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忘忧接过宋嬷嬷手里的梅花,笑道:“这花儿开的真好,我去插瓶。”
“瓶来啦!”紫芸拿着一个青瓷花瓣口圆肚瓶过来,问:“这个可好?”
“嗯,这个便极好。”忘忧拿了花跟紫芸两个人去桌案跟前。
忘忧挑着花枝剪了切口,紫芸则端着灯烛过来,等忘忧剪好之后她接了花枝放在烛火上把新鲜的切口烧焦然后用蜡封住。
赵祯抱着猫儿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走过来挤开把怀里的猫儿递给紫芸,说:“你去忙你的吧。”
紫芸心说我没什么事儿可忙,我就是帮着忘忧插花么。只是被赵祯冷冷的眼神一扫,她的话到嘴边还是没敢说,只默默的退下了。
赵祯捏着一支梅花左看右看,皱着眉头说:“这样的花枝需得多减掉一些,这样粗笨的东西跟着花瓶格格不入,你看不出来吗?”
“陛下说的是,奴婢粗笨不堪,哪儿懂得这样精致的事情,没得白白糟蹋了这样好的梅花。”忘忧把花剪子放在桌上,“还是陛下亲自来吧。”
“你今儿是怎么了?朕随口说句话你就这样?”赵祯蹙眉问。
忘忧撅了噘嘴巴,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赵祯用手里的花枝轻轻地点了一下忘忧的鼻尖。
“没什么。”忘忧重新拿了剪子继续修剪花枝。
赵祯看着她沉默了半晌,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管把花枝斟酌着插瓶。
宋嬷嬷一共摘了五支梅花,赵祯只用了三支插瓶,剩下的两支以及被修剪下来的花儿都被忘忧一朵一朵的摘下来放进了一个青瓷盘子里。
“你这是……”赵祯看着盘子里的梅花儿,有一种焚琴煮鹤的感觉。
“做汤。”忘忧淡淡地说。
果然,还是吃。赵祯叹了口气,捧着自己的那瓶梅花上楼去了。
晚上,饭桌上多了一道梅花糖粥。雪白的粳米粥上撒了几朵腊梅花,宛如雪上落梅,尝一口,甜甜地味道里带着梅花的香味,令人心情愉悦。
赵祯吃的高兴,饭后提笔舔墨写了一首小诗:
烟雪芳菲冷,花枝舞羽裳。
偕风簌簌落,入梦有余香。
忘忧拈着那首诗琢磨了半晌方说:“梦么?太飘渺,不真实。应改为:入膳有余香。”
赵祯夺过过来撕成碎片,叹道:“你呀!”
“哎呀,撕了可惜,我还想着回头画一幅画,把这个替上去呢。”忘忧惋惜地看着那些纸片化为灰烬。
赵祯立刻来了兴致,笑道:“你想画画?我教你呀!”
“我这般粗笨的人陛下也敢教?别到时候画没教好,反而把您给气出个好歹来。倒是四姑娘的书画也是极好的,陛下改日请她过来切磋一下,一定有所收获。”忘忧摇头笑道。
“还有完没完了?我之前把你打发出去单独跟她说,是因为怕你在旁边她有所顾忌,你这都别扭了一个晚上了,还这样说,今儿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吗?”赵祯无奈的叹道。
“这可不敢。”
“不敢?你都要骑到朕的头上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赵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解释:“朕已经答应为她的婚事从中周旋,让她嫁给老四了。”
“老四……吴王?”忘忧诧异地问。
“不然呢?你以为朕会把她弄进来陪朕下棋画画?你这脑袋里整天都想的什么!”赵祯用力戳了一下忘忧的脑门。
“时候不早了,陛下安置吧。”宋嬷嬷端着一碗安神茶上来,催促道。
“睡吧。明儿要早朝的。”忘忧忙收了玩笑之色。
连日雨雪天过后终于天光放晴,整个人世间像是被洗礼了一样,入目皆是一片明净。天空碧蓝,云朵洁白,连这大内的百年宫墙都莹润了许多。更让赵祯心情好的是忘忧的病已经大好,在没有半分不适,宋嬷嬷又说自己年迈夜里睡得沉,主动搬下去把忘忧换到了楼上。
有早朝的日子,忘忧必须四更天起身。她先端了一盆热水上来,把帕子浸入热水之中方叫赵祯起床。赵祯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叹道:“好香。”
“昨儿那插瓶的梅花儿全开了,满屋子的香味,熏得人都醉了。”忘忧忙拿了二重丝绵长衫给他穿上,又笑道:“陛下今儿下朝之后没有课业,不如去听雪阁赏花吧。”
“好主意。”赵祯穿好长衫和鞋子先去洗脸,又说:“把赵承渊叫来,再把刘少奢也叫来,沐霖跟少奢一起来,你帮朕想想还有谁,今儿朕要组一场诗会,就让他们写个几十首的梅花诗。传出去也算是一件雅事。”
“那我先准备好茶点过去等着。”忘忧心想你其实最想叫来的是丁素云吧?
