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黎州都指挥使

    东平亲王看了一眼堂下的人，摇头叹了一声。
    “不行，黎州无险可守，本王必须亲自回去向皇上报急，不然有人拦着，皇上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战况！”
    堂下有人悲愤地叫道：“王爷，您不能不管这里的百姓啊，您走了，谁来保护我们、给我们报仇？”
    黎州的城防东平亲王不是不知道，外面乍一看像回事，绕着走一截全是土墙。
    东平亲王擦了下眼角。
    “这里无人可用，大家能避还是暂且先避一避吧。”
    听到这话，堂下立刻鼓噪起来，东平亲王这是要放弃黎州，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那百姓们怎么办，难道只能去逃难？
    玥儿咬了咬牙，她站出来朗声道：“王爷，您有没有带任免书出来，请授予在下官职，桑玥羽愿意留下来，为大家争取逃难的时间！”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怔。
    南沐晨还不知道玥儿是女子，只知她的身份不一般，他还没有联想到今天东平亲王来黎州，是要找一个神秘女子，现在这女子就站在他面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其他人也不知道，以为玥儿能站在东平亲王身旁，是个身份特殊的少年公子。
    “喂，他是谁啊？”
    堂下有人问。
    “那位公子就是打退大京国骑兵的那个少年，他武功高强得很呢，那个俘虏就是他抓的！”
    刚才在街上，有人亲眼看到玥儿和洗儿抓住一个、杀了一个，称得上是勇武过人。
    “好啊，这位公子厉害，他留下来一定有用！”
    洗儿忙道：“不行，主人，您不能留在这里！”
    玥儿挺身而出。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洗儿还想再说，玥儿一摆手。
    东平亲王有些惭愧。
    “姑娘，您、您留在这里有把握吗？”
    玥儿摇摇头。
    “在下哪有把握可言，但国难当头，总有人要站出来去做一些事！”
    “这个——”
    东平亲王还在犹豫，玥儿的态度十分坚决。
    “殿下，宣德门上的大钟是我敲的，我愿意为陛下再敲一次，请您封我一个武将官职！”
    “这，这个本王本无权封你官职，但眼下时局不同，本王可以给你写一份临时任免书，你要什么武将？”
    “就封我一个都指挥使吧。”
    一位老太监取出纸笔递上，东平亲王拿过笔刷刷一挥而就，又从袖中取出一枚印章盖上印。
    “这是本王的印章，这份文书权作黎州临时指挥的任免状，从此刻起，黎州的军务就交给你了，本王封你为黎州都指挥使，我一回到京城，就请陛下为您下旨！”
    玥儿接过东平亲王的任免书，心里苦笑，黎州要兵没兵，要防御没防御，有什么军务可言。
    “多谢亲王大人信任，桑玥羽一定竭尽心力，鞠躬尽瘁！”
    “好，那就拜托了。”
    东平亲王十分感动。
    “好，这里的一切你做主了！”
    南沐晨一脸敬佩，这少年真是胆大，他如此大义凛然，置身死于度外，是为了什么？同时也奇怪这少年要都指挥使东平亲王就给他，这可是二品武将，东平亲王居然毫不吝啬，一口答应。
    东平亲王又对堂下众人道：“诸位，这是桑玥宇桑公子，他不但武艺高强，还聪颖过人，是皇上非常看重的人，本王已封他为都指挥使，留在这里指挥黎州的防务，你们都要听他的！”
    堂下的人听到有人出来主事，顿时朝玥儿跪倒行礼，向她喊冤。
    那绑着的大京国俘虏撇撇嘴，他离得近，看清玥儿的样子，觉得自己栽在一个不男不女的少年手上，真是丢脸丢到家。
    “嘿嘿，老子劝你们别想着抵抗啦，还是乖乖投降！”
    玥儿冷冷看着那俘虏。
    “南大人——”
    “卑职在！”
    “将这个大京国的恶贼拖出去砍了，挂在北门上！”
    “是——”
    那俘虏恶狠狠地骂道：“杀了老子，你们会后悔的！”两个城防队的人将他拖出去，刚到堂下，那些难民便涌上来，棍子砖块齐下，将他拍为肉泥。
    东平亲王趁着这个间歇，带人悄悄溜出县衙。
    玥儿带着南沐晨来到街头视察，只见大街上已经堆了上百条尸体，他们不是被狼牙棒砸得血肉模糊，就是被大刀砍得掉了脑袋。
    大街上一片哭声，那些百姓看到玥儿和南沐晨，一起跪倒磕头，请求朝廷给他们报仇，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跪在一个妇人面前，他怀里抱着两具幼儿的尸体。
    “将军，小人名叫谭二狗，请您答应给小人做主，小人全家刚才都死了！”
    那谭二狗一脸悲戚，玥儿心如刀绞。
    “好，我答应，本将桑玥羽在这里发誓，绝不辜负大家，我会竭尽所能和大京国纠缠到底，决不放弃！”
    那谭二狗放下怀里幼儿的尸体，朝玥儿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忽然捡起一块青石，一下拍在自己头上，顿时把自己拍得脑浆迸裂，尸体栽倒在玥儿脚下。
    玥儿的泪水无声淌下，她心痛得无法用言语形容，这谭二狗绝了活下去的念头，他得到玥儿的承诺，再无牵挂。
    街上的难民和百姓都对玥儿投来希冀的目光，她心中一阵颤抖，自己真的可以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吗？
    洗儿见惯死人，早以为自己的一颗心已经冰冷如铁，但看到眼前这些生者的绝望，也深深动容。
    好不容易将难民和百姓安抚住，南大人才带着玥儿回到衙门。
    玥儿想到一个问题。
    “南大人，为何我黎州城头修得这么好，城墙却这么糟，而且连个城门也没有？”
    南沐晨摇摇头，叹了一声。
    “黎州的城头是卑职的前任柏文大人修的，他在黎州将近七年，所有收入都用来修这个虚假城头，不知暗中贪墨了多少，去年才有人举报被免职。”
    玥儿点点头。
    “大人，麻烦您帮我准备一套孝衣，再弄一根竹竿和一块白布。”
    南沐晨一愣。
    “为何您要弄孝衣？”
    “祭祀死难者，也为我们自己祭祀！”
    南沐晨心里一片哀伤。
    洗儿看着玥儿，心里疑问：“难道主人现在心里只有仇恨，她可以放下九皇子了？”她这么想着，口中道：“南大人，请您准备两套孝衣吧，给小人也备一套。”
    “好，下官这就去准备。”
    此时，一个车队出了黎州城，在夜幕下向南急急而去，那是东平亲王带着他的护卫。
    东平亲王坐在马车上，问他的內监张德庆。
    “德庆啊，你说大京国真的打来了吗？”
    “王爷，您怎么还不信，刚才黎州可是死了不少人，玥儿姑娘不是还抓了他们一个俘虏？”
    这个张德庆是东平亲王的心腹，他已经知道桑公子的真正身份。
    “但本王总觉得大京国打我们没有理由。”
    “王爷，大京国就是以前的大鸟国，他们都是草原上的蛮子，哪有理由可讲！”
    “嗯，所以我们还是赶快回到京城向皇上禀告吧。”
    张德庆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外面有人叫了一声不好，接着身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东平亲王面色大变。
    “不好，是刚才那队大京国的骑兵追来了！”
    他猜得没错，刚才在黎州杀人的那队骑兵逃出城并未逃远，他们钻进田里蛰伏起来，当看到一队人马出城朝南行去，就知道这行人不简单，所以悄悄追上来，他们要袭击这支车队。

第329章 黎州都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