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姬三国
巴东发生的战斗,消息传回了金陵、传回了城都,传向了四方……
原本蛰伏下来的楚国,居然因为汉中之事,悍然出兵益州,而且从动员到出兵不到一个月,从出兵到开战一个月,从开战到宣布建立巴东郡,也只用了三个月!
岁旦的时候,白图在金陵回应了百姓的请愿,半年之后,益州中就已经出现了一个楚国的郡……
而且这次分五县而立郡,完全是楚国自行宣布,在赵云以经略安抚的特权,宣布成立巴东郡之后,金陵也立刻回应“有效”。
往常哪怕是诸侯自己治下的郡,要重新划分时,名义上也都是先上奏朝廷——虽然肯定在上奏的时候,地方官署就已经重新划分,但正式宣布是会在朝廷回复之后。
不过这次金陵直接宣布“楚巴东郡”有效,并且根本没有派使者去长安的意思……
至于楚国出兵的原因,虽然楚国本身宣扬的理由很扯淡,但的确也点出了关键——汉中。
蜀侯意图平定汉中,之后成就“灭楚”伟业的事情,肯定是胡扯,不过楚国出兵的背后理由且不说,直接原因显然是张鲁称“汉宁侯”一事,被朝廷拒绝一事!
虽说楚军现在只是占据巴东,在后勤困难、道路崎岖等等客观因素下,益州府应该有信心将战局控制在巴郡,但是却没人敢打包票。
万一楚国倾举国之力,谴十万大军西进呢?
对楚国来说,固然消耗巨大、甚至要透支民间,不过到时益州真的还有能力拖住楚国?
无论别人有没有信心,反正刘璋是没有!
得知巴东的军情之后,刘璋从一开始得知楚军调集时的无能狂怒,到最后巴东郡建立后的惶恐畏缩……
一面派使者去长安,一面派使者前往江州、前往金陵。
前往朝廷的是张松,而前往金陵的则是秦宓。
刘璋原本因为张松最近经常指责其失职,并且经常告诫他楚国对他的吹捧都是“石弹”,所以对其有所不满,不过之前张松对战局的屡屡言重,又令刘璋在战局不利时,加倍的信任他!
原因无他,刘璋虽然也有刚愎自用的一面,但是却霸气不足、或者说是“怂气”过溢,这点和袁绍相反。
历史上袁绍兵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杀了预言他失败的田丰,因为袁绍受不了田丰将来嘲讽他,如果换做是刘璋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去找田丰抱大腿——你既然知道我会输,应该也知道怎么让我赢吧?
基于这种心理,刘璋对张松委以重任……
只是这重任令张松十分不屑——刘璋命他去长安朝廷,说服皇帝和群臣,以大局为重,册封张鲁为汉宁侯。
这次之后,只怕朝中也人人知道,蜀侯究竟怂到什么地步。
一路上张松不知念叨了多少次“我是晏子”、“我不生气”……
秦宓是益州的治中从事,益州广汉人,刘焉主政益州的时候,就数次征召他,不过都被婉拒,同时也向刘焉推荐了其他人才,后来刘焉身故后,刘璋继任的时候,秦宓接受征召。
本身秦宓就以辩才为长,这次前往江州,一方面是通知严颜,不要有什么过激反应,另一方面也是要深入楚巴东郡,并且顺江而下、前往金陵,安抚正在楚巴东郡的赵云,并且赴金陵说和……
对于自己的安全,秦宓倒是并不担心,作为“辩士”,胆子不大怎么行?
作为除了食药之外,被煮最多的东西……辩士必须得能在滚滚开水的热气下,还能够思路清晰、字正腔圆的开口才行!
何况以楚国的口碑,十有八九也不会对“使者”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只是这一行的目的,在秦宓觉得有些憋屈。
都已经被楚国打下了半个郡,居然要他千里迢迢的去议和?
秦宓因此也劝说刘璋:“主公,议和容易,而求饶却很难!如果不能先令楚国感到忌惮,又用什么来求和呢?”
“我可以重开荆益商路。”刘璋义正言辞的说道。
秦宓:……
秦宓也没有想到,自家主公居然能暗弱到这种程度——要脸吗?我说你求饶呢!你都不反驳的吗?你还真的很认真的在回答我?
秦宓感觉心很累,只想将这次出使,作为自己为益州府所作的最后一件事情,打定主意,回来之后,就辞官回家、安心著书!
而严颜在江州坐守到七月时,再次见到了益州府的使者,并且这次来的还是益州的治中从事秦宓,显然是有重要的指令。
对此,严颜还真有些莫名的紧张。
听了秦宓所转达的、益州府的意向之后,严颜先是愣了一会,接着长吁了一口气!
“严太守还好吧?主公……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秦宓倒是老实人,依旧忠于职守的担任着使者的责任,想要安抚严颜。
“秦治中放心,颜自然知道轻重,只是因为得知主公……咳,得知主公身体安泰,这才松了口气而已。”严颜强行解释道。
其实严颜的确“松了口气”,因为距离宛城一师、新野一师太近,连严颜都快真信了他们的鬼话!
现在看来……主公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主公,还是这么怂,之前果然都是造谣。
秦宓古怪的看了看严颜,很想吐槽以您老的年纪,就不用担心主公的身体了吧?
不过秦宓因为性情原因,本就自持道德君子,与友人也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对严颜这一介武夫,就更只是普通同僚的交情,也没有深究其中要义。
明白严颜已经很好的领会了刘璋的意思之后,秦宓继而前往巴东,而严颜也派了一队将士保护他。
果然得知秦宓是益州使者之后,沿途守军不曾难为,只是将其仪仗限制在了百人以下,便着专人看管“护送”到了平都县,先来见过宛城一师的师长赵云!
现在巴东事务,也都是赵云在主持……
赵云也是明白这些使者套路,一见面便先声夺人的例数刘璋的罪状,阐明楚国的自卫立场。
对此秦宓虽然心中不屑,但也无法多做辩解,毕竟……刘璋给出的底线和太怂,使者的口才固然重要,不过背后的支撑却更重要!
而且一般说客,一开口都是“我为救阁下而来”,一副站在对方角度分析的样子才行,不过秦宓不敢这么说,否则想也知道……
他如果说自己是“为救楚国而来”,对方绝对马上就咬死“果然益州亡我大楚之心不死”!
顺势将这当做是益州的威胁来宣传……