赵祯擦了脸,趁着梳头的时候吃了一碗杏仁酥茶,然后起身穿上朝服,整理好仪容,最后披上黑狐大氅带着侍从太监和宋嬷嬷去早朝了。忘忧跟紫芸简单的用过早饭便收拾了东西往听雪阁来。
听雪阁是赵祯最喜欢的一处所在,之前做太子时便时常过来,登基之后这里便拨了八个宫女六个內监再此值守,这里色色齐全,茶水点心等都是时常备着的。
忘忧又带了一些上好的茶和点心,另外还准备了一坛春日里酿的杏花酒。
赵承渊跟刘少奢都要上早朝议事,沐霖身为军医却不需要,所以他先早早地到了。彼时,忘忧正在院子里挑半开的梅花,想要烘干后泡茶用,猛然身后有人伸出一只手替她拉低了树枝,把她吓了一跳。
沐霖轻笑道:“怕什么?谁还敢在这里把你怎么样?”
“你忽然在人家背后伸手,可不就是吓唬人么。”忘忧说完,忽然抬手晃了一下梅枝,梅树上的积雪纷纷而落,然后她笑呵呵的跑开。
沐霖宠溺一笑,抹了一把掉进脖子里的雪末,叹道:“多大了,还这样。”
“多大了,还不知道躲开!”忘忧笑道。
紫芸听见说笑声从里面出来,见来人是沐霖,忙福了福身说:“沐公子来了?外面冷,快进屋里去喝杯热茶吧。”
“好。”沐霖袖着双手看了一眼忘忧,含笑进了屋门。
忘忧见兄长进屋了,也没心思摘梅花儿,便把手里的小竹篮交给紫芸,进屋去了。
里面侍立的小宫女一个个都低下了头,紫芸随后进来朝她们摆摆手,几个人便鱼贯而出。
“公子,尝尝这牛乳酥。”忘忧端起一个装着牛乳方酥的瓷盘送到沐霖面前。
沐霖看看左右并无旁人,方伸手刮了一下忘忧的鼻尖,拿了一块方酥放进嘴里。
忘忧笑嘻嘻地把托盘放到沐霖的手中又转身去做茶。
沐霖随后走到茶案跟前在忘忧身侧做了下来,看她拿了茶针轻轻地凿茶,然后轻轻地碾茶。动作娴熟且有条不紊,于是感慨地叹道:“终于有耐心做这些事情了?”
忘忧轻笑道:“在深宫之中闲来无事,就把碾茶当碾药了吧。”
“瞧你!”沐霖把手里的半块方酥送进口中,又拿了忘忧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册书籍送到忘忧的面前。
“这是什么?”忘忧停下手里的事情接过来,见书封上的三个玲珑篆字:凝露集。
“前朝时候,西南有一奇女子,以蒸露之法做香,曾经盛极一时。然而因为她的一些言行十分荒诞,被当地的制香大族视为妖孽,之后以火焚之。从那之后蒸露制香的方法便失传了,前些日子余先生从一个西域来的商贩手中重金买的此书,我没有时间钻研,你如今正好有这样的功夫,倒是可以试试。”
忘忧一听这话,立刻开心地笑了:“太好了!前阵子陛下要制一种纯净的花香给太后祝寿,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虽然制出来了,但到底有烟火气,香味不纯。如今有了这本书……”忘忧翻开书籍,却又愣住了。
沐霖轻笑道:“我问过了,这是暹罗文字,你或许可以问问陛下,他自幼在贤王府,贤王曾经请了熟悉各处语言文字的师傅教过他。即便这些他不能全懂,但一定能找到懂这些文字的人。”
忘忧想起那日庙会上赵祯跟交趾国的人聊天的事,忍不住笑道:“这倒是,他好像对那些异域文字有很深的研究。还懂交趾语。”
“陛下可是天子!”沐霖意味深长地笑道。
忘忧朝着沐霖做了个鬼脸,把书交给紫芸让她帮忙收好,然后继续碾茶。
碧绿的茶粉被筛如茶盏之中,忘忧拿了水瓶往里面注入一点清水,然后用茶筅点了三下,再加滚开的水,再点。
“这是贡茶吧?”沐霖问。
忘忧把茶双手奉到沐霖面前,微笑道:“今天陛下约了吴王和刘公子一起赏梅对诗,准备的茶点自然都是最好的。兄长请用茶。”
沐霖接过茶盏来,轻轻地啜了半口,细细的品过后,笑道:“前几天跟少奢去宰相府,宰相府的茶竟比这贡茶还好。足见宰相府之权势滔天啊!”
