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的自我修养
“诸位,神明的启示越发的清晰了。我们面临着挑战,生灵面临着挑战。是追求胜利,还是承受失败,取决于我们的决心,我们的意志,我们的智慧,以及,我们所信仰的伟大神明。”
会议举行的地点,就选择在玉米田边的木棚中,条件虽然很简陋,但会议的气氛在秦颂的开场白之后,变的凝重起来。到场的除了一众女巫之外,还有政务官威玛爵士,以及城堡管家卡瑞克。
秦颂手扶着圆桌,扫视着众人,语气带着唏嘘:“群星之子的灿烂文明,已是往事。我曾无数次思索,无数次冥想,一个真正伟大的,屹立不倒的文明,究竟是什么模样。”
“但我没有答案。”秦颂停顿了一下:“或许如神明所言,文明总有起落,沧海变作桑田。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群星的希望之火,传承下去,去建造一个我们共同的,美好的文明。”
每一个人都仔细的聆听着,充满智慧的秦颂,在他们眼里,就是领袖。
“爱丽丝。”秦颂把目光转向爱丽丝:“神明所赐予你的神力,是文明的基石,致胜的关键。但一人之力,终归是有限度的。所以,我想让你带一些学徒,他们可以作为你的助手。”
“助手?”
“是的。”秦颂又把看向莉雅:“莉雅,我想你们已经完成了黑石领的人口统计。”
“是的,都已经登记造册,包括威玛爵士的僚属,以及城堡的卫兵、仆役都没有疏漏。”
“很好。”秦颂微笑着点点头:“知识是文明的基石,而人是搬运基石,筑造宫殿的工匠。一个拥有活力和辉煌前景的文明,取决于工匠的数量。所以,我有一个提议,从所有黑石领年龄在十二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孩子中,遴选一些聪明好学的人,不管他们是农奴、强盗还是卫兵的孩子,他们将获得全新的身份——学徒。”
“学徒?”威玛爵士心中一动:“智者阁下,您的意思是,要把知识传授给那些孩子们吗?”
“孩子们更加的单纯,更加的富有活力,对于新的事物更加容易接受。而孩子,也是每一个家庭的希望,也是文明的未来。他们虽然没有神力,但一样可以从知识中获取智慧。”
“愚昧和无知,是文明的桎梏。威玛先生。”秦颂笑吟吟的问道:“我听露娜说,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位十八岁,一位十五岁,在您看来,是否愿意让他们学习知识呢?”
“当然。”威玛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作为王都的传统贵族,他曾经认为知识就是读书识字,也因为为孩子们都聘请了老师。但现在他的认知在一桩桩事实面前,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知识。
“智者阁下,他们也可以成为学徒吗?”威玛的语气有些热切。
“当然可以,知识不会拒绝拥抱它的人。”秦颂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些孩子们将成为第一批学徒,他们将投入到知识的学习中。而且,他们将完全脱离原来的身份,黑石领可以为他们提供衣食住行。只要努力学习,他们还可以获得相应的报酬。”
“还有报酬?”众人都有些惊讶,在他们的认知中,学徒本身就是一种奖励了。比如说成为铁匠的学徒,不仅没有报酬,还要免费劳作,甚至有些人为了能让孩子当上学徒,还要支付相应的酬金。
“群星之所以灿烂,是因为每个星星都闪耀着光芒。”秦颂微笑着道:“一项面向所有学徒的奖励,或者,可以叫黑石奖,好学奖什么的。这样,才可以激发他们学习的兴趣。”
“这听起来很有意思。”露娜兴致勃勃的说道:“提姆那家伙,每天都在家里闲着没事做。我觉得,他很乐意学习神明的知识。”
“我觉得可行。”威玛爵士率先表示赞同:“我愿意支付这些奖励。”
“智者阁下。”第一次能够列席会议卡瑞克,深思熟虑了一会儿道:“您所说的知识,究竟包括什么呢?还有我们的耕作呢,毕竟这些孩子们是会长大的,那么将来谁来从事耕作呢?”
