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我才必有用
沈嘉伟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站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张弛一把搀扶住他,沈嘉伟挣扎着:“别碰我,我没喝醉,我……自己能走。”试着走了一步,觉得天旋地转赶紧抓住张弛的胳膊。
张弛笑道:“我喝多了,你扶我一把总行吧?”
沈嘉伟道:“好,我扶着你……你说你,喝那么多干什么?”
马达忍着笑和张弛一起把沈嘉伟扶到外面,方大航已经叫好了车。张弛先把沈嘉伟塞了进去,然后自己跟进车内。
汽车启动之后,沈嘉伟抱着张弛的肩膀:“婉秋,你不要不理我。”
张弛道:“我不是许婉秋,我是张弛。”
沈嘉伟睁开眼睛,认出他之后一把把他推开:“别抱我!”
张大仙人这个郁闷,明明是你丫抱我的。
沈嘉伟又凑上来了:“张弛,你是不是我朋友?”
“废话,当然是!”
“是朋友你帮我把许婉秋叫出来,我当面问问她……我哪儿不好?”
“你喝多了,回家吧,明天我帮你约她。”
“不行,就得现在……立刻!马上!司机,去许婉秋家。”
司机遇到这种情况多了,呵呵笑了一声:“哥们,你朋友失恋了?”
“你才失恋,你们全家都失恋。”沈嘉伟大吼着。
张弛把他摁住。
沈嘉伟道:“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他掏出手机,当真拨通了许婉秋的电话。
张弛也拦不住他,这货今天是酒胆包天,爱打就打吧,等明天清醒过来有他后悔的时候。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许婉秋接了。
“喂!”
沈嘉伟听到许婉秋的声音,秒怂,马上把电话递给了张弛,跟送炸药包似的。
张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喂?沈嘉伟?你说话啊!”
张弛把手机拿了过来:“许婉秋,我张弛!”
许婉秋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张弛?怎么沈嘉伟手机在你那里?他怎么了?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张弛看了沈嘉伟一眼,沈嘉伟拼命摆手,敢情这货也没喝太多。
张弛道:“没什么大事,多喝了两杯,总是喊你的名字,所以我就试着给你打个电话。”张弛也知道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毕竟人家俩感情方面的事情轮不到他插手,而且张弛也明白,沈嘉伟和许婉秋这次分手不是他们两人的问题,是沈嘉伟老妈梁秀媛从中作梗。
许婉秋道:“这样啊,张弛,你要把他安全送到家,省得他妈妈担心,回头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嗳!”张弛挂了电话,看到沈嘉伟眼里居然还有点泪光闪烁,估计是感动的,看来许婉秋还是关心沈嘉伟的。
张弛认为沈嘉伟在感情上有点懦弱了,换成自己这根本算不上事儿,可对他却成了了不得的大事,人生短暂何必痴恋?
沈嘉伟开始干呕,司机害怕了,把车停下,提醒张弛把沈嘉伟扶到路边去吐,张弛把沈嘉伟弄了下来,这里距离沈嘉伟家也就是一公里的样子,于是让司机走了。
扶着沈嘉伟来到路边的花坛,沈嘉伟冲着花坛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张弛让他先扶着树,自己跑到一旁的小店里买了两瓶水,这是准备给沈嘉伟漱口用的。
回来一看傻了眼,发现沈嘉伟正抱着那棵树,声泪俱下地倾诉衷肠呢。
张大仙人琢磨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录了一段,明天放给沈嘉伟看看,不然这货都不知道今晚折腾到什么地步,张弛录像的时候,一旁两位衣着时尚的女孩掩着嘴笑,她们也掏出手机录,张弛向两人笑了笑道:“回头更精彩,他马上脱裤子尿尿,你们手机带长焦吗?拍得清楚。”
俩女孩脸色顿时变了,同时收回手机瞪了张弛一眼道:“流氓!”