忘忧冷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自从先帝病重,丁宰相任职中枢,掌大宰辅之权后,朝野上下有多少人都投奔到了他的门下,成了他的马前卒,门前狗。不说那些负责贡茶的官员会如何巴结,便是那些采买的茶商自然会把这天下最好的茶送进宰相府。”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却引得你这一番慷慨之词,你在陛下身边当值,理应学会了谨言慎行,怎么还如此莽撞?”沐霖皱眉斥道。
忘忧忙笑着安慰沐霖:“兄长放心,我在陛下面前一向都是谨言慎行的。可在兄长面前,我却装不出来。”
“你心里有数才行,不然引祸上身还不自知呢。”沐霖叹了口气,心想总得想个办法把她从宫中接出来才行。
兄妹两个又说一些闲话,忘忧得知沐霖凭着之前在西北军营解除瘟疫的功劳,现如今在军中也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衔,每月有六两银子一石米的俸禄。
忘忧笑道:“兄长为何不进太医院?这样咱们兄妹就能有更多的时候见面了。”
“在太医院供职便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办外面的事情,另外,我自幼的志向便不是太医院这一方天地,你是知道的。”
忘忧点头叹道:“不错,兄长自幼的志向是悬壶济世,行走山水间,救芸芸众生。而非给这高墙内的贵人做奴仆。”
“你也不必太悲观了,前太子的事情又有新的进展了。我们从大理寺少卿张祺征的身上查到一些事情。”沐霖说着,凑近了忘忧的耳边低语了一阵。
忘忧了然的点了点头,又轻声说:“原来如此,那拔掉了这个人,就等于砍掉了姓丁的一条臂膀了。”
沐霖叮嘱道:“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安心。你只管用心调制你的香,为陛下赚钱,广开财路。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我知道,兄长放心。”忘忧答应着。
沐霖把盏里的茶喝完,放下茶盏笑道:“好了,点心吃过,茶也吃过了,在这里闷坐着也是无趣,我陪你去摘梅花。回头你做了梅花酥,想办法给我送出去些。”
“好呀!我知道兄长最喜欢的是莲子酥,怎么如今倒是口味变了,喜欢这梅花酥了?”
“梅花香自苦寒来。正好是我们兄妹的心境嘛!”沐霖说完,起身理了理衣袍,然后拿了忘忧的披风罩在她的身上。
早朝散了之后,赵祯留赵承渊和刘少奢一起至御花园赏梅。
这件事情被丁巍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然而,赵承渊乃皇室宗族,刘少奢乃太后亲侄,这两个人身份尊贵绝非寻常官宦世族家的公子可比,但偏爱自己的孩子是人之常情,在丁巍的心里,自然觉得他的两个儿子比赵承渊毫不逊色,更比刘少奢强了数倍。
出了大庆殿,赵祯亲自扶着太后上了轿辇,目送众人抬着太后离开之后,方跟赵承渊和刘少奢一起缓步而行,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刘少奢长长的叹了口气,笑着对赵承渊说:“王爷,刚才出殿的时候可曾看见你的恩师大相公的脸色?那可真是难看得很啊!”
赵承渊笑了笑,说:“丁大人总揽朝政,许是因为朝政之事烦忧吧。”
刘少奢冷笑道:“总揽朝政不假,不过烦忧……却不见得吧?我看他处理朝政很是得心应手呢!”
“你们说,若是今时今日丁宰相忽然不上朝了,会怎么样?”赵祯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赵承渊和刘少奢。
“陛下!”赵承渊忙低声阻止:“陛下慎言!这样的话若传出这宫墙,只怕又有一番风波啊!”
“四哥!你就是过于谨言慎行了!”赵祯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三个人至听雪阁的时候,沐霖正帮着忘忧摘梅花。刘少奢见状,先嚷起来:“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啊?陛下叫我们来赏梅,这梅还没赏,你们先把花儿都摘干净了!”
赵祯斜了刘少奢一眼,冷笑道:“你身为堂堂皇亲国戚,难道没见过梅花吗?”
“少奢何必呢,这听雪阁附近数百株梅树,红黄白粉应有尽有,如今正是梅花盛放的时候,难道还怕少了梅花儿吗?”赵承渊笑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自知你吴王府也有一片梅林,也不知道摆个东道主请咱们去乐呵一日。还在这里说起便宜话儿。”刘少奢不满地哼了一声,抬脚进了听雪阁。
赵承渊随后跟进去,一边让小太监上前为自己解下身上的黒貂风毛披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东道也不是难事,过几日冬至,小王在家里设宴,请陛下和刘公子赏脸,来吴王府中赏梅,如何?”
