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之庄稼汉
“空有才华?”
冯永看了看眼前的张姬,她的个子才刚刚长开,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如此令人侧目。
于是冯永便笑问,“四娘如何知晓他有才华?”
“只是觉得如此。”张姬点了点下唇,样子有些可爱,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
“当日他看到阿兄从汉中带回来的部曲后,还曾问过我关于阿兄的事,赞扬阿兄是个善养士卒,精于训兵之人。”
“最后他还说了,那些个部曲,缺少的只是沙场经验,若是上了沙场打上几回,最后能活下来的,那肯定就是少见的精锐之士。”
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士卒,都算是精兵。
但若是有组织纪律意识的精兵,那就是精兵中的精兵。
冯永听到张姬这番话,心里便明白过来,这柳隐,看来还当真是知兵之人。
还没等冯永说话,张姬又笑道,“如今谁人不知赵家二兄和王家父子,都是得了阿兄的援手,这才变得不一样的?锦城里有不少人都在说阿兄有相人之术呢。”
“当年那个曹操,不也是被相士评为良臣和枭雄,名声才大了起来么?所以我就想着,让阿兄也看看这柳隐是否当真有军略之才。”
“若他果真是被埋没的,要是被阿兄发掘出来,对阿兄这慧眼识人的名声,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说到后面,张姬却是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还是想着为冯永的名声做打算,也算是用情到深处了。
“古有千金买马骨,今有四娘思良材。”
冯永看着小小的人儿竟然能说出这番道理来,不禁笑着说了一句,同时心里有些感叹。
按照原历史进程,四娘能当得皇后,果然不是盖的。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份思量,算是极为罕见了。
张姬听了,小脸一红,跺脚不依道,“阿兄,我与你说正经事呢,你却这般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这年头,良材可是比黄金还要……”
说到这里,冯永脑中闪过一道光,连话都突然顿住了,可是偏偏又没抓住,当下急得他真抓头发。
“比黄金还要什么?”
张姬看着他没说出下面的话,又接口问道。
“黄金……黄金……黄金城柳隐!”
张姬重复了一句,让冯永终于把那点闪着微弱之光的念头给牢牢抓住了。
“阿兄在说什么?”
“先别说话,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冯永伸出手,止住了张姬,嘴里喃喃自语。
魏灭蜀之战时,如果说姜维是蜀汉的当空皓月,那么还有好几个人,则是皓月之下那闪亮无比的星光。
赵广在沓中战死,傅佥在阳安关战死,李球和黄崇在绵竹战死,霍弋守南中不降,罗宪守永安打得东吴大将哭着叫爸爸……
除了这几个,还有就是钟会领几十万大军横扫汉中蜀中,偏偏就是攻不下汉中几个小据点的守将。
其中一个就是柳隐坚守的黄金城。
黄金……城啊,这么亮眼的名字,想不记住都难。
更重要的是,钟会最后灭了蜀汉都没能打得下黄金城来,还是刘禅开城投降后,这才让人拿了手令去命令柳隐投降。
剩下两个就是汉城和乐城的守将,是谁来着,让我好好想一想哈!
汉城这个简单,守将就是蒋琬的长子蒋斌。因为他的老爹实在是有名,那就是蜀中四相之一的蒋琬。
说起来,蒋琬还专门跑到南乡跟我道过歉呢!
至于乐城的守将,特么的是谁来着?
越是着急,冯永就越想不出来。
这可是最后一个了,想不出来的话,若是以后遇到都不知道,岂不是太亏了?
看着冯家阿兄满头大汗抓耳挠腮的模样,张姬满眼的担忧,可是又不敢轻易打扰。
“咦,四娘在府门口做甚?”
就在僵持时,只听得一个声音传过来,打断了冯永那点若隐若现的思路。
我靠!
这谁啊?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
那点念头被人一打扰,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气得冯土鳖瞪红了眼,狠狠地朝声源看去。
张府所在的街坊本就是大汉权贵聚集之处。
刘良是都乡侯之子,他家又是皇亲宗室,身份自然不一般,所以刘府其实离张府不算太远。
不过刘良并非是有心在此等候,而是恰好回府经过,看到张姬正站在张府后门,似乎跟谁在说话。
而站她对面的人,却是一个男子。
刘良一看之下,心道这还得了?一着急便直接过来瞧个仔细。
哪知他刚一开口,就看到有人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过来,看那模样好像是要生吃了自己一般,当下就他吓了一大跳。
“是你?”
冯永皱起眉头,前番见到他,印象本就不太好,如今在这紧要关头,又被他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当真是对他不爽到极点,所以语气就有些不好友。
“你有事?”
“你……你如何在此?”
刘良看到冯永,先是被吓了一跳,待看清人后又吃了一惊。
“你管我在哪?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冯永没好气地说道。
刘良只是一开始被冯永压了声势,待调整好心神,自然不会怕了他。
就算他立了功劳又如何,就算他会写佳文又如何?
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益州典农校尉。
而自己,可是皇亲宗室,自家大人又是最早跟了先帝的老人,封都乡侯,又兼任卫尉、中军师、后将军。
除却大汉丞相和镇守永安的李都督,谁能比得过自家大人?
听到冯永这般语气,刘良冷笑一声,“此处附近,皆是侯府之家,我家府就在这附近,我出现在此有什么奇怪?”
“再说了,四娘好歹也是喊我一声刘家阿兄的,我见她在此久不进府内,生怕她有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倒是你,我记得你在锦城里没府邸吧?更不要说在这侯府聚集之地,所以你出现在此处才是奇怪之事吧?”
“刘家阿兄请慎言,免得到时让刘叔父难做。”
冯永还没说话,张姬在一旁却是板起小脸,开口说道,“阿兄此番是受了阿姊的委托送我回府的。你这般说话,就不怕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