张大仙人不乐意了:“我流氓也不流你们这样的。”吓得俩女孩快步逃了,张弛也不待见这样的,太八卦,大街上出个酒有什么好拍的,一看就知道没经历过真正的男人。
沈嘉伟努力了半天还是没吐出来,张弛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把水递给他,沈嘉伟接过那瓶水,拧了两下居然没拧开,张弛又拿回来把瓶盖拧开重新递给他。
沈嘉伟灌了两口,终于找到了吐的感觉,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人在郁闷的时候总需要一个发泄的方式,吐出来就好。
沈嘉伟哇啦哇啦吐了老半天,然后开始漱口,两瓶水用完,感觉头脑清醒了点,不过身体没了力气,走起路来脚步虚浮,问张弛道:“这什么地方啊?”
“你家附近。”
沈嘉伟点了点头:“我刚干什么了?”
“对两名路过美女强行施暴,我准备带你去投案自首。”
“啊?”沈嘉伟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意识到张弛是在逗他,叹了口气道:“你这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都这样了……呃……还开我玩笑。”他左顾右盼,总算认出来这里的确是他家附近了。
沈嘉伟不想回家。
张弛看了看时间都晚上十一点了,劝他赶紧回去,省得他妈担心,两人说话的时候,梁秀媛给沈嘉伟打来了电话。
沈嘉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犹豫是不是接,张弛示意他把电话给自己,接通电话就听到梁秀媛关切的声音:“嘉伟,你哪儿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梁姐,我,张弛,嘉伟晚上多喝了几杯,我正送他回家的路上呢。”
梁秀媛一听更担心了,赶紧问张弛他们在什么地方,沈嘉伟一旁用力摆手,可张弛还是把地点说了,梁秀媛让他们原地呆着别动,马上开车来接。
张弛把电话还给沈嘉伟,沈嘉伟道:“你……出卖我……”
“卧槽,你丫没良心啊,那是你妈,你真打算让她担心啊?还有我特么陪你耗半天了,咱们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沈嘉伟在花坛边坐下,感觉有人往后推他,身体竭力往前倾,可马上又感觉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往后拉他,一个人坐在花坛上前仰后合,张弛担心他跌倒过去扶住他,沈嘉伟把头抵在张弛肚子上,突然哭了起来。
张弛道:“你哭个屁啊!不就是一女人嘛?没了他你还特么不活了?人找对象不是找虐的,大家在一起不就是图个快乐图个舒服,图个爽,如果彼此带给对方的只有痛苦和伤害,还不如尽早分开。”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了林黛雨,他们最后分手的主要原因就是不快乐了,两人在一起没有幸福感了。比起至情至圣,没心没肺未尝不是一种积极地处事态度,当初越是至情至圣的人,到最后受到得伤害也就越大,颓废消沉是难免的。
像自己这种没良心的渣货,分手也的确难过,可毕竟心大,没多久就能忘了,应该说也不是忘了,张大仙人始终认为感情不是人生的全部,饱暖思霪欲,一个人如果连吃饭穿衣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谈个狗屁的感情?有情饮水饱,那纯粹是无能之辈装逼泡妞的假话,既然有情,为啥非得让女朋友喝水管饱?天天喝水不吃饭,不出一个月就得把情人给饿死,这特么才是真正的无情。
人活着就得现实,感情属于玄学,真正长久的感情必须夯实基础,经济是现实的,身体也是现实的,如果没有雄厚的经济基础和一个强健的体魄,什么感情都不能持久,沈嘉伟的问题不仅仅在他家庭反对,他的性情过于懦弱,而且他明显没有让许婉秋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所以你想把女人攥在手心,就得让她充分感受到你的长处。
张大仙人拍着沈嘉伟的脑袋就像哄孩子一样,没多久就看到梁秀媛开着一辆宝马X5过来,风急火燎地下了车:“哎哟,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张弛道:“心情不好。”
梁秀媛没好气道:“我问他又没问你。”
沈嘉伟道:“你不要这样对待我朋友……你很没有礼貌,你很不尊重我!”