“陛下叫我们赏梅,你也说赏梅,一点新意都没有,没趣儿。”刘少奢说着,自行抬手解下了身上的猞猁长裘递给小太监。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赵祯已经在茶案跟前落座,又接过紫芸递上的手炉暖了暖手,又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盏茶,说:“都来尝尝忘忧新做的茶。”
赵承渊近前落座,笑道:“忘忧姑娘心灵手巧,总是有新花样,让咱们惊喜。”
忘忧含笑递上一盏茶,说:“王爷过奖了。”随后,她又递给刘少奢一盏茶,说:“刘公子,请用茶。”
赵承渊和刘少奢同时品茶,刘少奢微微皱了皱眉,赵承渊却若有所思。
“怎么样?”赵祯平静地看着二人。
“这茶有淡淡的梅花香,自然是不错的。但是茶叶么……却不是最好的。”刘少奢摇摇头说。
“刘公子说的倒是不错,这梅花的香味把这茶的味道提了起来。但若是能用上等的雀舌春,则是锦上添花。”
刘少奢撇嘴哼道:“吴王不愧是丁大人的得意门生,这溜须拍马的本事真是一脉相传。什么锦上添花?这茶才是锦,这梅花的香味可谓花。若没有极好的锦,这花儿又往哪儿添呢?沐霖,你说呢?”
沐霖微笑道:“下官来得早,已经尝过此茶,也问过忘忧姑娘。但忘忧说,这已经是陛下手上最好的茶了。”
“听说今年初雪日,丁大人家的大公子丁澄在家中设宴,请了京城各世家的公子去府中赏梅。”赵祯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方冷笑反问:“你们的嘴巴是不是被丁大人家的好茶给养刁了?”
“陛下恕罪。”赵承渊忙把茶盏放下,躬身请罪。
刘少奢还想说什么,忽听外面有人说:“你们倒是会乐呵,躲在这里又是品茶,又是赏花儿的,竟把我老太婆丢到一旁了?”
赵祯忙把手炉放下起身应出去,赵承渊和刘少奢以及沐霖忘忧等人也立刻起身相迎,依次跪在赵祯身后。
“起来吧,是哀家搅了你们的兴致了。”刘太后抬手把赵祯拉起来,又对赵承渊和刘少奢笑道:“你们两个怎么约着一起来了?这位是……”刘太后的目光落在沐霖的身上,稍微一滞。
“下官沐霖,参见太后娘娘。”沐霖忙大礼叩拜。
“哦!哀家知道你,西北军营的疫情多亏了你殚精竭虑才清扫一空,你是功臣呐!都起来吧。”
“谢太后。”沐霖朗声谢恩之后站起身来。
赵祯这才对跪在太后脚边的丁素云说:“丁姑娘,你也起身吧。”
“谢陛下。”丁素云袅袅婷婷地站了起来,又把手中的一个青瓷茶罐儿送上前去,说:“这是太后娘娘带来的茶,说是礼部新进上的茶,今儿听说陛下摆东道,便特意拿一罐来给大家尝尝。”
“母后真是及时雨啊!刚刚这;两个人还说儿臣的茶不好呢,您就给儿臣送茶来了!正好,也让这两个人尝尝大内的好茶。”赵祯说着,接过茶罐儿递给忘忧,说:“认认真真的做了来给咱们尝尝。”
忘忧躬身接过茶罐,转身去做茶。
刘太后淡淡地笑了笑,又说:“哀家早晨刚吃过药,太医说不让吃茶。你们几个年轻人一起玩儿吧,哀家一路从宁寿宫走过来有些乏了,且回去歇一歇。”
赵祯看着刘太后连坐都不坐便转身就走,只得躬身相送:“恭送母后。”
赵承渊等人也再次跪拜,等刘太后离去之后众人方起身重回茶案周围团座。
丁素云原本想坐在忘忧的下手,忘忧忙拉了她送到自己的上手,笑道:“四姑娘可不能做末位。”
原本赵祯跟忘忧对面而坐,赵承渊在左,刘少奢在右,刘少奢跟忘忧之间坐着沐霖。忘忧随手一推便把丁素云按在了赵承渊身边。
赵承渊因为跟丁锦云的事情,看见丁素云时已经觉得尴尬,此时见她坐在自己身边来,眼神便有些不自然。
刘少奢倒是乐意看见这样的安排,笑道:“王爷,丁姑娘是你恩师之女,想必你们早就相识,今日虽然是在陛下这里,但你还是要多照顾一下丁姑娘啊。”
赵承渊尴尬的笑了笑,说:“丁姑娘是太后娘娘的座上宾,自然由陛下照顾,哪里轮得到我呢。”
“四哥,辛苦了。”赵祯笑着抬了抬手。
一听这话,赵承渊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