脆的琴鸣声传遍了这间阁楼。
此音,如同一片枫叶,携带着恋人间的赠答,随着海上的泡沫浮流。
此音,乃恋人相闻之声,挽手来,踏浪去,此情可追忆。
若涵在听到这道琴声的时候,缓缓的闭上眼睛,在梦中和孤城缠绵着,甚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