梁秀媛被儿子吓了一大跳,她一是因为关心,二是因为和张弛很熟了所以才这样说话,其实并没有针对张弛的意思,走过去抓住儿子的手臂:“走,赶紧回家,别在这儿丢人了。”
“我丢你人了?你多了不起,我丢你人了?”沈嘉伟摇摇晃晃站起来挣脱开母亲的手臂:“我无所谓啊,反正你也不在乎我……”
梁秀媛朝张弛使了个眼色,慢慢都是求助。
张弛摇了摇头,过去把沈嘉伟拖过来,硬摁上了车。
梁秀媛开车回了小区,张弛帮着她把沈嘉伟弄回家,张弛和沈嘉伟虽然关系不错,可从来没到他家里来过,身为京城第一经纪人的梁秀媛收入颇丰,在向阳区核心地段拥有二百多平的大平层,这个小区管理极好,小区居民非富即贵。
梁秀媛家里目前只有他们母子俩,张弛又帮忙把沈嘉伟弄上了床。
来到外面准备走,梁秀媛道:“张弛你别忙着走,去洗洗手吃点东西。”
张弛道:“不了,太晚了。”
梁秀媛道:“我有话问你。”
张弛只好多留了一会儿。
梁秀媛给他泡了杯红茶,递给他道:“红茶养胃,你们年轻人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张弛喝了口红茶,是英伦进口的,张大仙人不喜欢这味儿。从梁秀媛家里的装修风格来看比较西化,看来梁秀媛更喜欢西方的生活方式。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针对你,我是看他喝多了生气。”
张弛笑道:“梁姐,您跟我还见外啊?嘉伟跟我是好朋友,我今天倒是想劝他来着,可中途出去送人,回头他就喝多了,心里有事啊。”
“因为那个许婉秋?”
张弛知道梁秀媛是个明白人,不然人家也不会成为京城的第一明星经纪,他笑道:“嘉伟重感情。”
梁秀媛道:“许婉秋我知道,女孩长得不错,不过她在水木谈过一个男朋友,叫楚江河,处了两年多,我们嘉伟追她追得挺辛苦的。”
张弛道:“其实人谁能没点情感上的经历,没规定谈恋爱就一定结婚吧?”
梁秀媛喝了口茶道:“张弛,我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啊,我不是介意她过去有过男朋友,只是我从她的眼中看不到对嘉伟的爱,我是过来人,女孩子的心理我太了解了,我建议嘉伟要慎重考虑,根本原因还是想保护他,这孩子特轴,感情上一条路走到底,这就不如你。”
张弛苦笑道:“我怎么听着您在寒碜我呢?”
梁秀媛道:“世上最怕认真二字,感情尤为如此,太重感情的人都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
“不一定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节是什么?这其中就包括感情,想当大官就得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想赚大钱就得亲兄弟明算账,想修仙得道还得六根清净了断红尘呢,凡事太认真,人生就过得紧张,你越紧张状态就越不好,演员也是这样,要是演员每演一部爱情电影就陷入一场死去活来的爱情,我看这演员离精神分裂也不远了。”
张弛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萧九九。
梁秀媛从桌上拿起一盒烟,点燃了一支道:“人生如戏啊!我看戏看多了,也就顺便看懂了点人生。”
张弛没说话,其实他也看出许婉秋对沈嘉伟在感情方面的投入并不多,身为母亲,及时点醒儿子也没错。
梁秀媛道:“最近和九九有没有联系过?”
张弛摇了摇头。
梁秀媛道:“前几天她去北辰,你没见到她?”