这个问题非常有意思,也很有代表性。秦颂不慌不忙道:“卡瑞克先生,你考虑的很长远。这很好,这就涉及到我要说的第二点了——我们需要人口,大量的人口。”
“可是现在……”莉雅面露难色道:“我们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大量的人口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而且购买农奴,也需要大量的金币。”
“这个我来想办法,露娜会为我们缓解很大的粮食困境。”秦颂点点头道:“知识即是财富,莉雅,我听爱丽丝说,你们的用解除海神诅咒的配方,换取了不菲的金币。这种做法很好。假如,你们和那位商人还有联系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配方,我们不要金币,只要人口。冬季马上就要来了,我想许多地方的人,会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熬过冬天。”
“的确,冬季是产生流民最多的季节。”莉雅眉头舒展开来,微笑着点头:“我们和阿拉贝城的皮埃尔家族还有联系,他应该很乐意用人口换取知识。”
“交给我吧。”卡瑞克主动请缨:“我和哈尔西先生经常联系,他能够传达信息。”
“先用麦芽糖的配方换吧。”爱丽丝也跟着点头道:“糖在阿拉贝城一定很受欢迎的,现在也正是秋收过后,大麦的储量很多。那位梅森船长,一定愿意用高价购买能够制糖的工艺。”
“那么,就这样定了。”
培养学徒的目的,第一是储备人才,第二就是信仰,这些孩子们的信仰是最容易因所见所闻发生改变的,更容易接受克雷姆的信仰。而孩子又是每个家庭的重要成员,他们的父母在耳濡目染下,也会逐渐开化,转变信仰。
购买人口,能大幅度缓解黑石领地广人稀的难题。也是秦颂没有选择盲目扩张的主要原因,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圣灵教会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弱小,如果鲁莽的扩张,暴露异教的信仰的可能性就越大,那些冬天里正闲着没事做的圣灵骑士,一定会倾巢出动,把异教徒剿杀在摇篮中。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中重视敌人。在提亚王国经营数百年的圣灵教会,一旦全力发动,不可小觑。
一个简单的麦芽糖配方,或者再加上剥棉机的配方,价值连城,完全可以换取大量的人口。有了人口,才能暴兵,才能搞基建,才能搞生产,才能拥有与之对抗的力量。
“接下来,就是这次会议的重点。”秦颂的语气再次变的凝重下来:“关于道谈镇。我想,大家都清楚,他们遇到了难解的困境。”
露娜吐了吐舌头道:“是我们几个一手造成的,为了拯救莉雅。”
“事出有因,并不怪你们。”秦颂在桌上弹开一张羊皮纸,上面详细的绘画着黑石领和道谈镇的地形图:“大家看这里,同样和黑雾森林是相连接的。而兽人绝不是仅仅出现在黑石领的,道谈镇同样面临着兽人的威胁,也包括深水城。你们的秋剿,激起了兽人的愤怒,他们一定会报复的。”
“二十多年前,兽人肆虐的时候。道谈镇的确也受到了波及,幸亏深水城的圣灵骑士团赶到,他们才幸免于难。”莉雅指着道谈镇西侧的一处森林:“这里是一座隘口,通往黑雾森林深处。”
“我们很幸运,得到了神明启迪,提前获知了兽人的消息。但道谈镇,或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的镇民领民,还在担忧冬粮。我想,那位新来的勋爵,也正为此焦头烂额。假如这个时候,兽人突然从这里突袭,那么道谈镇岌岌可危。”
“是啊。”威玛爵士皱紧了眉头:“道谈镇如果覆灭,我们黑石领就会陷入两面包夹,腹背受敌的困境。”
“所以,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秦颂点了点道谈镇:“血肉吞噬者,如它的名字一般。吞啖血肉,会大幅度加强它的力量。而道谈镇的人民,一旦成为了它的食物。它就会变的更加难以对付,我们的压力就会更大。”
曾经被兽人俘虏,差点儿就当了食物的卡瑞克,倒吸一口凉气:“智者阁下,我认同您的看法。兽人掳掠人口,可不是要奴役他们,而是要吞噬他们。整个道谈镇,有上千人。假如都被献祭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不能坐视不理。”秦颂挺起腰杆,语气肃然:“即便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黑石领的将来,也必须要想办法,让这些人避免被吞啖的厄运。”
牵涉到黑石领,立即触动到众人的神经,气氛瞬间就凝重起来。
“救他们,也就是救我们。”秦颂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诸位,我们想,我们要展开行动了!道谈镇,绝不能成为血肉吞噬者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