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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牵丝戏》出世!(上)

从主播到影帝
    见到赵峰一脸沮丧的样子,彭辉心里也不好受。
    “老师……”
    “我没事。”赵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当初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所以得不到原谅是很正常的,只是……我只是没想到老师的病症这么重!”
    “这个病……”
    “我知道,是不治之症,但是……凭什么啊!老师多好的人啊!怎么就……”说着说着,赵峰的脸上就落下泪来。
    彭辉选择了沉默。
    如果只是单纯的中风,虽然不能下地,但也算是意识清醒。
    可如今,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意味着严老先生根本不记得赵峰是谁了。
    没有比这更加残酷的惩罚了。
    “最少……他一直没有责备你。”彭辉劝慰道。
    “恩……”赵峰顿了顿,轻声说道:“彭彭,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老师您说。”
    “我老师……严老先生的情况,不要说出去,行么?”赵峰问道。
    彭辉一愣,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老师演了一辈子的戏,晚年却如此凄凉,我不希望他被人打扰,也不希望他过得不开心。”
    “好。”彭辉迟疑了一下,轻轻应道。
    赵峰松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将赵峰送回家,彭辉谢绝了留下吃饭的建议,之后回了学校。
    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白天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不知不觉间,一道灵光在彭辉的脑海里一闪而逝。
    可当彭辉再次去想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清了。
    算了。
    不要强求。
    彭辉一直看得很开。
    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繁星满天的夜空,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心神一动,彭辉起身去了商店,买了两听啤酒,提着上了楼顶。
    上戏宿舍的楼顶,一般都是由铁索缠在一起的。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些偷偷抽烟的学生,就用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技术,配了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在男生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彭辉自然也很轻易的上了楼顶。
    今天的夜空很漂亮。
    繁星密布。
    关键是,万里无云不说,就连夜风也没有。
    可以说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观星日子。
    时值九月,已经进入了秋天。
    虽然算不上秋高气爽,但莫名的,彭辉感觉心很平静。
    挑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彭辉拿起一听啤酒,却并没有打开,而是倚在墙壁上,默默地看着天空的繁星。
    脑海里,似乎再次沉浸到了之前的场景之中。
    这几天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里如同走马观花一样闪过。
    失去精气神的赵峰。
    苦尽甘来之后的赵峰。
    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严老先生。
    忘记了赵峰这位最小的弟子,却仍旧一直在潜意识上寻找着他的严老先生。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一幕幕精彩绝伦,却又平淡无奇的戏剧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某一个时刻,仿佛福临心至一样,彭辉从随身的衣兜里取出了纸和笔。
    这是上次写出《同桌的你》之后养成的习惯。
    随身带着纸和笔。
    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记录下随时出现的灵感。
    “余少能视鬼,尝于雪夜野寺逢一提傀儡翁,鹤发褴褛,唯持一木偶制作极精,宛如娇女,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
    彭辉手中的笔刷刷的写着,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笔下。
    是的,故事。
    不是歌词,也不是歌曲,而是一个故事。
    不过此时的彭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他只是追寻着自己脑海中的灵感在进行着誊写而已。
    虽然采用的是文言文,但是故事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时云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翁自述曰:少时好观牵丝戏,耽于盘铃傀儡之技,既年长,其志愈坚,遂以此为业,以物象人自得其乐。奈何漂泊终生,居无所行无侣,所伴唯一傀儡木偶。翁且言且泣,余温言释之,恳其奏盘铃乐,作牵丝傀儡戏,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虽妆绘悲容而婉媚绝伦。”
    停下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腕,彭辉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提笔写着。
    “曲终,翁抱持木偶,稍作欢容,俄顷恨怒,曰:平生落魄,皆傀儡误之,天寒,冬衣难置,一贫至此,不如焚。遂忿然投偶入火。吾止而未及,跌足叹惋。忽见火中木偶婉转而起,肃拜揖别,姿若生人,绘面泪痕宛然,一笑迸散,没于篝焰。火至天明方熄。翁顿悟,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写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彭辉整个人好像被抽掉了精气神一样,一下子斜斜地倚在墙壁上,呆呆地看着手中这薄薄的一页纸,有些发呆。
    故事其实很简单。
    讲述的“我”,年少的时候就能够见到鬼。
    在一个雪夜,“我”遇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傀儡翁与他的人偶。
    虽然傀儡翁破衣烂衫,年纪足够半截身子入土,随身没半点值钱玩意儿,但是那木偶却显然做工精细,十足的娇贵女孩儿模样,更加稀奇的是,它的眼角竟然还有一滴泪,让人为之怜爱。
    因为雪夜无事可做,“我”与傀儡翁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傀儡翁小的时候起,就对木偶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家人一再阻止,但最终还是随他去了。
    这一干,就是一辈子。
    一生漂泊,除去年轻时的逍遥浪荡劲儿以及这个人偶,身上什么也没有剩下。
    越说,老爷子越哭。
    “我”不知道怎么劝人,就请求老爷子亮亮手艺。
    没想到这话还真好使。
    老爷子还真的演了一出。
    虽然看不懂戏文里的悲欢离合,但那伴着盘铃乐翩翩起舞的木偶美得触目惊心,纵然知道只是丝线牵出的举手投足,也活了似的叫人忍不住想挽手相搀。
    然而演完之后,老爷子却笑了又哭,没等“我”回过神,就将人偶扔进了火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此生难忘。
    火光舔过木偶一身绮丽舞袖歌衫,燎着了椴木雕琢的细巧骨骼,烧出哔哔啵啵响动。那一瞬间它忽地动了,一骨碌翻身而起,活人似的悠悠下拜,又端然又妩媚地对着老爷子作了个揖。它扬起含泪的脸儿,突然笑了笑,咔一声碎入炭灰。
    那晚的火燃得格外久也格外暖,分明没太多柴火,一堆火却直到天光放亮才渐渐冷下去。拼尽全力地,暖了那么一次。暖了那么一次,孤单了一辈子。
    到如今“我”还记得老爷子放声大哭的模样,嚎啕得就像当年被爹娘拦着阻着不准去看牵丝傀儡戏的那个孩子。
    (PS:节选《牵丝戏》文案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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