张弛看了梁秀媛一眼,眼前的这位是个老江湖,又是萧九九的经纪人,萧九九的一举一动肯定瞒不过她的眼睛,虽然萧九九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可她的那点能耐还不至于和梁秀媛斗法。
张弛笑道:“九九有你这样的经纪人真是她的幸运。”
梁秀媛道:“她很有前途的,今年热度始终稳步上升,我打算三年内把她打造成国内的一线小花。”弹了弹烟灰道:“你们以后见面要格外小心,明星是没有隐私的,热度越高盯她的狗仔越多,我手头因为小事栽跟头的明星不在少数,所以我每捧一个新人都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虽然能够看到对岸,可一不小心就可能前功尽弃。”
张弛道:“梁姐放心吧。”
梁秀媛道:“对你我是放心,可对九九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她喜欢你啊!”
张大仙人内心一动,他知道。
梁秀媛抽了口烟道:“其实你们俩也挺般配的,你这孩子吧,和嘉伟是两个极端,嘉伟在感情上能有你一半成熟,也不至于喝成这个样子。”
张弛道:“九九最近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你放心,我又不是周扒皮,对每个艺人的身体健康都非常重视,长期发展才是正道,涸泽而渔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干。”
张弛抬头看了看时间,想起跟齐冰的约定,再次起身告辞。
梁秀媛让他稍等,去房间内拿了一条爱马仕的皮带送给他,张弛也没客气。
来到外面,先给齐冰打了个电话,齐冰笑道:“你这么迫不及待啊,还差五分钟呢。”
张弛笑着把今晚的事情说了,齐冰道:“你看看人家沈嘉伟多深情。”
张弛道:“我也深情。”
“拉倒吧你,我要是不主动找你,你根本不会想起我。”
“没良心啊,不想你我给你电话啊?”
齐冰道:“你赶紧回去吧,大半夜的别在外面逛荡,小心女鬼把你给勾走。”
张弛笑道:“就我这样的,女鬼见我也得躲着走。”
“躲你干吗?鬼还怕你啊?”
“我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齐冰骂了句不要脸,然后笑道:“我怕,女鬼可不怕,万一你遇到一聂小倩,小心变成木乃伊。”
“大吉大利,大半夜的说这干啥,把我都给吓软了。”
齐冰笑了起来:“神经病,大街上你瞎来什么劲,不跟你聊了,我睡了啊,你赶紧回家。”
张弛来到小区门口,看到一张小广告,是小区房屋转让的,顺手拍了一张,他对这个小区的印象还不错,老屈不是答应帮他解决住房问题嘛,回头把小广告发给他,看看老屈到底有没有诚意。
张弛第二天一早买了点东西去探望师父谢忠军,虽然因为北辰的事情他们之间有了隔阂,可师徒关系还在,总不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张弛来到病房的时候,谢忠军刚好出去做检查了,张弛把东西放下,凑在床头卡上看了看,上面写着糖尿病,要说老谢这暴饮暴食的习惯,得了糖尿病也不稀奇。
准备给谢忠军打电话的时候,谢忠军推门走了进来,笑道:“哟,你怎么来了?”
“师父生病了,我这个当徒弟的当然要来。”他把几箱东西放下,有奶品有水果。
谢忠军扫了一眼道:“我糖尿病不能吃甜的。”
“我都带来了,您总不能让我再拿走?”
谢忠军上床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看样子的确有点病容。张弛左右看了看,除了自己拿来的东西也没见其他的,估计也没其他人来看谢忠军,老谢现在颇有点孤家寡人的意思了。
谢忠军道:“你店开业了吗?”
张弛点了点头道:“开了,生意马马虎虎,我正准备这几天请您过去吃饭呢。”
“我这个样子是吃不动了。”
张弛道:“糖尿病也没什么,只要控制适当,又不影响您生命,不过我听说会影响哪方面……”
谢忠军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这样的年纪对那种事早就看淡了。”
张弛心说你前阵子还闹得乌七八糟呢,老谢的话不能做数,这个人做事套路太深,就连这次生病张弛都觉得有诈,人一旦丧失了信任感,想要重新建立起来很难。
师徒两人聊了几句,外面有人过来探望谢忠军,来得是舒兰,谢忠军有些意外,想不到舒兰过来看他,还以为是张弛说的,张弛没耽误他们两人许久,起身招呼了一声提前告辞。
去停车场取摩托车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
“张警官!”
却是谢忠军的干儿子赵登峰,他也是刚到不久,坐在一辆保时捷里面车打招呼。
张大仙人真是哭笑不得,这货居然明目张胆地称呼自己为警官,看来自己正义凛然的公安形象已经深植在他的心中。
张弛笑道:“赵公子啊!”
赵登峰把车停稳了,推开车门来到张弛身边,笑道:“张警官,来看你师父啊?”
张弛低声道:“这是公共场合,我是便衣警察,你这么叫我合适吗?”
赵登峰听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北辰之后他对张弛是非常服气的,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哟,对不住,我见你一时激动给忘了。”
张弛朝他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保镖,有点奇怪道:“怎么没带保镖啊?”
赵登峰道:“裘龙都死了,我还要带什么保镖啊?而且那帮保镖都是摆设,没一个顶用的,花那冤枉钱干啥,陈军民欠债的事情我解决了,那笔钱我找人给补上了。”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些得意。
张弛望着赵登峰,知道这货没这个本事,估计是他老子出面了,裘龙虽然死了,可这件事把赵家应该吓得不轻,民间借贷的事情既然跟他们家有关,想必赵雨浓也不能眼看着这件事继续发酵,在更多的危机出现之前先将窟窿给堵上,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对儿子的保护。
张弛道:“了不起啊,连本带利一起还了?”
“那帮人能拿回本钱都算不错了,而且这事儿又不赖我。”赵登峰把墨镜给戴上:“张……张先生,我听说你开一酒店,赶明我给你捧场去。”
张弛道:“好啊,欢迎!”
他向赵登峰摆了摆手,启动摩托车向院外驶去。
张弛离开医院去了梵山佛教文化研究中心,此行的目的是找范释茗帮忙,老宋给他来电话了,想在京城找些玩鸣虫的优质客户。张弛记得范释茗和京城鸣虫协会的会长曹瑞海有交情。
范释茗今天把曹瑞海请过去了,张弛到研究中心的时候,他们正在那儿喝茶。
张弛和曹瑞海只见过一次面,不过他仍然记得对方,主动过去叫了声曹哥,热情地握了握手。
范释茗笑道:“都认识吧,上次在烧肉人生一起喝酒的。”
曹瑞海笑道:“认得认得,你这位小兄弟非常够意思。”
张弛掏出印有上肉苑地址的名片,双手呈给两人,笑道:“这上面啊是我新开酒店的地址,上次说过要请两位过去,可因为新店的装修工期一拖再拖,所以开业才不久,二位看看,这个周末有空吗?”
曹瑞海接过名片看了看,范释茗道:“那就周六晚上吧,我叫几个朋友过去尝尝,不过你这上肉苑不都是荤菜吧?”
“哪能呢,有素菜,根据客人的要求,可以调整菜单。”
曹瑞海道:“不用调整,吃就是吃个特色。”
他们聊了几句,曹瑞海听说张弛现在还是在校大学生,顿时赞叹不已,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在京城开了两家餐馆,这种创业能力已经是非常出众了。
张弛把老宋的事情告诉了曹瑞海。
曹瑞海道:“十店镇,鸣虫之乡啊,我都准备今年去考察呢。”
张弛道:“是这样,我这朋友呢就是当地的商户,现在每到旺季,全国各地的贩子都到十店去收虫,打压价格,垄断市场,搞得他们反倒买不上价,所以想来京城找找门路。”
曹瑞海点了点头:“的确,这些二道贩子非常讨厌,扰乱正常市场行情,现在每年鸣虫的价格水涨船高,都是他们给闹得,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玩家抬高价格,对卖虫者打压价格,中间的利润都被他们给攫取了。”
范释茗建议道:“那就由你们协会直接组织一个购买团,和捕虫人直接交易呗。”
曹瑞海道:“他们那边的市场秩序太混乱,要面对面交流也是来我们这儿,张弛,你跟你朋友说说,如果他们愿意来京城交易,我可以以协会的名义组织玩家跟他们见面。”
“太好了!”张弛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以茶代酒敬了曹瑞海两杯。
三人畅谈人生的时候,有客来访,张弛看到驶入协会停车场的黑色大G就猜到是熟人,果不其然,汽车停稳之后,看到秦君卿从车内下来。
范释茗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秦君卿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张弛和曹瑞海也站起身来。
范释茗向秦君卿介绍道:“秦总,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秦君卿双目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停顿在张弛的身上,张弛笑道:“师姑好!”
范释茗这才知道张弛和秦君卿是认识的,这倒是他此前并不知道的,不过也不奇怪,过去张弛就去水月庵烧香路过自己这里,现在看来应该是去探望他师姑的。
秦君卿风波不惊道:“你也在啊!”
张弛悄悄打量着秦君卿,发现她现在的状态比上次见她要好得多,肌肤温润如玉,双目明如清泉,如果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甚至会认为她只有三十多岁。
范释茗道:“秦总坐下来喝杯茶吧?”
秦君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是来拿香烛的。”
“您打个电话就是,我直接送过去。”
秦君卿道:“刚好路过。”
范释茗去给她拿香烛,张弛也跟过去帮忙,将秦君卿要得东西装在后备箱,秦君卿就准备上车离开,离开的时候向张弛道:“张弛,你来一趟。”
张弛心说这老娘们找我干什么?难不成又想找我炼丹?他对秦君卿相当忌惮,可世上的事情就是那么寸,躲在范释茗这里喝茶都能和她相遇,难道她这次来拿香烛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就是来找自己?
张弛跟范释茗、曹瑞海道别之后,骑着摩托车跟在大G后面去了水月庵,途中不禁在想,自从秦家出事之后,秦老就再无消息,秦绿竹虽然在离去之时专程向自己道别,可并没有交代她的去处,秦家这池子水深不可测,在北辰的时候,黄春丽在他的面前重建了过去发生的情景。
张弛清晰记得秦博士就是秦子虚,秦子虚乃秦老的第三个儿子秦君直,秦老出事,好像他的子女全都无动于衷,谢忠军口口声声加入神密局是为了秦家,可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张弛来到水月庵,先帮着秦君卿将香烛卸下送到库房,又去外面的水池洗了洗手。
这会儿功夫,秦君卿已经泡好了茶,张弛看到茶杯中嫩绿的叶尖,知道这是上好的雀舌。
秦君卿道:“尝尝吧。”任何时候她说话总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孤傲之气。
张弛道:“我刚喝了一肚子茶,喝不下了。”
秦君卿端起那杯茶直接就泼在了地上,这位师姑的脾气不好。
张弛道:“师姑找我什么事情?”
秦君卿道:“你现在能不能炼出坎离丹?”
张弛心说我上次过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不再强迫我做人核实了吗?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他摇了摇头:“炼不出!”
秦君卿道:“我听说你师父住院了?”
张弛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上午才去看他。”
“什么病?”
“糖尿病!”
秦君卿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道:“生老病死,每个人都难以避免。”
张弛暗忖,秦君卿连她亲爹亲闺女出事都漠不关心,更不用说老谢这个秦家的养子,张弛道:“师姑最近有没有绿竹姐的消息?”
秦君卿摇了摇头:“女儿大了有她自己的自由,我管不了。”
张弛道:“您的胸怀我永远也赶不上。”眼睛朝秦君卿胸脯上瞄了一眼,感觉还没自己大呢。
秦君卿的双眸波澜不惊:“你从中州墟是如何逃出来的?”
张弛闻言一惊,中州墟的事情属于高度机密,秦君卿整天呆在水月庵,守着青灯古佛,不知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师姑,我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